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提還好,這麼一提,沈妙言腦海中隱隱約約現出昨日的畫面,好似,是有這麼一回事兒?
白嫩的面頰漸漸漲成緋紅,等她回過神,卻察覺君天瀾正用舌尖抵着冰糖,從她一顆顆牙齒上掃過。
冰糖觸碰到牙齒上,發出細小的清脆聲響。
旖旎,又曖昧。
她急忙推開他,圓眼睛瞪着他不說話。
君天瀾“咯嘣”一聲咬碎了冰糖,沉靜的鳳眸盯緊了坐在牀角的小姑娘,像是一頭孤狼盯緊了被按在爪子下的小兔。
燈火輕曳,寂靜良久後,他才淡淡道:“還苦嗎?”
沈妙言剛想點頭,注意到他眼底隱隱的躍躍欲試,又急忙搖頭,還下意識地將被褥高高拉起,擋在自己胸前。
君天瀾輕笑了下,起身走到書案後,將桌角的燈籠撥亮了些,繼續伏案批摺子,“牀頭的牛皮紙袋裡還有冰糖,晚上糖吃多了要蛀牙,只許吃兩顆。吃完要漱口。”
沈妙言瞪了他一眼,才伸手去摸牛皮紙袋。
窗外夜色如墨,她披着件外裳,盤膝坐在牀角,嘴裡含着一顆冰糖,靜靜望着書案後的男人。
燈火鍍在他身上,墨色錦袍流轉着淡淡的金光。
那三千青絲用犀簪高高束在發發頂,與高挺的鼻樑成一條直線,因爲低着頭的緣故,修長的睫毛在臉頰上投下扇形陰影,薄脣的弧度凜冽而威嚴。
他一如從前好看,甚至比在楚國時,周身那尊貴的氣勢隆重。
她歪頭看了會兒,揉揉眼睛,因爲大病初癒身子尚還虛弱,很快就睏倦地趴在柔軟的榻上,睡着了。
君天瀾批閱完書案上所有的摺子,已是夜半。
他活動了下僵硬的手臂,起身走到牀邊,見小姑娘睡得沉沉,於是伸手替她脫下羅襪和外裳,又扳開她的嘴巴,湊近聞了聞,不悅地擰眉,拿了盛着清水的玉碗過來,“漱口。”
沈妙言被他晃得半醒,“唔”了聲,乖乖漱口,繼而倒在他懷中,繼續睡。
男人褪掉鞋襪,掀開被褥上牀,將她攬在懷中,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很快也睡了去。
翌日。
因爲睡得早,所以沈妙言天色未明時就醒了。
淺藍色的曦光從窗外灑進來,房中朦朦朧朧,桌角還燃着一盞燈火。
她在被窩裡揉了揉眼睛,察覺到身邊還躺了個人,急忙擡頭,君天瀾那張冷峻精緻的容顏立即映入眼簾。
她撇撇嘴,坐起身,正要下牀離開,目光重又落到他臉上,這廝平日裡總是威嚴得緊,便是睡着了,也還繃着一張臉,好似誰欠他幾百兩銀子似的!
她想起自己上次被君舒影捉弄,心思轉了轉,悄悄從牀頭的屜子裡取出筆墨,拿毛筆蘸飽墨水,哆哆嗦嗦湊到他跟前。
然而她尚還未來得及在他臉上畫圈圈,這廝卻精準地握住她的手腕,睜開一條眼縫,脣角挑起彎彎的弧度,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奪了她手中的毛筆,“娘子這是要做什麼?”
“不要臉,誰是你娘子!”小姑娘不悅。
君天瀾又彎了彎脣角,抱着她重又闔上眼,“別鬧,讓我再睡會兒。”
沈妙言掙不開他,擡眸望向他的臉,他眼下的兩痕青黑格外醒目。
她掙扎的動作頓住,偏頭望了眼書案上那堆積如山的公文,終究是沒再亂動。
君天瀾這一覺,睡到晌午才醒。
還未睜眼,就察覺到有細細軟軟的小手指,在輕輕撫摸他的眉毛。
他不動聲色,任由那小手觸摸。
沈妙言枕着他的手臂,小腰被他圈着動彈不了,實在閒着無聊,觀察了會兒這傢伙的臉,覺着他長得實在好看,於是伸出手,輕輕觸摸起他的臉。
他的眉毛形狀很好看,斜飛入鬢,不濃不疏正正好。
他的眼睛也很好看,是大周皇族的標誌性的鳳眼,微挑的眼角,性感又典雅。
他的鼻樑很挺,光照在上面,在鼻樑上形成一條非常筆直的光線。
在往下,是脣。
她曾親過無數次的脣……
少女手指頓在上面,那脣瓣的觸感溫溫涼涼,按下去的感覺軟軟彈彈,脣角的弧度透出些邪肆的意味,顏色淡淡的,帶着淺淺的誘惑。
男人的脣,其實也可以很好看。
她想着,忍不住湊近了些。
小心翼翼擡眸瞟了眼他緊閉的雙眼,她抿抿小嘴,又湊近了些。
窗外的庭院一片寂靜,房中更是靜得落針可聞。
少女盯着那淡色的薄脣,下意識地吞了口口水,忽然很想再嚐嚐貼上去的滋味兒。
都說男人好色,其實女子同樣。
沒表現出來,不過是沒遇上顏值足夠的男人。
沈妙言內心強安慰自己,這傢伙不顧她的意願強要了她,她如今強吻一下他,也不過是收回點兒利息,算不得什麼。
打定主意,她閉起眼睛貼了上去。
張嘴,輕輕咬了下那淡色的脣瓣。
咬完,她正要退回去,卻察覺到不對勁兒。
她擡眸,正對上一雙複雜的暗紅色瞳眸。
白嫩的小臉,一點點漲得通紅。
她正要鑽進被窩,那人強勢地托住她的後腦勺,不由分說地含住她的小嘴,霸道地撬開她的貝齒,舌尖舔舐過她的每一顆牙齒,誘惑着她的小舌同他糾纏不休。
暗紅色瞳眸閃爍着情.欲,君天瀾盯緊了懷中的女孩兒,長腿一伸將她圈得更緊,吻着吻着,伸手捉住她想捶打他的拳頭,將她壓在身下,另一隻手探進被子裡,試着想解開她的腰帶。
沈妙言氣得不輕,狠狠咬了口他的嘴脣,君天瀾“嘶”了聲,鬆開口,不解地看着她。
少女將他推開,坐起來紅着臉理了理衣襟,“滾!”
君天瀾也不惱,下牀穿好外裳,繼而從衣櫃裡挑了套淡粉色的襦裙,望向牀上的少女,“過來。”
“不。”
男人擡步走過去,拉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說地幫她更衣。
“君天瀾,你怎麼那麼討厭……你走開!”
沈妙言掙扎得厲害,推搡着君天瀾,對方卻極有耐心,大有不給她穿好衣裳誓不罷休的決心,直到她鬧騰得太狠,直接把那套淡粉色襦裙給扯破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