想來想去,林子吟都沒有想到好的藉口,要怎麼向林家人解釋她的轉變。壓力之下,加上身體的疲倦,不大一會兒,她竟然又睡過去了。
讓林子吟沒有想到的是,機會竟然很快送上門來了。
“妹妹,醒醒,大師過來了。”就在她睡得昏天黑地的時候,耳邊響起了林家姐姐的聲音。
林子吟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印入她眼簾的是少女緊張的神色。
“妹妹,醒來就好,爺爺請了大師過來,準備給你再瞧瞧。”年輕的嫂子也掀開了簾子進門來了。
“姐姐,嫂子。”林子吟一張嘴,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嘶啞得特別厲害。
“妹妹醒了沒有?”屋外傳來大哥得聲音。
“醒了。”嫂子回了一嗓子,然後門簾又被掀起,接着就看到林老爺子、大哥和一個精瘦的和尚出現在屋子裡。
“慧真大師,請給丫頭再診斷一下,看看她的身體好了一些沒有?”老爺子緊張得開口。
“阿彌陀佛。”慧真大師合掌,嘴裡念着佛語,然後彎腰在林子吟牀前的破凳子上坐了下來。“女施主請伸出手。”
“妹妹。”大姐林子歌連忙將林子吟的手拿了出來。
慧真大師伸出三根指頭搭在了子吟的手腕上,仔細診斷起來。
林家人全都在一旁屏氣看着,生怕一眨眼,林子吟就不見了似的。
“施主身體沒有大礙,只是失血虧損厲害,要養上一段時間才行。”慧真大師收回自己的手說,“女施主面善,和我佛有緣,災難過後,一切都會變好。老施主不用太擔心了。貧僧這就開一些藥方給你們,按照藥方讓她再喝一段時間的藥養養吧。”
“多謝大師。”老爺子感激地說。
“施主和寺裡來往衆多,不用太客氣了。”慧真大師客氣地回答。
“大師,可妹妹說她很多事情都記不得了,這是怎麼回事?”大哥林長書焦急地問。
自從父母去世以後,雖然家裡還有爺爺這個長輩在,可是爺爺畢竟歲數大了,林長書覺得作爲林家的長孫長子,他有義務照顧好自己的兩個妹妹和一個弟弟。
現在二妹子吟受傷,他內疚地已經好幾夜沒有合上眼睛了。
“女施主,你還記得多少?”慧真大師聽了林長書的話以後,又檢查了子吟的腦袋上傷口,然後和善地開口問子吟。
子吟有些小小的緊張,她生怕老和尚看出自己身上的不妥來,不過她很快就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了,“腦袋很痛,只記得自己的名字,認識家裡的人,其餘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眼淚汪汪,可憐巴巴的模樣,讓林子歌的眼淚一下子掉下來了。
“只要記得家裡人就好,其餘的不記得就不記得了。”
“對,不記得就算了。”林長書也點點頭說,而嫂子郭慧娘早就在一旁抹眼淚了。
“女施主是傷到了腦袋,可能是得了失魂症。老施主不用太緊張。”慧真大師開口,“阿彌陀佛,緣來緣去,一切都是天意。”
“大師,那丫頭什麼時候才能想起原來的事情?”林老爺子卻有些焦急地問。他怕別人知道林子吟得了失魂症,以後的親事不好說。
“阿彌陀佛,施主,失魂症並不好說,有些人可能三兩天就會想起往事,而有的人則一輩子都可能想不起來一點兒原來的事情。女施主的情況還算好,最起碼能認識你們這些親人。貧僧不敢打誑語。”慧真大師合掌回答。
“爺爺,二妹想不起來就算了。”林長書看到林子吟臉上的菜色,心疼地勸說老爺子。
“唉,想不起來就別想了。”老爺子點點頭,瞅了一眼子吟,也看到了她臉上的菜色,“蕙娘,你趕緊給丫頭喂一些吃的。”
“唉,都準備好了。”蕙娘趕緊抹乾臉上的淚水,慌張地答應一聲出去了。
“既然女施主沒有大礙,貧僧告辭。阿彌陀佛。”慧真大師看到林家人忙碌得很,立刻準備離開。
“大師,我們也沒有什麼好東西,這些都是家裡種的,請帶回去吧。”林長書立刻出去,然後提了一籃子青菜進來不好意思地說。
“阿彌陀佛。”慧真大師倒是沒有推辭,謝過林家,然後提着籃子走了。
“二妹,來,趕緊吃了。”這邊剛送走了慧真大師,那邊郭慧娘就端着一碗米飯進來,手裡還拿了一個雞蛋,“餓壞了吧,這都幾天沒有吃任何東西了,就是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住了。”
說着,她開始拿起筷子準備給林子吟餵飯。
“嫂子,姐姐。”林子吟看到牀邊的兩個女子,遲疑了一下,然後決定按照自己想好的去說,“你們將爺爺和哥哥找來,我有話要說。”
“什麼話,還是等吃完了米粥以後再說。”林子歌紅着眼睛看着她說。
“對,吃完了以後再說。”郭慧娘也跟着勸說。
林子吟看到兩個女子對她十分關心,而她的肚子也是真的餓壞了,於是點點頭,老實的將一小碗的米粥和一個雞蛋吃了。
肚子裡有了東西,她感覺到自己也有些精神了。
“我吃飽了,你們將爺爺和哥哥找來,我有話要說。”林子吟再一次開口。
“好,你等着。”林子歌端着空碗出去。
不大一會兒,林長書和林老爺子也進門來了。
原先林子吟腦袋昏昏沉沉,眼睛昏花,根本就沒有好好打量家裡的人。
這會兒,她靜下心再用心打量林家人後,心裡頓時爲林家人傷感不少。
屋子裡的林老爺坐在凳子上,頭髮花白,腰有些彎曲,臉上的皺紋一道一道的,明顯是吃了不少的苦,身上的衣服破舊,補丁打着補丁,不過卻十分乾淨。
而林長書,雖然記憶裡他是二十來歲,可是看起來卻顯得要蒼老一些,不過他眼神堅定,棱角分明,一看就是一個正派的人。
嫂子郭慧娘,一臉的菜色,衣服更是破的厲害,手上的繭子很深,顯然是做慣了農活的人。
至於姐姐,則眉清目秀,算的上是一個漂亮的小姑娘,不過她穿的也好不到哪裡去,臉色也不算好,硬生生將那份秀麗破壞了幾分。
“丫頭,你有啥想說的?”老爺子看着子吟問。
看到老爺子關切的眼神,和哥嫂、姐姐溫和的眼睛,林子吟差點兒不好意思說出謊言來,不過想到今後的生活,她遲疑一下還是開口了,“爺爺,我昏迷的這幾日,在夢裡看到佛祖和天上的菩薩了,他們說我和佛有緣,硬塞了一本天書在我腦子裡。現在我好像知道很多東西,可是又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似的。”
林子吟沒有將話說的太死,可就是這樣也讓一屋子裡的人全都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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