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葉卿清和齊子皓直接便睡到了日曬三竿。
雖說這是在別人家中怎麼都有些不合規矩,可葉卿清昨晚實在是勞累過度,以至於一睜眼便已經到了巳時。
齊子皓倒是一早就醒了過來,只不過也不擾了她,就這樣側着身子歪着頭細細地盯着自己的小丫頭安靜的睡顏,時不時地還會伸手去流連一下那吹彈可破的嫩膚。
這小丫頭往日裡在王府的時候,閒來沒事便愛鼓搗那些塗塗抹抹的東西,有的時候興致上來了,甚至還非要拉着他一起用那些黏黏膩膩的東西。
偏他也不忍心掃了她的興致,竟是也陪着她一起胡鬧。
如今,只覺得這小丫頭年紀雖是長了一些,可皮膚卻是越來越好,平日裡便是略施粉黛也是宛若天人。
齊子皓忍不住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看來,以後確實是該多和她一起胡鬧胡鬧。
本來年紀就比她大很多,這要是看着再顯老的話,齊子皓覺得他會抓狂。
“現在什麼時辰了?”葉卿清美目半闔,話裡還帶着一股濃濃的鼻音。
齊子皓收回在她臉上作亂的手,傾身往前在她臉頰上啄了啄,聲音輕柔無比:“還早呢,要是困的話再睡會兒。”
葉卿清偏頭朝外面看了看,一片光亮,還早嗎?分明日頭都起來了。
雖然身上還有一種酸酸脹脹的感覺,可她也不好意思再在牀上賴着了。
這要是以後傳出去說東齊的定王與定王妃在人家家裡如此不知禮數,那該有多難聽呀!
“你抱我去穿衣服!”葉卿清摟着他的腰,整個地掛到了他的身上,一副撒嬌耍賴的樣子。
誰讓他昨晚不知道節制來着,這會伺候伺候自己也是應該的。
齊子皓嘴角揚起,自是沒有拒絕這種福利自己的行爲。
兩人時不時就傳來些嬉笑打鬧的聲音。
可一大早就等在外面的王家三小姐王怡娜的心情就沒那麼美妙了。
看了看丫鬟手中提着的食盒,這都已經去換過四次了。
可看着眼前如門神一般守着的兩個黑衣男人,王怡娜也不敢放肆硬闖進去。
她緊緊地絞着手中的帕子,心中不知道將葉卿清給數落了多少遍了。那定王妃一看相貌就知道不是個好的,竟是勾着王爺到這個時辰還沒起來。
王怡娜是王守備唯一一個尚未出嫁的女兒,也是他的老來女,雖然只是個庶女,可自小也當嫡女養着,性子驕縱、心比天高。
自恃從小被誇讚貌美,到了該談婚論嫁的年紀,卻是怎麼也看不上王夫人選的那些門當戶對的公子哥們。
雖然王怡娜覺着自己就該是貴人的命,也一直想着要飛上枝頭變鳳凰,可無奈天高皇帝遠,王守備的政績也不出色,守成尚可,真要想升做京官怕是這輩子都沒有那個機會了。
沒想到,機會從天而降,東齊的定王殿下回國的路上居然會停在隨州城並住到了守備府。
在王怡娜看來,齊子皓雖然是東齊王爺,可比起那些官家公子來條件可是好得太多。
也只有像齊子皓這般俊美神武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她。
是以,王守備之前警告她不要去招惹這些東齊人的那些話這會兒早就被她拋到了腦後了。
齊子皓與葉卿清二人出來的時候就看到王怡娜那一副巴巴地站在外面伸長脖子朝裡面望着的模樣。
一看到齊子皓出來,甚至立馬就換上了一副嬌豔欲滴的羞怯表情。
葉卿清擡頭看了看身邊面無表情的男人,手放到了他腰上本欲扭上一下,卻發現硬邦邦的無從下手。
反而被齊子皓一把抓住,包裹到了他溫熱的掌心裡。
“丫頭,你這種遷怒的行爲我不喜歡。”齊子皓偏頭看向她,話裡卻並沒有責怪的意思,“不過,下次這種打情罵俏的行爲,可以留到牀上再去做。”
葉卿清一臉不自然,她這是又被調戲了?
“臣女見過定王殿下!”看不過齊子皓與葉卿清你儂我儂、而自己被忽略在一旁的樣子,王怡娜抓住時機便走到二人面前對着齊子皓行禮。
不過十四歲左右的年紀,長相還稍顯稚嫩,至少,現在還沒有展開。比起正值花齡的葉卿清,那是缺了不少看頭的。
葉卿清也不介意她把自己當成了空氣,看到王怡娜身後丫鬟拎着的那個食盒時,脣角微微勾起。
齊子皓面露不愉,在他看來,葉卿清是和他平起平坐的。不管是誰,都不能刻意去忽視自己的妻子。
偏這個王怡娜從小也是被寵壞了的,也不如她老爹那般懂得看人臉色。
見齊子皓不開口,她直接就從丫鬟手中將那個食盒拿了過來,一臉嬌柔地捧到了齊子皓的面前:“王爺,昨晚都是府上的疏忽,讓您受驚了,這是小女特意下廚爲王爺做的一些吃食。”
雖然王怡娜從小記載了王夫人名下,可因着她那姨娘秋姨娘受寵,真正算起來還是跟在秋姨娘跟前長大的。
自小見慣了秋姨娘既想法子抓住父親的身,又做各種美食牢牢管住了父親的胃,從而將她那父親的心綁得牢牢的。即便這些年後院一直添人,秋姨娘也一直盛寵不衰,甚至比夫人日子過得還要滋潤。
因此,在王怡娜看來,齊子皓定是也會吃這一套。
而她打算的便也是走秋姨娘這條路子,至於父親之前說的話不過危言聳聽罷了,哪個男人甘心就守着這麼一個女人,更何況還是齊子皓這般若天神一樣的男人。
畢竟男人都喜歡以他爲尊、溫柔小意的女人,像定王妃這般強悍的女子,想必王爺心中早就有所厭倦了。
而且,她自認爲自己長得也不比葉卿清差,如何就享不得這等富貴了!
“王爺,既然王小姐如此有心,咱們不如試試她的手藝如何?”葉卿清嘴角的笑容如灌了蜜糖一般,甚至還俏皮地朝齊子皓眨了眨眼。
原本想着借這王家小姐的手親自準備一些吃食即可,沒想到她竟是自己去做了。這樣也好,自己做的一會說服力才更強。
王怡娜緊緊地咬了咬脣,心裡暗罵,這個定王妃還真是不要臉,這可是自己一大早起來辛辛苦苦爲王爺準備的,什麼時候說要給她了!
“嗯!”齊子皓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
王怡娜雖然心中不忿,可還是招呼着丫鬟拿着食盒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
幾碟精緻的菜餚,並一壺上好的美酒,聞着沁香入鼻、看着賞心悅目。
不得不說,這王怡娜確實還是用了一些心思的。
“王爺,這些都是怡娜親手爲您做的!”王怡娜嬌嬌軟軟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若不是紅蓮在一旁不着痕跡地擋開了她,恐怕她得直接貼到齊子皓的身上去。
葉卿清看着這個男人顯然一臉的不耐,也不再和這令她膈應的女人繼續周旋了。
“王小姐,這菊花酒和白斬雞都是你親手做的?”葉卿清嘴角微勾,笑意卻不達眼底。
王怡娜雖然不想答她的話,卻還是記着秋姨娘在自己父親面前對夫人從來都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態度,所以她也想給齊子皓留一個好印象。
“回王妃,這些都是臣女親手做的。”王怡娜儘量去展示自己最溫柔可人的一面。
“來人,將這個不懷好心的女人給本王拿下!”沒有等到齊子皓的欣賞與誇讚,反而是冰冷的不帶一絲感情的命令。
王怡娜被十一與十四制住的時候方纔回過神來,她一臉不解地喊冤:“王爺,臣女做錯了何事?”
齊子皓沒有回答她,倒是一旁的葉卿清好心好意地牽了牽脣:“王小姐,既然如此精於廚藝之道,不會連這麼簡單的食物相剋之理都不懂吧?難道你不知雞肉與菊花同時便會中毒麼?還是你根本就是別有居心?本妃甚至都要懷疑昨晚的事與你守備府脫不了關係了!”
“我不是,我沒有,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王爺,你要相信我,你要相信我啊!”王怡娜不停地掙扎着,頓時急得語無倫次了起來。
這時,她忽然想起定王妃身邊這個丫鬟昨晚對她說的話。
“王小姐,王爺與王妃已經歇下了,你先回去吧!”
“這位姐姐,我真的是有心來認罪的,畢竟今晚那花也是我和母親一起選的。雖說不知者不罪,可要是這麼回去,我怕是得內疚得睡不着了!麻煩姐姐就行行好幫我再通稟一次吧!”
“這個……王爺與王妃歇下了之後慣來不喜人打擾,王小姐執意這般只會適得其反。”
“那,那要怎麼辦?”
“不如這樣吧,明日一早你親自準備一些吃食也算是賠罪了。”
“多謝姐姐指導,不知,王爺平日裡都喜歡吃些什麼?”
“這個額,王小姐不用這麼客氣,回頭別說是我透露出來的就好。王爺平日裡最喜菊花酒與雞肉,菜類隨便弄些好下酒的即可。”
“多謝姐姐了。”
王怡娜咬牙,怪不得輕而易舉地就被她一個玉鐲給收買了,這分明是定王妃這個心底惡毒的女人給她下的一個套!
“王爺,這,這都是她陷害的我,一定是定王妃吩咐她這樣做的!”王怡娜委屈地掉下了淚水,指着紅蓮大叫喊冤。
葉卿清也不多做解釋,的確是她設的套又如何,又不是她讓她傻乎乎地跳進來的!
“十四,掌嘴!”齊子皓也沒看王怡娜,直接就漫不經心地拉起了葉卿清的手放在掌心中把玩。
王怡娜還沒反應過來,便連續捱了十個耳光,原本妝容精緻的臉上立即就腫了起來,配着嘴角留下的血跡顯得頗有些滲人。
她看着齊子皓的眼光漸漸地漫上了些恐懼,忍着臉上的疼痛,不由自主地往後縮了縮。
這時,王守備拖着那虛胖的病體就衝了進來:“還請王爺、王妃恕罪,小女自小被寵壞了,都是下官管教不力,請王妃莫要介意。”
不得不說,王守備確實很識相,他一進來便知道這問題的根本在葉卿清的身上。
今天這一出也不是因爲什麼王怡娜打算毒害定王與定王妃,而是她生了不該有的心思,將定王妃給得罪了。
能不能放王怡娜一馬定王爺不會隨便開口,端看定王妃肯不肯高擡貴手。
葉卿清嘴角微諷,這個王守備真如表面看起來這般不贊同王怡娜的行爲麼?那可未必!
或許一開始他的確警告過王怡娜不許胡作非爲,可真當王怡娜揹着他打上了齊子皓的主意,他也就未必沒有暗地裡觀看的意思。
沒準傳言不實呢?
沒準王怡娜就有那個運氣和造化被齊子皓看在了眼裡呢?
爲官者,誰不想飛黃騰達,青雲直上?
否則王守備也不會有着王怡娜胡鬧,要知道即便是病了,這守備府的事情又豈能逃得過他的眼睛?否則這會兒他也沒法及時來給王怡娜求情了。
葉卿清微微笑了笑:“王大人這是做什麼?本妃不過是與王小姐開個玩笑罷了,細想之下,王小姐可能確實是不知這等食物相剋的事情。”
“哎,是這樣的,是這樣的!”王守備忙不迭地點頭。
“既如此,便帶着王小姐下去好好去療個傷吧,本妃與王爺離開的時候就不必來送行了。”葉卿清依舊一臉無害的樣子,可看在王守備眼裡看來卻覺得葉卿清比他在官場上時常要應對的那些人更加地麻煩。
正當他抹了一把冷汗,命人帶着王怡娜準備離開的時候,葉卿清又幽幽地來了句:“王小姐正值花嫁之齡,王大人也當多上點兒心纔是!”
王守備身子微微一晃:“王妃的意思下官聽懂了!”
這個定王妃看來確實是如傳言中那般容不得任何女人覬覦定王殿下,她這番話的言外之意便是讓她趕快將王怡娜嫁了,否則這事怕是沒完。
“弄這麼多彎彎繞繞做什麼?你有本王撐腰,何必弄這麼麻煩?直接將人處置了不就好了!”人都離開後,齊子皓一把將人抱着坐到了腿上。
他娶她回來可不是爲了讓她成天操心這些的。她的身份在這擺着,便是直接處置了那個女人又如何?誰還敢怎麼樣不成!
葉卿清嗤笑一聲,雙手環着他的脖子,離他鼻間不過一息之距:“王爺可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那!這裡畢竟還是南楚,不是東齊,這要是咱們在這隨州的守備府借住一晚都能將這府上的小姐給處置了,回頭不定又要讓人怎麼說我呢!王爺可倒好,只負責招蜂引蝶就行了,這悍婦、惡人的名頭可全都被人家給背了。”
原以爲齊子皓聽到這番話會反駁些什麼的,卻沒想他忽然怔怔地看了她一會兒,而後低低地說道:“對不起,丫頭,委屈你了!本來想着娶你回來就是好好地養着你,什麼都不讓你去操心的。可結果……”
齊子皓話還沒說完,便被葉卿清給捂住了嘴。
這男人真是的,平常慣愛和她打罵逗趣的,這會兒這內疚的樣子怎麼就這麼經不起玩笑。
她哪裡就真的因爲這些事兒不開心了?
只要是能獨霸着他,擔着悍婦的名頭又有何妨!
“人家和你開個玩笑罷了!今天這事雖然咱們點到即止了,但這事兒可沒那麼容易就被揭過去了。”葉卿清笑得狡黠。
他們還未離開南楚境內時這一路上的事,必會有人全都報給楚天鳴知道。
雖說他們與楚天鳴現在也算是盟友的關係,可若是不管不顧地處置了楚國的臣子,怎麼這也是打了楚天鳴的臉,爲了這點小事,犯不着去鬧出這些不愉快。
相反,現在看似他們是退了一步,可王守備恐怕也要提前告老還鄉了,任何一個帝王都容不下這等陽奉陰違的臣子。
葉卿清能想到的,齊子皓心中自然也一清二楚,可他一貫強勢慣了,自己的女人受委屈、爲了他擔着那些不好聽的名聲他心裡總是有些不舒服的。
葉卿清似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那般,她捧起他的臉,十分認真地道:“那些什麼名聲呀,我是真的不在乎。別人覺得我是悍婦纔好呢,這樣他們打起你的主意時才更要掂量掂量!誰讓我的男人這麼優秀、這麼出色,惹得別人都要覬覦三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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