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通鎮不要看是個鎮子,卻是一個非常富饒的鎮子,規模也很大,完全可以當成一個縣城了,要不是因爲這裡的地裡位置實在不能設置城市,估計發展發展也能成爲一箇中小型城市,不過就這個時候的大慶國來說,雲通鎮是一個非常富饒繁華的鎮子了。
雲通鎮的富饒不其實並不是因爲這裡物產豐富,算起來,雲通鎮這裡山高水長,可耕種的土地並不多,其實不算是農產品富饒,不過這裡的木材實在是多,方圓上千裡都是高山。山上無不長滿了高大的樹木,所以這裡做木材生意的人不少。
除此之外,這裡靠着雲通河,雲通河是大慶國的主要淡水河,河面不僅寬闊,而且水也很深,雖然在雲通鎮這一段河面平緩,可是聽說在不少地方雲通河可是很湍急的。有了這麼大的河,自然而然水運就非常的發達。在古代,沒有高速公路,也沒有飛行航線,自然而然主要的大型交通工具就是靠水運。
所以,一般有港口碼頭的地方,無論大小都是很富饒的。
而云通鎮就是這麼一個地方。
水運發達的地方不但經濟發達,而且社會文明度也要相對發達一點。前面的都是丁修節向家裡人講的,而最後這一句就是丁小橋自己總結的了,社會文明度發達其也就代表大家對未知事物接受程度要高一點,所以,大家應該對於這個野生菌比較能夠接受是吧……
就算是心裡沒有什麼底氣,丁小橋還是打定了主意要試一試。
在雲通鎮子裡比較好的飯莊是有三四家的,但是要說最好的所有人一定都會說香滿樓。香滿樓不但味道好,而且價格也非常的好,除此之外,它的地理位置實在雲通鎮裡最好的、它的裝修是最好的、它請的賬房是最好的、請得大廚是最好的、就連跑堂的都是最好的……
聽着丁五郎這麼介紹,丁小橋真想翻着白眼接一句,是不是連他們家的潲水都是最好的?
“所以,小橋我們就去香滿樓吧!”丁五郎還沒有介紹完,丁七郎已經雙眼亮晶晶的望着丁小橋了,可是,丁小橋分明看見和丁七郎同樣亮晶晶的還有嘴角的口水。
“香滿樓那麼好有沒有人不太樂意?”丁小橋想了一會兒還是開口問道。
“誰會不樂意啊……”丁七郎想來沒有明白丁小橋的意思,抓了抓頭髮。
丁五郎倒是明白了丁小橋的意思,他說:“要說香滿樓生意這麼好,當然最不樂意的就是他們對面的賽百味。”
“這麼多年了?賽百味還在堅持啊?這盧小東家也不容易啊。”這時候丁修節倒也插上話了,他哈哈一笑,一邊走一邊打趣着。幾個孩子一聽到這裡還有什麼故事,就圍上去讓丁修節講個明白。
丁修節也不推辭便講了起來。原來這香滿樓並不是這雲通鎮土生土長飯莊,當然,賽百味也不是。只不過,賽百味比香滿樓更早進入這雲通鎮四五年,也就理所當然的認爲自己纔是這裡的土皇帝。賽百味沒來之前,雲通鎮裡也有幾家不錯的飯莊,不過規模都比不上賽百味,所以在賽百味來了之後,很快就被賽百味奪去了風頭,只能降一個規格經營。
賽百味在雲通鎮裡也着實風光了幾年,直到香滿樓來到了這裡。這兩家說起來還真是有淵源,據說祖上有些兜兜繞繞的關係,到了後輩因爲都是做一行,難免成了冤家,而且這兩家的東家都在平城。兩家東家就從平城開始打擂臺,據說這兩家的飯莊已經遍佈了平城的每一個鎮子裡了,而云通鎮正好屬於平城的管轄之內,所以這兩家在這裡又打上了擂臺也不算是什麼稀罕事。
賽百味的東家姓盧,到這一代已經是第五代了,香滿樓的東家姓毛,到這一代也是第五代。不一樣的時候,毛家的第四代去世的早,毛家第五代的東家已經掌管香滿樓超過十年了,而盧家的東家年紀小,再加上上一代的當家還沒有去世,他掌管這賽百味剛剛一年。
無論是經營理念上還是商海浮沉的老辣程度上亦或者是年紀上,盧小東家都不如毛東家,自然,這賽百味的生意也越來越差了。
甚至有人這麼說,這賽百味估計就要折在盧小東家的手裡了。
百年的老店,真真的可惜。
所以說,香滿樓生意好,最不開心的當然是他們對面和他們做了幾十年對手的賽百味了。
聽了丁修節講到這裡,丁小橋陷入了沉思,沒有一會兒工夫,她擡起頭來,望着丁修節,定定的說:“爹,我們去賽百味。”
“哦?爲什麼?”丁修節在外面當了多年的兵,看到的聽到的都不少,眼界自然比原來當莊稼人更開闊,不過,他到底是一個古人,而且是一個沒有怎麼念過書的古人,雖然覺得丁小橋這麼做有她的道理,可是一時沒有想太明白爲什麼要這麼做。
“爹,香滿樓那麼火的生意,我覺得並不缺少什麼特色的東西,可是賽百味就不一樣了,他們一定很想要一件……”丁小橋抓了抓頭髮,她現在這個身份真尷尬,要隨時注意不能說什麼成語或者比較深奧的詞彙,畢竟她只是一個沒念過書的鄉下丫頭,她只能用比較淺顯易懂的話來表示自己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他們很想要一件秘密武器是吧。”最後倒是丁五郎接上了嘴。
“對,就是秘密武器。”丁小橋奇怪的看了丁五郎一眼,倒是對於他爲什麼會說這樣的話很是奇怪。丁五郎笑了笑,用一種崇拜的目光看着丁修節:“我聽爹說的。”
丁修節聽了這話略微一想,便笑了起來:“果然是如此,這就是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的意思吧。”
丁小橋更詫異了,哎呦,看來還是她小看了自己的父兄了,居然他們都能說這麼高深的詞語了……不過,丁小橋現在裡面都在惦記着那一籃子的野生菌,並沒有多想這個問題。
既然決定了去處,一家人就兵分兩路,丁小樓陪着米氏在集市上逛着,而丁家父子帶着丁小橋一行四人直奔賽百味。
賽百味的生意其實也不錯,但是跟街對面的香滿樓比起來確實差那麼一些。大概正是這種生意差,在父子四人走進了店子裡面的時候,店小二雖然皺了皺眉頭,倒是沒有直接將他們趕出去,只是態度就冷淡了不少:“幾位,這是吃飯啊?還是歇腳?若是吃飯的話,還是去集市那邊吧,要是歇腳,這裡還真是不合適。”
果然是人靠衣裝啊,丁小橋對於店小二的冷淡倒是一點都不放在心上,衝着她笑眯眯的說:“小二哥,你們掌櫃的在嗎?我們不是吃飯的也不是歇腳的,而是來給你們送點東西。”
“你們是掌櫃的親戚?”店小二明顯不相信。
丁小橋搖搖頭,“不是,我說了,我們是來給你們店子裡送點東西。”
現在賽百味的處境,店子裡的夥計們哪有不知道的,他們很多也是賽百味的老人兒了,自然不想看着賽百味就這麼倒,所以對於丁小橋的話,店小二一下子就警惕了起來,他看了看丁小橋,又看了看她身後的幾個人顯然是不太相信他們能給賽百味帶來什麼的,拒絕的話剛想說出來,他卻又看見了丁修節那張臉,到了嘴邊的話又忍不住嚥了下去,就讓幾人在邊上等着:“我去給你問問。”
說着店小二轉身進了店子裡面,倒是沒有找到大掌櫃何亮,只是看見二掌櫃肖嚮明才從庫房裡出來,就忙把這樣的事情向肖嚮明這樣這樣那般那般的彙報了一番。卻沒有想到,那肖嚮明的眉頭只是微微的皺了皺,顯得卻不是很熱心,但是也沒有直接拒絕店小二,而是說:“帶路,去看看吧。”
店小二這連忙帶着肖嚮明來到了門口,就看見父子四人提着一個用粗布遮住的籃子站在那裡,他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下這一家人,臉色便不虞了幾分,而店小二連忙向幾個人說:“這是我們的肖二掌櫃,你們有什麼東西要給的,就給我們二掌櫃就好了。”
丁小橋自小是看人家臉色長大的,對於別人的臉色最是敏感,早在肖嚮明站在他們面前的時候她就發現這個人看不起他們了,心裡隱隱的感覺到在這個人手裡估計是不成事的。不過,她面上一分都沒有露出來,依舊笑眯眯的,幾人先是向肖嚮明行了一個禮,然後丁小橋看了看丁修節,丁修節則示意她來說,於是她開口問:“小女子給賽百味送樣山珍,倒是不知道肖二掌櫃能不能做得主?”
肖嚮明一向最討厭自己排在何亮的後面,現在又聽得這個小丫頭這麼問,頓時火冒三丈:“哪裡來的這麼沒有規矩的臭丫頭,有大人在場哪裡輪得到你一個丫頭片子開口說話!”說着便轉身對着店小二說:“還不快點給我打出去!”說着不管不顧的轉身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