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驢放學後,開心的往家裡跑。結果看見他爹爹和他孃親正坐在院子裡喝茶,兩人的表情都怪怪的。
威武大將軍在地上啄米粒,時不時撲騰幾下。
小鹿呦呦正等待二驢餵它嫩草,一見來人就呦嗬兒呦嗬兒的叫喚。
所以,到底哪裡奇怪?
“孃親和你爹爹都已經用過飯啦,今天家裡就不開火啦。等一會兒你元寶哥哥回來,讓他帶你去街上吃可好?”
“真的可以嗎?”二驢開心的拍手,果然很期待。
蘇月白放下茶杯,眯着眼朝他點頭。“你是大孩子了,但還是要聽元寶的話,不準亂跑知道嗎?”
她心裡有些擔心李家人會對二驢不利,但也沒理由李家人不來找她的麻煩,非要盯着倆孩子。
反正元寶還沒回來,蘇月白就將這個問題丟給陸彥墨去處理。
沒想到他竟真的找了一個人回來,說陪着他們兩個小的去街上逛。
蘇月白見這黑衣少年面無表情,站在那兒要是不做聲的話她沒準兒都會直接繞過去,這就是陸彥墨找的保鏢?
“這孩子是我一箇舊友家的,這次來青沙鎮是在家裡闖了禍,來我這兒避兩天。先前人就住在客棧裡,我這纔想起來。他武藝不錯,有他跟着倆孩子玩的快,咱們也能放心。”
等人離開了,蘇月白才拽着陸彥墨沒好氣的說:“那孩子按理說也得叫你一聲叔叔,你怎麼好把人丟到客棧去住?咱們家這麼多屋子,給他收拾出一間又費什麼事。”
陸彥墨不好意思的瞅了她一眼,見蘇月白實在介意,才小聲辯解:“我不是怕你不習慣。再說了,他走南闖北,深山老林也住過,客棧又不差。”
蘇月白對這個偶爾情商會掉線的人實在無語了,這是有經驗的問題嗎?人家大老遠投奔你,就是指望你能照拂下這孩子,結果你把人往客棧一塞,回頭就不管了。
要不是她這次提起來,是不是他也把給忘了?哪有這麼當人家叔叔的,可真是不靠譜。
她忍不住想到陸彥墨對待蘇桃紅和李云云的表現上,噗哧一聲笑了。
虧她之前還當他宇直,現在看來這倆人根本輸在陸彥墨的情商上。
你曖昧勾纏,可在陸彥墨這兒,那就是拋媚眼給瞎子看。
他這個人重承諾,所以哪怕原身一點也不符合他期待的妻子形象,他也不曾說過什麼。蘇月白不想承認自己是有一點嫉妒原身的,這人沒做什麼事兒,就靠責任二字,就把陸彥墨牢牢拿捏住了。
“得了,我去收拾下屋子。你快去街上買牀被褥來,總不能讓那孩子就睡木板牀吧。”
陸彥墨小聲嘟囔:“木板牀又怎麼了,好歹還有塊瓦片遮風擋雨。想當年……”
“快別囉嗦了,趕緊去!”
陸彥墨微微眯着眼,眼中閃過一絲冷酷。
一個齊陌白勾起娘子的注意也罷了,這小子憑什麼……
“說起來他幾歲了?比元寶大還是小?”
“大概是小一些。”
“那這孩子發育的可真好。”蘇月白拍着手,也沒注意陸彥墨的表情,徑自往跨院去。“就安排他和元寶住一個院子,二驢又多了一個哥哥,他肯定開心死了。”
女子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眼前,陸彥墨舔了舔嘴脣,嘖了聲。
正在市集閒逛的少年忽然感覺身上有點冷,他環顧四周,未發現一點異樣,這才罷休。
“哥哥,你叫什麼呀?”二驢眨巴着眼睛,嬰兒肥的小臉看着就令人喜愛。
少年眨了眨眼睛,慢吞吞的回答:“晏安。”
“我叫陸子奕,哥哥叫我二驢就好。”
二驢?晏安嘴角抽搐,大概是沒聽過這麼接地氣的名字。
“我叫元寶。”
“你好。”
三個新認識的小夥伴很快在街上游蕩起來。
青沙鎮繁華,街上有不少新奇的小玩意兒。
晏安一開始滿不在乎,這下眼睛都沒處使了,一會兒問問這個,一會兒問問那個。
二驢嘰嘰喳喳,也樂得給他講。
街上有不少小吃,三個小孩子胃口不大,不一會兒就吃的肚子飽飽。
“咱們去買點兒零嘴回去吃。”二驢一臉神秘的對晏安說:“晚上聽孃親講故事,沒點兒吃食可不成。可惜滷菜鹹,孃親不叫我多吃。”
說着,還忍不住舔了舔嘴巴。
滷菜又是什麼?晏安好奇。
正巧走到辛香坊門前,鋪子這會兒還沒打烊,元寶就帶着兩人進去逛逛。
夥計們也認識二驢,知道這是小公子,還拿了串滷味來哄他。
“元寶哥哥,二驢可不可以……”
“只許吃一串。”
不僅二驢,晏安也得了一串。
“這滷菜可真好吃。我以前在別的地方都沒吃過,京城也沒有。”
二驢一臉得意道:“這當然咯,我們家的滷味可是整個東海唯一的一家滷菜店。”
正待離開時,一名夥計飛快的跑上二樓,對元寶說:“掌櫃的,叫大家躲一躲吧。外面圍着李家人,看起來來者不善啊。”
“又是李家!”元寶臉色一沉,叫來一名夥計讓他從後門走,去陸宅報信。“二驢,一會兒你去藏起來,不管發生什麼都不準出來,聽到了嗎?”
晏安先前被陸彥墨囑託過,知道他家有點兒小麻煩,這會兒義不容辭上前。
“有我在,他們不敢動手。”
元寶見他雖然挎着劍,但年紀還沒他大,只當他逞強。也顧不上安撫,“那些都是窮兇極惡的惡棍,殺人不眨眼的。”
晏安還待說什麼,他人已經匆匆下樓去了。
站在原地,他眨巴了下眼睛,看着不知道躲到哪裡去的二驢,扁了扁嘴。
元寶來到門前,一看這夥氣勢洶洶的人,心底一沉。
“上午時那李少爺派人來,被老爺給打回去了,沒想到這纔過去多久,竟有人來了。”夥計哭喪着臉,擔心的手都哆嗦了。都是討生活的,萬一被李家人打殘打死可怎麼辦呀。
“別怕。”元寶不僅支使了人去陸宅,也順便派人去了衙門。夫人說了,如今的趙縣令和先前的陳縣令不一樣,是可以信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