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文做了一個很長的夢,那夢實在太可怕了,他努力掙扎中終於從夢中醒了過來。
他甫一醒來,下意識便去摸找自己的長刀,沒想到卻撲了個空。
忽然感覺到身邊有人,他下意識反抗。
“沒事了。”陸彥墨安撫道:“你已經安全了。”
黃文看到熟悉的人,下意識鬆了口氣。旋即,心又高高提起:“夫人呢?可找到夫人了?昨日,小的放跑了馬,讓夫人和荷花先逃。黑衣人太多了,小的砍殺了幾人,實在體力不支……之後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陸彥墨見再也問不出什麼,叮囑了人好好照顧黃文,這邊走出了醫館。
將出門,就遇到匆匆而來的黃文和胡莽二人。
青沙鎮就這麼大的地方,有一點小事都能人盡皆知。何況以訛傳訛,有說城外又出現了匈奴兵,也有說有人被殺的。龐文專精打聽,很快就知道受傷的人竟然是黃文,這才和胡莽趕了過來。
“現在如何了?夫人呢?”胡莽焦急道。
“我正要出城去找人。城中守備已經去七裡橋了,發現了幾具黑衣人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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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莽皺眉道:“依你看,可像是山匪所爲?”
陸彥墨搖了搖頭,“山匪可沒這等好身手。我看過他們所用的兵器,倒像是軍中所用。若是沒記錯,應當是西北軍。”
“什麼?!”龐文驚呼,不曾想竟聽到這種秘辛。“軍中的佩刀如何會出現在青沙鎮?!”
胡莽瞥了兩人一眼,冷嗤了聲:“這還用問嗎?要問誰與西北軍有關,除了你府裡的那位方小姐,白便沒有其他人了。何況她一向嫉妒夫人,若是得知夫人只帶了一名護衛出城,你說她會不會動手。”
龐文卻不贊同:“方若秀只是個小姑娘,哪有那麼大的能量。何況,即便她喜愛老大,也不犯不着對夫人下手。”
胡莽冷笑,不屑道:“你們男人是不是眼睛都有問題?不,你是特別的,你是腦子都有問題。好人家的女孩,誰會覬覦有婦之夫。何況,你可別忘了她是什麼身份。堂堂西北軍統帥的親妹妹,方茴將軍的親女兒。
陸彥墨也說了,這些人所用的兵器是西北軍所有,除了她還有說。夫人與人爲善,我可不信有人大老遠派軍隊來截殺她。”
龐文頭都大了一圈兒,他承認胡莽分析的有理有據。可是方若秀,他如何都想不通。僅僅只是搶男人罷了,犯得着害人性命嗎?
胡莽卻不屑於搭理他,“走,咱們出城去。指望那些守備的,還不如靠自己。我多找些人,儘快趕在這些人面前找到夫人。”
“你不要小題大作了。”
“呵,一計不成又生一計,你覺得他們會讓夫人回去?”
陸彥墨被兩個人吵得頭都疼了,只能大吼一聲:“都別吵了。”
最終的結果是陸彥墨帶着人出城,但倘若因爲他們兩個吵鬧耽擱了時間,就都給他滾回去。
可不曾想,纔到門口,便見蘇月白和個做男裝打扮的女子有說有笑的入城來。
衆人:“……”你們這樣,會顯得我們有點沒用。
蘇月白遠遠就看到了陸彥墨,他個子太高,氣質好,臉也有好看,站在人羣中鶴立雞羣似的。
“韓瑩,這便是我夫君陸彥墨。”
韓瑩打量着那個滿面焦急的男人,眉心輕輕擰了擰。
爲何她覺得這男人身上有股殺伐之氣,便連他身邊那個笑嘻嘻的男人也有股鐵血氣質。
陸彥墨幾步衝上前,將她從馬上抱下,擔心的問來問去的。
蘇月白只能推着他的手臂,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真的沒事。昨天馬不小心跑進鬼哭林,是韓瑩救了我們。對了,黃文呢?他人怎麼樣了?!”
“他人在醫館中,大夫說他沒大礙。”
蘇月白後續去看了眼黃文的情形,才知道老大夫說他命大是什麼回事。
黃文身上有不下幾十處傷口,整個人都快在對方的攻勢下被砍成碎片了。可全身的傷口,沒有一個是致命傷。但假若陸彥墨沒有及時趕到,他有可能還死於失血過多。
一路上又驚又嚇的,蘇月白當天夜裡便有些發熱。索性大夫早就請來,幾帖藥下去,便無大礙了。
“下次出門,多讓幾個人陪着。”元寶不贊同道:“夫人如今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蘇月白輕咳了聲,沒料到這時候還要被個小朋友說教。
但元寶的確沒說錯,她如今的膽子的確是不小。
以前便要上山去看辣椒,都得拽着個人去。這次去郢州,居然只帶了黃文。
“好好好,我以後不會了。”
二驢也在一旁眼淚汪汪的說:“孃親要好好的,二驢會聽話的,孃親千萬別丟下我。”
陸彥墨端着藥進門,便見一大一小圍坐在牀邊,他娘子一手一個溫柔的哄着。霎時間,感覺眼前的藥碗都散發着一股濃郁的酸味。
“都是乖寶寶,我答應你們,一定好好保護自己。”
“功課做完了嗎?賬本都看了?”
“還沒……”
“快了……”
陸彥墨利眸微眯,冷酷的說:“那還不趕快去!在這兒浪費什麼時間!不知道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嗎?!”
等兩人不甘心的離開,他才坐在二驢剛剛的位置上,鬱悶的說:“你都沒用那種語氣哄過我。”
蘇月白正在喝藥,差點被嗆到。
“你多大個人了,還和二驢爭寵。”
“我怎麼了?沒我這當爹的,他也生不出來!”
蘇月白嘴角抽搐,感覺這人是越來越幼稚了。
“不說這個,那夥黑衣人的身份你可查清楚了。”
陸彥墨沉默了下,先對蘇月白道了一聲歉。
“你這是做什麼?難不成,人是你派來的?”
“我以前只覺得方若秀是個小姑娘,對我們不會有太大的影響。說要送她回家,可沒有實施。沒想到竟養大了她的胃口,令她着急西北軍對你出手。月白,此事是我的責任。”
蘇月白冷嗤:“你的責任?她多大臉啊,要你來遮掩。滾!離我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