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氣氛不對啊!在這麼審案子下去,估計他們家真的要給老米家一塊地了,這可如何是好。丁小橋這個心裡着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可是偏偏又沒有什麼好辦法,更不要說這個時候跳起來胡說些什麼了。
要知道,雖然她是一個穿越女,可是,她這不是瑪麗蘇文啊,不是隨便自己說兩句話都會得到別人讚賞崇拜的瑪麗蘇文啊,她這個時代,女人沒有地位,小孩沒有地位,而一個小女孩就更沒有什麼地位了。
如果她現在跳起來申辯些什麼,估計不用等人傢什麼大人給她家審案子了,直接就能把她家一家給弄死了,這大不敬的罪過是說大很大,說小也不會小的。
這樣,丁小橋的心裡,那叫一個着急,卻偏偏又沒有什麼好辦法,一邊的米氏大概也被小將給問的暈了,一時半會都沒有話說,那小將又道:“既然你覺得自己也是不孝,那麼這麼多年總該給父母補償一些什麼不是嗎?”
米氏心裡着急有話,可是又不知道表達什麼,只能跪在那裡多哆哆嗦嗦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她憋出一句話來:“就算我不孝,我該補償給他們點什麼,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丁家有什麼關係,跟我的男人和孩子又有什麼關係,爲什麼要用丁家的東西來頂我的錯呢!”
那小將又是半天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又聽到那小將說:“這就奇怪了,你既然承認你的過失,又不願意讓你的婆家來賠償,那麼我倒是好奇,你到底要用什麼來賠償你這些年因爲不孝給你的父母帶來的傷害呢?”
米氏腦子裡暈暈的,根本就不知道說什麼。丁修節也很着急,可是現在又沒有問他話,他也不能隨便開腔,只能着急的看着米氏。
那小將見米氏這個樣子又說:“不如我給你出個主意,你自賣身如何?得來的銀錢還給你的父母,也算是跟他們瞭解了。若是你的男人願意,讓你的男人在贖你出來如何?”
這一句話卻讓米氏如同醍醐灌頂,她立刻大聲說:“大人,使不得!”
“這又爲何?你這個婦人,真是刁鑽,你這是不願意養你的父母,又不願意給你的婆家受損,還不願意自己賣身了卻這一切麻煩,怎麼?這天下的好事都已讓你給佔盡了嗎?”
米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微微的直起了身子說:“大人,請聽民婦一言。民婦這十多年並不是願意回到孃家去奉養二老,而是,在十二年前,他們就已將賣掉了!”
“哦!”小將微微一愣:“這倒是一個稀罕事!不過,賣了你,倒是可以贖身的。”
米氏又搖頭:“大人,我的父母在十二年前就將我賣給了我的男人,我的男人當時湊了一兩銀子從我的父親手裡將我買來,而且,他們當時籤的死契。我雖然不認識字,但是我知道,這個死契一簽,我這個人,從此之後,就再也跟我的父母沒有一丁點的關係了。”米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因爲緊張,渾身劇烈的顫抖了起來,連聲音也變得很扭曲,聽在耳朵裡面覺得很是彆扭。
“我被賣給了丁家,這就是說明我從此之後,是丁家的人了,無論丁家人要我做奴也好,要我做妻也罷,我都只能受着。大人,像是我這樣連自己都做不了自己的主的人,怎麼可能還有能力去做主這丁家的地?我不過是丁家買了一個女人,生是丁家的人,死是丁家的鬼,在米家賣掉我那一天,我哪裡還有跟他們有一絲的關係,現在我的父母再用這樣我不孝的原因來要挾我,是不是太欺負人了!”
那小將似乎也在很認真的聽米氏的話,好一會兒之後,那小將說:“這種事情,口說無憑,米家,當年你們是賣了米氏嗎?”
米老爹本來想否認,可是上一次聽說丁修節的手裡有那張死契,他就覺得直接否認不太可能,於是說:“我那哪是賣掉自己的親骨肉啊,分明是這個丁修節看上了我家的閨女,又不願意給我家置辦彩禮,帶着他的兄弟……”米老爹擡頭指了指丁修義說:“他們將我家給圍住了,我沒有辦法才籤的賣身契啊,就連那一兩銀子最後也是治了被他們打傷的我大兒子的傷勢啊!”
丁修節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侮辱,他的胸口劇烈的起伏着,要不是現在這麼多人看着,估計他現在真的很想是去暴打米老爹一頓了。
那小將卻揮揮手:“你們之間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我才懶得知道,我只是問,這人是不是你賣的。”
米老爹張了張嘴,不想承認,卻又不能不承認,最後乾脆不說話了。那小將似乎也沒有打算從他的嘴巴里聽到自己想要聽到的話,於是,他轉頭對着丁修節說:“丁家,米氏說當年她是被她的父親賣給你的,而且是死契,有沒有這麼一回事?”
“大老爺,我的娘子說得一點都沒有錯啊!當年我是不願意買的,畢竟這對於我娘子以後在婆家的日子一點也不好過,可是,我那老丈人說了,若是不拿出一兩銀子來買家娘子,他就要將我家娘子賣給村口的一個老惡棍……”
“他血口噴人!我沒有!”米老爹聽丁修節將他當年的事情抖落出來,立刻就反駁道。
而那小將大概也煩了,直接揮揮手,讓兩個人上去,甩開了膀子,就啪啪啪的打了米老爹十個嘴巴!這當兵的人手勁怎麼可能小了?而米老爹雖然橫,但是也是一個半大老頭了,這樣的是個巴掌甩下去,他的臉都腫了,張口吐出了一口血吐沫,裡面還有半顆大牙呢!
這下子,米老爹總算是徹徹底底的老實了,而丁修節也得以繼續說下去:“我沒有辦法,纔將我親生母親留給我的一個銀鐲子拿去融了,兌了三兩銀子,一兩買了我的娘子,一兩給我娘子置辦了嫁妝,還有一兩是我自己置辦酒席和成親用的。而當年我和我的丈人簽下的正是死契,文還在我的子裡面,上面有我們二人的手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