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葉卿清一副垂頭不語的樣子,齊子皓伸手輕輕擡起她的下巴:“我答應你,不會讓自己有事的!”
“上次你也這麼說的。”葉卿清咬着脣,表情有些倔強。
即便知道這件事基本上已經不可能改變了,可女人總是感性,她們的心沒有男人那麼大,她心裡裝不下天下興衰,只有他,還有他們的家。
當初父王領兵上南楚戰場的時候,母妃是什麼心情?爲何沒有告訴他齊思思的存在?無非是希望父王能一心一意地打戰,怕他惦記着自己而分了心神。
可葉卿清不會,她要讓齊子皓知道等着他回來的不僅有她和嬌嬌、靖霄,還有肚子裡這個尚未出世的孩子。
但凡一分的可能,她都希望齊子皓在想起他們的時候三思而後行,不要輕易拿自己冒險,尤其面對的是燕少桓,新仇舊恨,更要小心謹慎。
她拉着齊子皓的手按到了自己的肚子上,溼潤的雙眼迎上他略帶無奈的黢黑眸子:“我們又有孩子了,齊子皓,等你回來的,現在是我們母子四人,如果你還像那樣,給我那麼大的一個‘驚喜’,又或者乾脆一去不回的話,上窮碧落下黃泉,我都不會原諒你。”
“你...”掌心的溫度灼熱而又粘着,齊子皓不敢置信地感受着掌下那透過薄薄的衣料撫摸到的悸動。
即使,並無任何動靜。
這裡面...又有了一個他和清清的孩子...
葉卿清伸手捂上他的嘴:“你聽我說完,我知道你說的都對,這場戰役需要你,大齊也需要你。我不能那麼自私,將你困在我一人的身邊。我也知道,現在我們能生活得這般安定,是因爲大齊的昌盛強大。
告訴你有了孩子不是想阻止你,也不是想讓你在戰場上的時候還要分心來擔憂着定京城的事。只是...只是希望你在上陣殺敵的時候,能想着還有一個孩子甚至連他父親的面都沒有見過。所以,你一定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答應我好嗎?”
不管是在什麼情況下,活着,才最重要!
葉卿清梗嚥着說完這些話,早已淚流滿面、泣不成聲,本就略顯蒼白的臉色此刻更讓人心疼無比。
齊子皓將人緊緊地摟到懷裡,下巴貼着她的發頂,似是要透過窗戶看向遠方暗夜裡的星光,他的聲音幽沉:“我花光了兩世的力氣纔再次尋到你,從前世走到了今生。我對你發誓,一定會回來,我會回來看着我們的孩子出生。”
這一次,他不得不去。北燕方面,燕少桓御駕親征本就鼓舞了士氣,再加上鎮北軍自魏英傑離開後,新上任的統領實力終究是差了一截,再加上身份的緣故,鎮北軍境況堪憂。他此番前去,既是要徹底地解決一顆隨時會侵襲東齊的毒瘤,又是讓他和燕少桓之間的恩怨做一個生死了斷。
只不過,葉卿清肚子裡的孩子是一個始料未及的意外。他的手輕輕地撫摸感受着這塊尚未成型的血肉。或許,又會是一個像嬌嬌那樣可愛調皮的女兒,又或者,是如靖霄那般懂事卻愛裝老成的小老頭兒。
他會回來,爲了葉卿清,也爲了他的孩子們!
沉默,再沉默,一時間屋子裡靜得只剩下燈影斜照下那打在牆壁上的依偎剪影。
不知過了多久,齊子皓充滿柔情的聲音纔再度在耳畔響起:“府裡,齊南和齊北此次都不會隨我一同前去。雖說如今皇上在京城坐鎮,可有些事情防不勝防,他們二人在我心裡也能放心一些。還有出行的時候,由十一和十四護送,暗中的人我也有所安排。明日裡進宮同皇上商議事宜,後日一早便會出發。父王母妃那邊,我已經說過了。你有了孩子,更要好好照顧自己,沒有我在身邊,旁日裡那些個不打緊的事兒便不要操心。還有嬌嬌...”
話還沒說完,菲薄的脣瓣便被一抹馨香嬌軟緊緊堵住。
葉卿清有些粗魯地拽着他的衣襟使得他不得不低下頭來,那火熱的氣息還未待他做好準備便鋪天蓋地地侵襲而來。
這一吻,急促、熱烈,又帶着些莫名的悲傷情愫...
她不想聽他交代的那些話,她只想他明白,交代得再清楚,也比不上他平安歸來給她的安心與安定。
追逐交纏、熱烈共舞,一時間,兩人的氣息交相混合,共同掃過彼此的每個角落。這種帶着不捨的瘋狂,在昏黃的燭光氤氳下,經久未散...
。
兩個月後,定王府。
入夏最炎熱的一段時間已經過去,初秋八月份的氣候倒是極其清爽宜人。
葉卿清吩咐如梅她們在卿園裡的合歡樹下安置了一個軟榻,每每捧着一本書,一坐便是半日。
肚子裡的孩子剛剛滿三個月,前兩日放了消息出去倒是有不少人上門祝賀,只是大多數都被葉卿清以需要靜養爲由回絕了。
自從齊子皓離開後,卿園裡明顯安靜了不少,便是往常最愛吵鬧的齊靜沅都像蔫了一樣,小圓臉都整整消瘦了一圈,也聽不到她和肖錚打起架來那靜聽動地的哭聲了。
小丫頭往日裡最黏齊子皓,別看才那麼小的一個人,其實什麼都知道。
在隔了幾日見不到自己的父王后,便開始鬧起了脾氣,一個勁地大哭不肯吃東西,任是父王和母妃來哄也不肯停歇。
最後,還是看到她也跟着在一旁掉起了眼淚,嬌嬌這才停了下來,邁着顫顫巍巍的小步伐過來要替自己擦眼淚:“母妃,不哭...”
葉卿清偶爾和她一起唸叨的時候,小丫頭便會鼓着那雙大眼睛好奇地眨着纖長濃密的睫毛,紅脣微微嘟起,說出的話總能讓人瞬間轉陰爲晴。
“父王,是去打壞蛋了嗎?”
“父王最厲害!英雄!”
“父王回來的時候,會不會給嬌嬌帶好吃的?”
“...”
兩個孩子越大口齒便越伶俐,靖霄往常不愛說話,見到人就笑。可嬌嬌卻截然不同,旁人說的那些話,她幾乎是跟着就可以複述出來,像“齊子皓是英雄”的那些話,平時母妃便沒少拿來和這丫頭絮叨,她倒是全都一字不落地記到了心裡。
紅蓮將剛剛做好的湘妃糕端了上來,見葉卿清拿着書在榻上眯了起來,便輕輕地喊醒了她:“王妃這是困了麼?不若去屋子裡歇會兒吧!”
雖然外頭陽光曬着,可到底雙身子的人要更注意一些,不然生病了可就麻煩了!
葉卿清將搭在身上的薄褥掀開:“這會兒什麼時辰了?世子他們呢?”
“未時一刻了。”紅蓮扶着她朝屋裡走去,“三個孩子都還在睡着呢!郡主許是上午和錚哥兒玩累了,這會兒睡得可熟了!”
嬌嬌和肖錚打架倒是打出感情來了,霄哥兒不愛活動,平時也不喜歡陪着人玩兒,嬌嬌和肖錚倒是性子相近,很快就玩到一塊兒去了。
。
“王妃,長寧長公主來了,現在正侯在花廳裡!”剛剛進屋坐了沒一會兒,映蓮便走了進來,臉上神色還有些微焦急。
齊麗姝?自從知道她有孕後,顧夫人倒是親自來了一趟,齊麗姝不久前也有了第三個孩子,剛剛纔五個月,也甚少出門走動。這會兒過來...
“走吧!”想必是有什麼急事,葉卿清也沒多做耽擱。
齊麗姝臉色不好,往常的從容鎮定也不見蹤影,她見到葉卿清之後也未來得及客套,直接便開門見山地說起了來意:“清清,我此次前來是想拜託你調動定王府暗中的勢力幫我調查韜哥兒的下落。”
現在齊子皓不在京城,依着他對葉卿清的感情,調動他手下之人葉卿清定是能做得了主。
皇宮那邊她已經去過了,齊浩南雖是也派了人挨家挨戶地搜查,可那些私底下的線索,到底不如定王府的情報來得暢通。
葉卿清握住了她的手:“表姐,你先別急,先和我把事情說清楚,韜哥兒失蹤了嗎?”
顧韜是顧焱和齊麗姝的長子,今年已經八歲了,爲何好端端地會突然不見了?
齊麗姝拿起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淚水,這才和葉卿清說了起來。
昨日,顧夫人帶着顧韜去城外的護國寺上香,隨行也帶了不少顧府的護衛,可沒想到顧韜竟光天化日之下在護國寺裡失蹤了。
起先,顧夫人還以爲顧韜是貪玩躲起來了,可後來整整找了一個多時辰都未發現他的蹤影,顧夫人這才意識到可能出事了。
玉林大師一年前離開了定京城不知蹤跡,護國寺裡現在是廣智方丈做主。他一得到消息,立刻便召集了全寺的僧人,幾乎將護國寺都翻了一遍,這才確定顧韜應該是被人擄走了。
護國寺雖談不上魚龍混雜,可來來往往進出的人着實不少,所以一時間還真是查不到線索。
顧夫人自從昨日回府後滴米未進,甚至哭暈過去好幾次,整個顧府現在可以說是一片愁雲慘霧。
對方抓了顧韜迄今爲止卻沒有任何訊息,爲財還是...尋仇?
葉卿清覺得都不大可能,以顧家的地位和齊麗姝的身份,一般的人絕不會以卵擊石做這種事兒!
又或者,定京城又出現了人販子?
“表姐,你放心,韜哥兒一定吉人自有天相!你也要注意着自己的身子,畢竟這肚子裡還有一個呢!”葉卿清現在也只能出言安慰一番,“現在我便讓齊南隨你一同回府,全力配合顧統領。”
。
顧家
齊南與顧焱等人在書房裡整整商議了一個多時辰,將定京城通往四方的各條道路都仔細規劃了一遍,尤其注重沿途的客棧和小飯館,不管那些擄走顧韜的人有什麼目的,總歸是離不開這些方面的。
幾人剛剛踏出書房,便看到守門小廝捧着一封信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大公子,這是剛剛門口一個乞兒說是要給您的!”
顧焱臉色一變,急忙拿過來將信展了開來。
“是不是韜哥兒有消息了?”顧夫人之前好不容易吃了些東西休息了一會兒,這會兒聽到說門口有動靜趕忙讓丫鬟攙扶着就趕了過來。
身後顧首輔安慰着雙眼哭得通紅的老妻,顯然也是在期盼着顧焱手中的消息。
顧韜是顧家這一代的第一個孩子,從小聽話懂事,不知多討人喜歡。他這一失蹤,等於是在顧家所有人的心裡挖了個大洞。
然而,顧焱此刻的神色並不好看,他將信遞給了顧首輔,顧夫人也趕忙湊了過去看起來。
“這,這信裡是什麼意思?”讓顧焱明日一早獨自一人前去東城外的十里坡?
齊南與顧焱臉色都繃得很緊,讓顧焱獨自一人前去,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埋伏?或許,顧韜失蹤一事,根本就是個圈套,那些人真正的目的是顧焱!
顧首輔到底是想得深遠一些,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焱兒,這事,不可行!”
對方既然指名道姓地點了顧焱,必定是安排了大陣仗在等他,這說不定,要的便是顧焱的性命!
顧夫人在一旁抽泣着:“那韜哥兒怎麼辦?”
一邊是兒子,一邊是孫子,不管是哪邊,都是在剜顧夫人的心頭肉!
“明日我會過去。”顧焱眸色堅定,沒有絲毫猶豫。
即便知道是個陷阱,可顧韜是他的兒子,他自是不可能放任不管。
齊南像顧首輔夫婦保證道:“明日我會帶着人暗中跟在大公子後面,必是不會讓大公子出事的!”
顧首輔和顧夫人聽了之後連連道謝!
。
芳華宮
葉卿渝如今的肚子用“圓球”二字都已經無法形容了,還有一個多月便要生產,現在她只能每日臥牀,便是偶爾下牀走動時間也不能久了。好在三個傢伙還算體恤自己的母后,乖乖地在肚子裡沒有打鬧,否則葉卿渝還不知道要吃多少苦。
齊浩南如往常一般在牀榻前哄着她先入睡了。而後,纔出了內殿,莫其正等在外面有事待稟。
“你是說,對方的目的是顧焱?”齊浩南臉色微動,似是想到了些什麼。
莫其點頭。
齊浩南眸間銳利深沉,雙眸微微眯了起來:“讓莫殤帶上幾人暗中跟隨,且傳幾句話給顧焱。另外,之前吩咐下去的事情都按原計劃來。你再去將這封信送到定王府給定王妃。”
莫其接過信箋便起身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齊浩南走到窗前負手而立,看着窗外那被烏雲掩蓋的濃黑夜色,並在身後的雙拳緊緊握起。
。
顧焱翌日一早便獨自策馬去了十里坡。
十里坡地勢不算險要,一眼過去,便是一馬平川的地界。離着盡頭,隔着大約十米的斷崖,一座晃晃悠悠的的鐵索橋,連接兩頭,若是一個不小心掉下崖去便是粉身碎骨。
顧焱既沒有看到顧韜的身影,也沒有也到任何一個人。他握着腰間佩劍的手漸漸攏起,下了馬來,朝四周觀望起來。
彷彿忽然之間,對面豎起了一個木架,上面呈十字狀綁着一個小男孩,由於頭髮的遮擋看不清面目,但顧焱記得,那是顧韜失蹤那日所穿的衣裳。
還未待他有所行動,“嗖嗖”幾支火箭便射向了“顧韜”。
顧焱的眼中倒映出一片火海,瞳孔陡地放大,眼中紅絲盡現,他瘋了般像鐵索橋衝去:“不!韜兒!”
一直隱在暗處的齊南等人及時現身,拉住了顧焱。
可顧焱卻使盡身上的蠻力就要衝去對面,他的耳邊甚至還傳來顧韜淒厲的哭聲和求救聲。
齊南拼命地拉着他的肩膀,將他往後拖,不停地在他耳邊大吼:“顧焱,你看清楚了,那不是顧韜,那是假的,假的!”
火勢兇猛,隨着不斷的燃燒,外面的衣裳不斷化爲灰燼脫落,那綁着的“人”也漸漸露出了真面目。
還好,只是個稻草人,不是顧韜!
顧焱的情緒漸漸平靜了下來,雙手握拳“咯吱”作響,若是讓他抓到背後那個黑手,他必將他碎屍萬段!
“爾等小兒,以爲在本座面前面前耍此等把戲便能瞞過本座的雙眼,真是愚不可及!顧焱,此次是給你不守信用的一個教訓!若是想救你兒子,今晚子時,獨自一人前來西城外面的回龍山上。若是再敢耍花樣,本座燒的便不是稻草人了!哈哈哈...”那男子的聲音聽起來如劃破長空般極爲尖利刺耳,甚至裡面還夾雜着顧韜若有似無的哭聲。
齊南擰眉:“此人是個高手,此刻起碼是在數十里之外。”
言下之意,想要追蹤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顧焱伏在地上,拳頭狠狠地砸向了地面:“畜生!”
。
回龍山地勢複雜,彎彎繞繞不計其數。尤其還是在深夜,顧焱一人獨去,危險係數是直線增加。
更何況,白天的一番接觸,已經知道擄走顧韜的人武功極其高強,他們之中,無論是齊南還是顧焱,獨自對上都沒有勝算。
“齊統領,你不必勸我了,對方的目標既然是我,若我不去的話,他肯定不會放了韜兒。”顧焱語色淡淡,受傷的那隻手簡單地包紮了一下。
回龍山他是非去不可的!
齊南知道勸不住他,對他的心情也是感同身受。這事兒若是放在他身上,映安出了事,他即便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將人救回來!
入夜之後,顧焱獨自一人上了回龍山。齊南等人只在遠遠地跟着,只不過,幾乎是瞬間的功夫,他便發現到了不對勁,他帶着人似乎一直在同一個地方打轉!
“統領,這山上被人施了陣法!”齊南手下帶的暗衛也不乏對五行之術有研究的人,可對方的功力高深,他們一時之間被困在了陣法中闖不出去。
顧焱上了回龍山山頂,便看到了對面站着一個黑衣人,幾乎是從頭到腳全都包裹了起來。
而顧韜則昏睡在一邊,看起來應當是沒出什麼事情,很意外地黑衣人很爽快地便將顧韜扔了過來:“顧焱,今日本座的目標是你,看在你兒子還算聰明討喜的份上,本座留他一條命!”
顧焱將顧韜安置在一旁,冷笑一聲:“閣下藏頭露尾地連真面目都不敢示人,莫不是還要來標榜着自己有多仁慈偉大?”
不管這黑衣人爲何突然大發好心放了顧韜一馬,顧焱都絕不會輕易放過他。
而黑衣人的目標,自然也是顧焱的性命!
眨眼之間,雙方抽劍而出,纏鬥到了一起。
黑衣人武功高強,以往即便是對上齊子皓也未必會吃虧,雖說前次在南楚的時候受了重傷,如今只恢復了七八層功力,但也很快在打鬥中佔據了上風。
百招之後,顧焱漸漸有些吃力,但他武功雖不及黑衣人,可有賴多年來的戰場磨練,一時間倒也沒吃多少虧。
黑衣人不欲多做纏鬥、拖延時間,瞅着個空擋便拔劍朝顧韜刺去,顧焱回身去擋,卻不料黑衣人忽然袖中發箭,三支冒着綠森森的光芒的箭頭朝顧焱飛去。
顧焱始料未及,來不及避開,箭頭“噗嗤”一聲扎進了他的血肉裡。
與此同時,一道凌厲的掌風朝黑衣人拍去,莫殤與齊南等人及時趕到,接下中箭倒地的顧焱,他身後的玄武衛立時上前與黑衣人交起了手來。
箭頭染着劇毒,雖不是見血封喉,可毒性蔓延得很快,顧焱的嘴脣很快便泛起了烏紫。
黑衣人藉着地形優勢受傷逃走,莫殤與玄武衛席地而坐,及時爲顧焱運功逼毒。
好在是齊浩南有先見之明派莫殤帶着人跟了一起過來,否則今晚這個陣法怕是要困上齊南他們好一陣時間。
其中一支箭頭直中顧焱的心臟,若不是莫殤那道及時的掌風擋了一下,再進一寸便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
齊南帶着重傷的顧焱與顧韜一起回了顧府。
顧韜平安無事地回來了,顧家人總算是放下了一顆心,可顧焱的傷勢卻一直未見好轉。
隔日便傳出了御林軍大統領顧焱重傷昏迷不醒的消息,兒御林軍大統領的位置也暫時被原先的副統領溫志陽暫代。
。
定王府
齊南將顧焱去救顧韜的情況稟報給了葉卿清。
葉卿清微微垂眸沉思:“情況確定?”
擄走顧韜、欲取顧焱性命的人竟然極有可能是當初三番兩次從齊子皓手裡救走燕少桓的那個人!
那麼,便極有可能是天水宮的人!
齊南幾乎百分百確定了下來,他與那人不止一次交過手,對對方身上的氣息多多少少有些瞭解。
天水宮的人,之前混進定京城也不是沒有,如爲燕容報仇、害了太后的西貝貨夏嬤嬤!
可這人若是同樣也爲了燕容而來,爲何要找上顧焱?既然他武功高強,直接對齊麗姝動手都要來得更簡單、更暢快不是麼!畢竟齊麗姝纔是皇族中人,而燕容也是死在東齊皇室的手上!
但他的目標從一開始謀劃擄走顧韜開始,就很明確地確定了顧焱,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葉卿清一直想不通當初那個西貝貨到底是怎麼通過皇宮的重重守衛混進去的,現在來了這麼一出,似是把她心裡那些懷疑的點全都串到了一起,如同現在層層迷霧中終於撥開了一角即將見到天明!
她坐了下來,手指輕輕地敲擊着桌面:“齊南,這些日子,府裡的守衛一定要加倍注意,尤其是小世子和郡主那裡,府中不要讓任何陌生人出入。再來吩咐下去,準備一下,本妃明日要進宮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