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就到了去十里香試菜的日子。
蘇月白穿了身請便的衣裙,發上還簪着陸彥墨給她做的藏劍簪。
曾經賈恩和李長生都是蘇月白的心頭大患,她必須武裝自己,才能免於被人拿捏。
現在這兩人都被抓了起來,這輩子是不會出來。
可誰又能知道,看似平和的日子下,有沒有潛藏着看不見的危險?
蘇月白現在不是孤家寡人,她還有一大家子要養,自然不敢拿自己的安危做賭注。
因此,也就習慣了不管走到哪裡,都攜帶藏劍簪的習慣。
倒是陸彥墨看了一眼,臉上的笑容就沒落下來過。
蘇月白在心裡說他悶、騷,揮揮手便乘車離開。
近來家裡也買了馬車,一來是爲了出行方便,也是免於拋頭露面。
蘇月白最近火爆整個青沙鎮,誰都想看看她是不是生的三頭六臂。聽元寶說,最近辛香坊的生意大漲。
以前鋪子裡去的最多都是男人們,現在二樓也有些大姑娘小媳婦兒的。
本來是看熱鬧,沒想到一來店裡用餐,就再也走不出去了。
唉,誰讓辛香坊的東西是真的好吃。
蘇月白可真擔心自己會被人看壞了,所以決定低調一點。
而陸彥墨也極爲贊同,甚至親自去車行看了馬車,挑了一個最好,最舒服的回來改造。
不過蘇月白倒是覺得,這人應當是又打翻了醋罈子。虧那時她見陸彥墨認認真真的改造馬車,心裡還感動不已。要不是後來知道這是個醋精轉世,還要被矇在鼓裡。
十里香門前,劉震親自來迎接。
王掌櫃緊隨其後,看着劉震的背影,也實在說不出教訓的話。
一來身份不合適,二來就算他說教,少東家也不會聽從。
那蘇月白的夫家看似只是一名普通獵戶,可任他派出去的人如何調查,就沒查到半分和這人身份有關的。就能斷定,此人必定不簡單。
少東家身份尊貴,本來就不該和一個農女牽扯在一起。可他不僅癡戀,甚至看上的還是個有夫之婦。
王掌櫃頭疼不已,暗道自己當初就不該把蘇月白的好寫信遞到京城。
唉,也不知道東家要什麼時候到,不然少東家可不要翻了天。
眼看只是來視察的人待在青沙鎮就不走了,王掌櫃這心啊,就跟吊了十五個水桶,七上八下的。生怕有一天劉震幹出什麼出格的事兒,到時候劉家的臉面要往哪兒放啊。
好在劉震雖激動,但也顧及身份,沒直接衝上去。
可他的舉止有禮,但一雙眼睛都要冒火了。
“蘇小姐。”
蘇月白今天戴了一頂帷帽,正擋住容顏。
外人不知道這蘇小姐就是蘇老闆,只隨意看了眼,就收回視線。
等到了包廂,蘇月白掀下帽子,透了口氣。
“這天可真熱。”
劉震還失望她不拿正面目對人,現在又開心起來。
“我這就去叫人傳菜。”說罷,一溜煙就跑了。
蘇月白不知說什麼好,乾脆拿了杯茶來喝。
她也沒什麼時間在酒樓吃飯,雖來過十里香許多次,卻也很陌生。
這會兒站在窗口往外看,只見街上熱鬧非凡。這讓她對遠在千里之外的京城更加好奇,也不知道那裡究竟如何繁華。
突然,她雙目一凝,對着一個人影皺了皺眉。
蘇桃紅?是她。
自從蘇母和蘇桃紅被趕出家門,蘇桃紅聯合賈恩給陸彥墨下套後,蘇月白就再沒見過人。她還以爲這人已經離開了青沙鎮,如今看可不像。
比起去年蘇桃紅來,如今的蘇桃紅就算站在熟人面前,恐怕都沒人敢認。
她只穿了一身樸素的衣裙,臉上連脂粉都未施。素着一張臉,發上更是半點裝飾都無。乍看去,就是一名普通的女子。
可蘇月白記憶力驚人,眼神兒也好。蘇桃紅曾數次暗害原身,更是在她穿過來時,還打算下毒害人,她對這個人可謂是印象深刻。套句不好聽的話,這人就算燒成灰,她也認得出來。
都說世上最瞭解你的人不是你的親人,而是仇人,這話委實不假。
以前沒見到蘇桃紅,她也不做他想。這會兒見到人,倒是將一些陳年舊事給翻了出來。
蘇桃紅就是個婊裡婊氣的小白花,讓她吃苦是絕對不可能的。
原身小小年紀就要出去賺錢,大部分的錢都給了蘇桃紅花。有時候蘇月白都懷疑,同樣的女兒,怎麼原身就像抱回來似的?
不過她以前走南闖北,什麼荒唐事兒沒見過。賣兒賣女都不稀罕,何況蘇母只是偏疼蘇桃紅了。
她本以爲辛香坊做大,蘇桃紅會找上門,沒想到這人至此就沒露過面。
也不算沒露過面,辛香坊剛開業,不是還有人找茬。根據她的調查,這背後有蘇桃紅的手筆。按理說,以蘇桃紅的樣貌和手段,也不至於過得這樣差。
就算不差,這人也要到她面前來刷一下存在感。
怎麼現在……
“蘇小姐?”
劉震的聲音在背後響起,蘇月白被嚇了一跳。等她再定睛看,蘇桃紅已經沒了影蹤。
蘇月白遺憾的收回視線,對劉震一笑。
“剛剛入了神。”
劉震連忙擺手,說:“是我的不是,不小心驚着了蘇小姐。”
蘇月白往桌上看,見盤子裡一些黑漆漆的物什,不禁瞪大眼睛:“海蔘?”
“蘇小姐竟認得?”
青沙鎮不靠海,出了些海帶蝦米的,其他海貨可不常見。
何況自古以來,就屬名貴滋補品的海蔘了。
“有幸識得。”
劉震臉一紅,小聲說:“蘇小姐見多識廣,認識也不奇怪。”
儼然一副,是蘇月白迷弟的神情。
蘇月白哭笑不得,這會兒也不說什麼。只拿着筷子,夾了一塊,細細品。
劉大廚是十里香的掌勺,手藝精湛。只是海蔘這東西不好烹飪,時間長了短了都不行。尤其泡發的時間和過程,都尤爲重要。但這一條,這一盤海蔘就不合格。
蘇月白倒也沒說什麼,繼續吃下一盤菜——芙蓉雞片。
這道菜倒是可圈可點,就是酒下的重了,煮的時候酒味兒未散。入口除了雞肉的鮮香,也有一絲令人不甚愉悅的味道,此乃敗筆。
“蘇小姐覺得這些菜如何?”
“我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