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一天的收入?”慧蓮大師激動地問,定安寺是大寺,作爲寺裡的知客僧,他平時裡也沒少見銀子。但素齋不同,在慧蓮大師看來,素菜太過普通,一般的富貴人家根本就看不上眼。
素齋的價格定的又高,普通百姓根本吃不起,第一天開業,他本是抱着無客上門的態度等待的。只是沒有想到,現實卻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阿彌陀佛。”主持大師閉目念着佛號,似乎對眼前的銀子一點兒都不在意。
慧真大師卻偷偷地對林子吟擠眉弄眼,表達了他快樂的心情。
“醬油、醬料、醋、辣椒和調料,外面根本不會有人複製出來,所以,以後的素齋不怕打不響知名度。只是目前家裡的生產力有限,所以暫時能提供給寺裡僧人用的可能要少一些。”林子吟說。
“施主無需自責。”主持大師終於睜開眼睛,他的眼睛炯而有神,深深地看着林子吟。
林子吟坐直身體,對於主持大師,她抱着十二分的尊敬。因爲通過少有的接觸,她知道眼前的這位老和尚絕對是一個慈悲胸懷寬廣的人。
“出家人四大皆空,施主心善,已經對寺裡僧人幫助衆多。老衲和寺中衆僧感激不盡。至於調料之事,施主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主持大師看着她帶着尊敬和善意。
林子吟聽了,心裡頓時輕鬆下來。如果因爲一點兒調料的事情,和寺裡有了心結可不好。主持大師果然人品不錯。
又想到主持和楚隨風之間的關係,以及寺裡以往對家裡的照顧,林子吟在心裡考慮再三,決定再幫寺裡一把,“主持大師、慧蓮大師,實不相瞞,我家正忙着種試驗田,不知大師們有沒有興趣參與?”
“什麼試驗田?”慧蓮饒有興趣地問。
慧真大師直接瞪了他一眼,他纔想到自己太心急了一些,實在不符合僧人的形象。擡頭再看主持大師,主持也在盯着他看,慧蓮不禁訕訕地低下了頭。
林子吟微微一笑,“僧人既然離不開一個人字,吃喝拉撒一樣那就不能少。我們豐城地處北方,天氣比起江南來,要冷得多。種植的水稻實在少的可憐,我想如果沒有王爺下的命令,豐城百姓可能一家也不願意種植。”
說到這兒,她故意停頓一下,看到主持大師他們全都注意力集中在聽她說。林子吟又微笑着繼續說下去,“寺裡的僧人大多吃的也是粗糧,特別是寺裡還有不少僧人是武僧,他們每天活動多,自然消耗也多,長此下去,對僧人來說,並不是好事。”
“林施主觀察很仔細,豐城這兒,冬季比起南方來,寒冷的日子長,冷得也比南方厲害,的確不適合種植水稻。水稻的收成並不好,可守在邊境的兵將光靠豆子高粱充飢,天長地久卻不好。”慧真大師嘆息一聲說。
“豐城雨水不少,夏季秋季的溫度也還不比江南低多少,爲什麼水稻在這兒生長不好呢?”林子吟反問,“大師可知其中原因?”
“一葉一花一世界,老衲不知。”主持面色嚴肅地回答。
“寺裡的地,雖然有一部分是由寺裡的僧人在打理,但是更多的卻是租給了附近的農戶。寺裡的僧人也是看天種地,哪裡知道水稻不高產的原因。”慧蓮大師苦笑着回答。
“我猜想,可能是大家播種的季節不對。”林子吟沉思後說。
“五月播種,再早的話,溫度低,根本種不活。”慧蓮大師急着解釋,“豐城的冬季比起南方,到底要長一些。”
“可以事先育苗。”林子吟說,“只要保證溫度到位,可以在屋子裡育苗,然後到五月,直接插秧。”林子吟說。
“怎麼插秧?”慧蓮大師詫異地問,“不是直接灑在地裡嗎?”
“所以說,我想改變種植水稻的方法。不知道寺裡有沒有膽子跟我們一起試試?”林子吟問。
慧蓮吃驚地睜圓了雙眼,這一次沒有痛快的答應她。
主持和慧真大師也嚴肅的皺起了眉頭。
林子吟不急,端着茶杯靜靜地品茶,安靜等着他們做最後的決定。
不錯,即使是定安寺,土地也是大家的生存之本,他們和農民一樣,只要涉及到土地的問題,就沒有人敢隨意作出改變的決策來。
“施主有幾分把握?”沉默了半天,最先開口的是主持。
“不好說,畢竟我也是剛試驗。”林子吟淡笑着回答,並沒有將話說的太滿。
“請施主稍坐片刻,等老衲和師弟他們商量一下再作答覆。”主持大師顯得特別謹慎。
“不急,大師們請。”林子吟客氣地回答。
慧真和慧蓮深深看了她一眼,跟着主持大師走出客房。
林子吟一個人坐在屋子裡,自飲自樂,整個人放鬆了很多。外面傳來的佛經聲,讓她的心無端寧靜下來。
一炷香以後,慧真大師他們才重新回來。
“林施主膽大心細,對本寺頗多照顧,老衲和衆位師弟商量過後,決定先試着跟着施主種十畝。”主持大師看着她說。
“好,我會盡力保證大家有所收穫。到時候,我給寺裡提供秧苗。”林子吟說。
“多謝施主。”主持客氣的道謝。
“不客氣。”林子吟微笑着說,“天色不早,我要回去了。半個月時間,我會每日都過來。”
“路上未必太平,老衲每日會讓寺裡武僧接送施主。”主持大師說。
“師兄,這件事就交給師弟我了。”慧真大師咧嘴主動請纓。
“阿彌陀佛,既然師弟有心,那以後林施主的安危就交給你了。”主持大師合掌答應。
回來的路上,慧真大師一副佔了便宜的模樣,和幾個武僧坐在牛車上。“丫頭,明日我帶着兩個人到你家蹭飯。”
“好。”林子吟笑着答應。按照家裡現在的情況,多幾個人吃飯,肯定不是什麼問題。
“我到家裡,多謝幾位。”到了家門口,林子吟跳下牛車。
“別忘記明日我們的早飯。”慧真臨走特意又叮囑了她一句。
“忘不了,湯包。”林子吟笑着回答。
慧真大師聽了哈哈笑着離開了。
“子吟,回來呢?”白大娘和白嫂子笑着過來,她們手裡全都提着籃子。
“大娘、嫂子。”林子吟笑着看着她們打招呼。
“集市上的生意還好吧?”白家並不知道定安寺裡的素齋也有林子吟的股份,她們只是聽說寺裡用的是林家的素油、醬油、豆腐等產品,林子吟這幾日需要過去和那邊交涉。
“小姐,小人將馬車先趕進牲口棚裡。”於少恩說。
“去吧。”林子吟答應一聲。“大娘家裡莊稼收拾完呢?”
“還行,僱了人,趕得也快。”白大娘笑着說。家裡的三個男壯力全在林家做事,地裡的五畝豆子和三畝的水稻,只能僱人來做了。
不過很划算,僱人一天才二十個銅板,可在林家做事,一天卻是三十個銅板,晚班留守還分外加工錢,今年白家就僱了六個人,兩三天的事情,地裡的莊稼就收拾得乾乾淨淨。
“這就好。”林子吟笑着說。
“瞧我,只顧着拉着你說話,忘記是過來送東西的。”白大娘看到林家的丫頭出來,立刻拍着大腿說,“這是地裡新收的花生,新鮮着,你們家裡今年沒種,大娘送給你們嚐嚐。”
說着,她將手裡的籃子遞給了出來的崔朵兒。
白嫂子也將手裡的籃子遞了過去,“再過幾日就是中秋,水花生煮着吃好吃。等過幾日家裡曬乾了,再給你送一些過來。”
“那怎麼好意思。”林子吟客氣地說。
“瞧你說的,這話大娘可不愛聽。都是自己種的東西,也不是什麼稀罕東西。再說,也就是幾籃子的花生,難不成還能吃窮了大娘?”白大娘性格豪爽,嗓門也大。
林子吟被她逗樂了,笑着道謝,“行,我今年就吃大戶了。”
“好,也讓大娘當一回大戶。”白大娘和白嫂子笑成一團。
看着白家婆媳離去的背影,林子吟覺得現在在鄉下過得日子其實也挺好。只是在現代的朋友們不知道好不好。
想着想着,她又有些傷感起來。在現代的老媽墳墓,她不擔心,自己的那幾個好友絕對會每年按時過去祭拜,或許咋他們祭拜的過程中,還包括了自己。只是擔憂小舅舅,會不會爲自己的離去走上極端。
“子吟。”子歌出來看着她站在夕陽中發呆,過去輕聲呼喚她。
“啊,姐姐?”林子吟往傷感中驚醒過來,面對林子歌,她打起了精神。
“今日生意如何?”子歌帶着興奮問。
“很好。”林子吟老老實實回答。
“那就好,家裡來了客人,是嫂子的爹孃。”林子歌又報告。
“是嗎,進去看看。”家裡有客人,林子吟肯定是要過去看看的。
姐妹兩個到了屋子裡一看,發現家裡多了幾位客人,老爺子和郭慧娘、林長書正陪着客人說話了。
“子吟妹妹,回來呢?”郭慧娘看到她,笑着站起來,臉上帶着興奮的紅暈。
林子吟能理解郭慧娘,無論多大的人,只要在父母面前,其實都是小孩子。她挺羨慕郭慧娘父母雙全。
“子吟回來呢?”對面坐着的中年女子也站了起來。
林子吟看到她的眉眼和郭慧娘很像,而且她也在家裡起房子的那一日匆忙見過一次。知道她就是郭慧孃的母親何氏。“子吟見過大叔、嬸子。”
“轉眼之間,就是大姑娘了。要是出門在外,我都不敢認她們姐妹兩個了。”何氏笑着說。
郭老爹是個憨厚的漢子,聽自己媳婦和林子吟林子歌說話,他一個老爺們插不上話,只是在一旁搓着手憨笑着。
林子吟和林子歌也在笑,對於長輩,林子吟尊敬卻不善於打交道。這和她生長的精力有關吧。
“在外累了一天,趕緊洗手開飯。”老爺子看到她臉上有些疲倦,頓時心疼地發話。
“爺爺,以後要是我回來晚了,你們先吃。不用等我。”林子吟說。
“一家人,不差那點兒時間。你不回來,家裡人先吃,像話嗎?”林長書接話,“趕緊洗手去。”
“姐姐,今天我跟着老師學了好幾個大字。”林長亭趁機顯擺。
“人之初。”林炎知也顯擺。
“你呀,學了好幾天,也就會這麼幾個字了。”長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教訓侄子。
被小叔嫌棄了,得瑟的炎知眼睛裡頓時聚滿了淚水。
小叔自從跟着先生學字以後,對他再也沒有原來好了。小傢伙覺得特別委屈。
“長亭,你可是小叔,比炎知大了一圈了。炎知年紀還小,能學幾個字已經很了不起了。”林子吟過去摸着小傢伙的腦袋錶揚。
林炎知眼中打轉的淚水一下子收回去了,“炎知還學會本、林、炎知幾個字。”
說完,一雙黑漆漆的眼睛閃亮地盯着林子吟看。
“真不錯。好孩子。”林子吟繼續表揚他,“既然學了,可不能因爲年紀小,就偷懶,現在能學幾個字就學幾個,以後到了小叔這麼大的年紀,你再學就輕鬆了。”
“好。”在林炎知的心裡,全家裡林子吟最厲害,因爲他知道,現在能有好處好衣服穿,都是這位小姑賺來的。當然,這種認知也是林家長輩們時刻在他耳邊教導的成果。
等林子吟洗好手回來的時候,花廳桌子上已經擺滿了吃的。
飯菜比較豐富,足足八個菜,四個葷菜,四個素菜。人多,上來的分量也足。
老爺子輩分最高,坐在上首,邊上是郭老爹陪坐。
“大姐,知道大叔大嬸爲什麼而來?”飯後,林子吟到林子歌的房間裡問。
“大嫂家裡養了不少的鴨子,可是前日子,鴨子得了病,死了不少。又欠下不少的外債,我想他們過來或許是爲了借銀子。”林子歌說。
林子吟點點頭。
“子吟,嫂子家裡平時沒少幫我們,這一次他們過來,估計也是被逼的沒有辦法了。我們可不能讓他們爲難。”林子歌說。
“大姐,我是那種人嗎?”林子吟笑着說。
“不是說你小氣,我怕大叔大嬸臉皮子薄,不好意思向我們開口借銀子。”林子歌擔憂地說,“欠賬的事情,還是過來開荒的郭家村人說的,大叔大嬸過來,到現在都一字沒有提。”
“知道了,嫂子和哥哥怎麼也沒有過去看看?”林子吟反問。
“再過幾日就是中秋,我們也是昨日才知道。嫂子和大哥想準備好禮,後天就過去。哪知道他們今日倒是先過來了。”林子歌說,“來的時候,還帶了一些鴨蛋。”
“我想和大哥說說話。”忽然,林子吟說。
“子吟,大哥嫂子的事情,咱們還是別摻和了,省的我們兄妹爲了一點兒小事情傷了本分。”子歌擔憂地看着她。
“我知道,我和他談的是暖棚的事情。”林子吟笑着說。
“那就好。”子歌鬆了一口氣。
她知道子吟看上性子清冷,其實內心卻很善良。只是,郭家的事情,還真不好說,常言說的好,救急不救窮,家裡今日的一切都是子吟想辦法賺來的,家裡銀子要出去,按理說也應該由子吟說了算。想到大嫂郭慧孃的軟綿的性子,子歌微微又嘆了一口氣。
郭家人人都不錯,只是郭家大兒媳婦的孃家卻不是省油的燈,這日子要怎麼過下去纔好?
林長書聽說子吟找自己商量暖棚的事情,立刻匆匆忙忙過來了。
到了屋子裡一看,不但林子吟早就等着他,就是老爺子也在。
“暖棚中秋過後應該就能建成,但黑管事答應的油布還沒有到。”林長書一進門直奔主題。
“我知道。暖棚的事情暫時不急,大哥,這麼晚找你來,我是想問問嫂子家的事情。我聽說嫂子家裡的鴨子出了事情?”林子吟問。
“是。”林長書詫異地看了她一眼,然後點點頭回答。
“別嫌子吟多事,她也是爲你岳父岳母擔心。”老爺子看了他一眼解釋。
“爺爺,我知道。”林長書坐直身體回答。
“哥哥想好要怎麼辦?”林子吟問。
“岳母岳父和兩個舅兄都是老實人,孩子他舅娘人也不錯,只是她家的孃家關係比較複雜。岳父家裡是真的遇上事情,作爲女婿自然不能袖手旁觀,所以我打算給岳父五十兩銀子。多的,暫時不行。”林長書不傻,看待問題甚至比一般人還要精明。
“嫂子怎麼看?”林子吟關心地問。
“你嫂子說,一切都聽我的。”林長書回答。
“五十兩銀子的話,倒是可以。這樣吧,大哥,等後日你送禮的時候,我去那邊接你們。你們一定要等我才行。”林子吟笑着說,然後掏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遞過去,“這是我給大叔大嬸的一點兒心意。”
“那怎麼行,豆腐豆乾豆漿等豆製品你都分給我們了,我們手裡不缺銀子。”林長書死活不願意要。
“你手裡能有多少銀子。”林子吟將銀票硬塞進他懷裡,“我們是兄妹,你別將我當外人。”
“收下吧。”老爺子開口。
林長書看了老爺子一眼,手並沒有伸出去。
老爺子瞪了他一眼,“孫媳婦家裡忠厚,你不收子吟的銀子,她心裡過意不去。”
“是,爺爺。”林長書瞄了一眼子吟,發現她的臉已經板起來,只好伸出手接過了銀票。
“早點兒睡吧,明日還要早起了。”銀票送出去,林子吟這才站起來,“爺爺,你也早點兒休息。”
“好。”老爺子最近吃得好穿得好,身體好多了。
他聽話站起來揹着手出去了。
“謝謝你子吟。”林長書看着她說。
“哥,我們是兄妹。”林子吟淡笑着說,然後走了。
第二日,林子吟看着郭家老夫妻兩個坐上牛車走了。夫妻兩個看着老爺子和子吟,一臉的羞愧,眼神中還帶着濃濃的感激。嫂子郭慧娘眼睛也是紅紅的,林子吟猜想,那五十兩的銀票肯定是送出去了。
第二日,林長書和郭慧娘跟着她一起到集市上去,準備買一些過節的禮品,好第二天到郭家村去送禮。林子吟則直接和武僧到寺裡的私房菜館去了。
“再過七日就是中秋,過來拜佛上香的人肯定很多,我想在這兒多增加一項點心。”林子吟找慧蓮大師商量。
“施主是想讓寺裡代賣?”慧蓮問。
“不錯。”林子吟點點頭,“只是,我也不會白讓寺裡出力,每賣出一份點心,我會給寺裡一成的利錢。”林子吟說,“也不需要寺裡出力,就擺在寺廟前和素齋這兒代賣。”
“行。”慧蓮大師一口答應了。林子吟爲寺裡着想許多,她提出的又是有利於寺裡的事情,不難辦。
下午的時候,林子吟完成十桌的素齋,早早和林長書郭慧娘帶着禮品回去了。
回到家裡,林子歌看到郭慧娘買了四樣點心,兩匹布料,外加五斤豬肉和兩隻雞,笑着過來幫忙將東西提到屋子裡去了。
林子吟一回到家裡,則急匆匆進了廚房。
“從今天下午開始,我們做點心,晚上加班。”林子吟吩咐。
“小姐,做什麼點心?”崔大家的納悶地問。
“月餅。”林子吟說,“你們將山栗子全都煮熟磨成泥,大棗也做成棗泥,還有紅豆,需要煮成八成熟捏成泥,再炒一些花生、瓜子,去殼。”林子吟指揮大家,“我再去找一些人過來幫忙。”
“好,小姐。”看到她風風火火的模樣,崔大家裡的,李家的和喬氏都緊張起來,大家將家裡能有女子全都拉過來幫忙,而林子吟則讓林子歌去找白家婆媳和張氏她們過來幫忙。
林子歌也不知道她要做什麼,趕緊小跑着出去找人了。
“子歌妹妹。”沒想到,出門沒有看黃曆,林子歌一出門就遇上了假正經的馬志才。
“讓開。”林子歌沒給他好臉色看。
“子歌妹妹,上一次的事情是我唐突了,實在對不起。這些天我思來想去,知道自己想差了。所以一直想找機會向子歌妹妹道歉。”馬志才躬身施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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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歌一臉噁心到的模樣,“你有病是不是?我有事,誰想聽你胡說八道。”
“子歌妹妹,真的對不起。你要是不原諒我的話,我覺得都沒臉見人了。”馬志才又低聲下氣地施禮,“千錯萬錯都是我一個人的錯,只要子歌妹妹原諒了我,我保證以後再見面,一定將你當作村鄰相處。”
林子歌心裡氣的半死,卻又被他死死攔住,偏偏今日自己出來急,身邊根本就沒有丫頭跟着。而且,馬志纔好似吃錯藥似的,嘴裡說的倒不是過分的話,讓她想罵人都不行。
“表哥,這位姑娘是誰?”就在這時候,從小路上過來兩位清秀的姑娘。她們身上穿的雖然比較舊,可人長的都還不錯。此刻,這兩位姑娘正一臉好奇地打量着林子歌。
“是鄰居家的妹妹,都是我不好,上一次做錯事情平白惹怒了她。”馬志才一臉羞愧地解釋,“我正向她道歉,可是她好似還是不願意原諒我。”
“這位姑娘。”其中一個穿着棗紅色衫子的女子笑着開口,“都是一個村的人,大家擡頭不見低頭見,表哥雖然做錯了事情,可他也主動道歉了。請姑娘你大人有大量,原諒他一次唄。”
“表哥,你怎麼會惹怒了人家女孩子,等我們回去告訴姑母,一定讓姑母好好教訓你一頓。”另一個姑娘對着林子歌挑眉笑着說。
“是,是,都是我的錯。子歌妹妹,你看?”馬志才一臉的苦笑看着林子歌。
“這件事算了。”林子歌冷冷地說,“我不介意,你可以讓開路了嗎?”
雖然對面那兩個所謂的馬家表妹在幫着自己說話,可是林子歌無端覺得事情不對頭。她明明和那兩個女孩子不熟,這兩位還故意做出和自己很熟的模樣,哪來的?
“那就好,不好意思,耽擱你了。”馬志才顯得特別高興,二話沒說側身讓開了道。
林子歌再也不想看對面的三個人,小跑着從他們身邊過去,連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他們一個。
“她就是林子歌,表哥?”等林子歌走後,馬志才身邊穿着桃紅色的女孩子羨慕地看着她的背影問。
“不錯,以後你們見到她客氣一些。”馬志才板着臉訓斥,“別因爲性子急,反而壞了事情。”
“林家真的有姑母說得那樣發達?”棗紅色衣服的女子嚮往地問。
“看到村子裡最大的青磚院子嗎?”馬志才問。
兩個姑娘點點頭。
“那就是林家的。”馬志才冷哼一聲說。
兩個姑娘對視一眼,都從自己的眼中看到了驚喜。
“你們別表現的太多,讓林家生疑。等中秋節過後,我會安排你們和林長書、吳大友見面。至於機會,就看你們會不會把握得住了。”馬志纔看到她們喜滋滋的模樣,冷着臉給她們潑冷水,“林家最難纏的不是這幾個,而是二姑娘,遇上她,更是要小心。”
“表哥,我們曉得了。”棗紅衣服的女孩子抿嘴一笑回答。
“回去吧。這幾天我娘會對外放出風,你們自己也要注意,遇到什麼人知道說什麼話吧?”馬志纔不放心地叮囑。
“曉得。”
……
林子歌好不容易甩掉討人厭的馬志才,先找到了里正家。
“找我們幫忙,行,你先找別人去,我和你嫂子一會兒就到。”張氏高興地說。地裡的莊稼幾乎全都收拾完了,荒地那邊的人暫時沒有幾個開荒,大夥全都回家忙碌去了。
一直忙碌着有錢賺,冷不丁留在家裡,張氏和尉氏都有些不適應。
“當家的,你看家,我們到子吟家幫忙去了。”張氏大聲對屋後收拾院子的里正說。
“知道,去吧。”里正也高聲迴應。
“娘,我收拾好了。”尉氏換上乾淨的衣服出來說。
“趕緊走,別讓人等急了。”張氏催促着。
尉氏點點頭,加快腳步跟上了她。
到了林家一看,白家婆媳已經到了,正在廚房裡忙碌着了。
“子吟,要我們做什麼?”張氏進屋問。
“做點心。”林子吟穿着自制的大罩衣回答,她看到兩家人全都到齊,摘下了嘴上的口罩。“一天三十文錢,賣得好有獎金,晚上加班另算。”林子吟說。“可能你們無法回去做飯,家裡的人就要全部留在這邊吃飯。”
張氏她們一聽全都樂了,又有銀子賺,還提供吃喝,太好了。
“好是好,不過做啥點心,我們能行嗎?”白嫂子擔憂地問。
“做月餅。”林子吟回答。
“這個簡單,我們做過。”白大娘笑着說。
“大娘,我做得點心和你們做得不一樣,你們只要負責在外間填好餡子,倒進模子做成花就好。”林子吟笑着說。
“好要填餡,做花?”白大娘傻眼了。
“老姐姐,別添亂,子吟丫頭主意多,做得可不是簡單的月餅,咱們聽她的。”張氏笑着打趣。
“好好,聽子吟的。”白大娘聽了直點頭。
“村子裡還有沒有信得過能幹、愛乾淨的小媳婦?”林子吟看只是過來五個人,有些心急。
還要人,白家可是連十五歲的白雲仙都帶來了。
“對,再找兩個過來。”林子吟說,“工期短,趕得急一些。”
“要是你不介意的話,就將方草和栓柱家的找來吧。”張氏沉吟一些,試探着問。
林子吟一聽淡笑着說,“我們家沒有那麼多的講究,只要人能幹就行。”
“那行,她們手腳乾淨,話也不多,來做活,回去也不會多嘴。”張氏高興起來。方家自從栓柱去世,剩下的孤兒寡母日子不好過啊。
郭慧娘主動出去找人,不大一會兒,她回來了,身後帶着兩個害羞的人,一個小媳婦,另一個則是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頭。她們身上穿的舊,可是都收拾得挺乾淨的。
林子吟讓兩個人伸出手檢查一下,然後收下了兩個人。
栓柱家的和方草一聽,都偷偷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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