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兒從不與人紅臉,更無仇家,若說有誰要費盡心機在暗中下毒,怕也只有後院裡那幾個多年來不死心,想奪她正妻之位的姨娘了!
她早就對當年大理寺的意外有所懷疑,怎麼會那麼巧,雨兒一時偷玩趁自己上香時溜出佛堂,遭來刺客毀容,如今想來,只怕是有心人早有預謀。
白靈兒見她面露深思,且眸光狠厲,便知道,她心裡定有了猜想。
家世越大,隱藏的危險就越多,不過,這和她沒啥關係就是了。
“多謝你告知我此事,還請白老闆盡心醫治雨兒,事後,我定有重謝。”這份人情她收下了,他日若此女有所需,定會百倍回報。
莫祥蓮是個重情之人,嘴上雖沒說,但心裡已將白靈兒視作再世恩人,她脫下手腕上的一隻玉鐲,當作買藥的銀兩,送給白靈兒。
“此事還請白老闆莫要讓旁人知曉。”這是尚書府的家事,要是被外人得知,有損名聲。
“靈兒絕不是多嘴的人,夫人大可安心。”她吃飽了撐的纔會在背後談論別人的家事。
白靈兒同莫祥蓮閒聊幾句後,又交代張掌櫃將玉惜露等幾樣美容藥包好,等張茉雨甦醒後,才恭敬地送走這對母女。
“我怎麼不記得茶花爹教過你醫術?”劉孜雙手環胸,待到人走後,才戳穿白靈兒方纔的謊言。
白靈兒心虛的笑了笑:“哎呀,我天賦異稟自學成才的,不行嗎?”
“那你剛纔怎不這樣說?”劉孜可沒這麼簡單被她糊弄。
“說出去也得有人相信啊,就連我最親的家人,都不信這種事,難道我還指望外人信嗎?”她聳了聳肩,一臉無奈。
劉孜頓時語結,她總有無數解釋,得,反正啊,她身上的秘密又不止一兩個,問了也白問。
“你當真有把握能讓這位張家千金恢復容貌?可別到時候話說得太滿,害人家空歡喜一場哦。”劉孜調侃道,心裡有些許擔憂,就連他自己,也對治好張茉雨的臉沒有十足的把握,他很擔心,尚書府的人會因她失信一事,心生埋怨,到時候,恩情變成心結,好事也成了壞事。
“我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你且看着吧。”她說得出就必定做得到。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他也想知道,白靈兒究竟還能給他製造出多少驚喜。
“要不要打賭?我若能治好她,就罰你給我做白工一年!”沒有賭注那多無聊。
“免了。”她說得這般篤定,他傻了纔會主動跳進坑裡,一年的工錢那可是上百兩銀子,他還得養家餬口呢。
“就知道你沒膽子。”白靈兒得意的笑了一聲,越過劉孜,進了裡屋。
張掌櫃無奈的搖了搖頭,拍拍劉孜的肩膀:“老闆口齒伶俐你又不是不知?好好兒的,同老闆鬥嘴,不是自己找罪受嗎?”
劉孜面帶苦笑,知道是知道,可有時候他就是忍不住和她擡槓啊,雖然每回結果都是自個兒倒黴。
進入裡屋,在椅子上坐下後,白靈兒這才鑽進空間,歡天喜地的捧着那碗黑血跑到升級樹旁,一股腦倒進了土裡,然後緊張的看着樹椏,按照前一回的經驗,這回樹應該長得再茂盛些纔對,可白靈兒等了老半天,還是沒等到什麼動靜。
空間裡風止雲不動
,一點反映也沒有。
會不會是白白感覺錯了?這並不是什麼罕見的毒藥?
正當白靈兒以爲空歡喜一場時,白白忽然激動的叫出聲:“主人主人,你快看那兒!”
毛茸茸的爪子指着肥田旁本被濃霧遮擋住的空間。
白靈兒詫異轉身:“天哪!”
那一片片濃郁的白霧正在以肉眼能看見的速度驅散,漸漸的,那片地兒顯露出來,兩個黑色的如金字塔般礦石映入眼簾。
“這是……鐵礦?”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沒錯,是礦石!主人,咱們發大財啦。”要是把這些鐵礦製作成兵器,拿出去變賣,得換多少銀子啊?白白彷彿看到無數根胡蘿蔔在朝自己招手,嘴邊有可疑的液體咻地滑下。
“白白,你快掐我一把。”她怎麼覺得自個兒在做夢呢?空間裡出現鐵礦什麼的,完全不科學好麼?
話音剛落,塞在繡花鞋裡的腳指頭立馬傳來一陣刺痛。
罪魁禍首還邀功似的昂着兔子腦袋:“主人是不是很痛?”
“你說呢?”擦,她隨口說說而已,並沒讓它真的下手啊,很痛誒!
白靈兒磨了磨牙,笑得愈發溫柔:“白白啊,你不用這麼較真的。”
“會痛就表示主人你沒在做夢嘛。”白白一臉無辜,明明是主人讓它這麼幹的,它委屈地縮了縮腦袋,一副欲哭無淚滿腹哀怨的樣子。
白靈兒艱難轉頭,好吧,是她沒有考慮到這隻萌貨的智商。
“現在你能把爪子從我的腳上挪開了嗎?”她黑着臉問道。
白白立馬將爪子收了回去,咧嘴嘿笑:“主人,你快去屋裡看看上邊一層的屜子是不是可以打開啦。”
它很想知道屜子裡還有什麼寶貝。
白靈兒這才衝進茅屋,拉了拉第三層的抽屜,果然,屜子是鬆動的,打開後,裡邊只有一個黃牛皮的紙包。
“這是什麼?”她奇怪的將小紙包取出來,小心翼翼翻開,柔軟的黃牛皮內,包裹的竟是一堆細小的金色顆粒,有些像種子。
白白跳上木桌,墊着腳丫子把腦袋蹭了過來,鼻尖微微一動:“沒味兒啊。”
“你不是這裡的守護獸嗎?居然不認得?”紅紅嘲弄地問道。
“不認識有什麼奇怪的?”白白挺直腰桿大聲反駁,可那雙紅彤彤的兔子眼,卻偷偷朝白靈兒瞄去。
主人會不會覺得它很沒用啊?
這樣想着,白白失落的垂下頭,長長的兔耳朵好似失去活力般,懨懨地聳搭下來。
“好啦,我看這東西倒像是種子,先種到土裡去,看看能長出什麼果實。”白靈兒伸手揉了揉白白的絨毛,“別難過了。”
“主人你真好。”白白趁機撒嬌,還用臉蹭着白靈兒的肚子。
要不是知道它是雌的,白靈兒真懷疑它在吃自己的豆腐。
好不容易把小夥伴安撫好,她卷着袖子開始幹活兒。
將金色種子種下去後,拍拍土,澆灌上靈泉水,白白蹲在她的腳邊,一人一獸傻乎乎地猛盯着肥土,等着種子發芽。
一盞茶後,土壤紋絲不動,種子絲毫沒有發芽的跡象。
白白眨眨兔子眼,自言自語道:“難道用錯方
法了?它不是用來種的?”
“應該沒錯吧?”白靈兒也有些不確定,就在這時,她感覺到有人在喚自己的名字,連忙退出空間。
剛睜開眼,就被眼前那張放大的容顏驚住,身體下意識朝後仰開。
“你……你湊這麼近幹嘛?”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嗎?
莫長歌略微有些遺憾,若是能近距離多看她一會兒,該有多好?
身軀微微直起,笑道:“本王見你在此處睡着,想替你蓋件衣物,以免着涼。”
真的嗎?白靈兒看了眼他手中拎着的大氅,這才相信,心裡有些抱歉。
人家一番好心,她卻誤以爲他想對自己不軌。
“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她是個知錯就改的好人,立馬直面自己的錯失。
“說起來,你睡着時的樣子,倒比平時可愛許多。”莫長歌勾脣微笑。
這算是調戲嗎?
心頭那點慚愧頓時煙消雲散,白靈兒衝他拋去兩顆衛生球,難道她平時就不可愛了嗎?
“十王爺,您是專程來我這兒,欣賞我睡覺的嗎?”心情不爽,她的口氣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
“路過,正好口渴,所以來討杯茶喝。”此話一出,白靈兒頓時笑了。
這種理由她可能會相信嗎?
看出她的嘲弄,莫長歌只能回以苦笑,他能說只是想來見她,所以便來了嗎?
“三日後東宮設宴,屆時本王去府中接你,我們一道前去赴宴,如何?”莫長歌含笑問道,雖說她在京城已闖出些小名氣,但皇長孫的滿月酒出席的人個個身份尊貴,若她獨自前往,只怕會被人小瞧,可若與他一道,不僅能讓旁人知曉,她是自己保護着的人,亦能避開那些暗箭。
尤其是他那至今仍不心死,想着要拉攏她的四哥。
白靈兒想了想,便答應下來,出席這種盛大的場合,確實需要一個熟悉流程的人保駕護航。
“好啊,到時候你可得早點來,省得遲到。”她可不想給太子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去早點總是沒錯的,“對了,你知道京城裡的鏢局在哪兒嗎?”
“怎麼,你要託人押鏢?”莫長歌略感意外。
“不是,我來京城這麼久,還沒往家裡寄過家書,現在生意好了,又找到了落腳點,也該給外婆和舅舅他們報聲平安,免得他們擔心。”白靈兒始終記着這事兒,連家書她也寫好,就等着託人寄回王家村去。
“這事容易,”他還以爲是什麼大事,“陌影。”
“屬下在。”陌影從外邊挑簾進來。
“此事交由你去辦。”莫長歌攬下了送信的差事,並吩咐陌影親自走一趟。
陌影頓時囧了,這麼樁小事,用得着讓自己專程跑上一回嗎?主子麾下能人頗多,隨便哪個都能辦成。
“額,要不還是別了。”白靈兒看出他的不樂意,也不願強迫他,“陌影是你的侍衛,得貼身保護你,隨便找家鏢局就好。”
“陌影輕功甚好,一來一回頂多一兩日,不費事的。”更何況,他還有別的事兒要交代陌影順道去辦。
主子都這麼說了,做屬下的還能怎麼着?即使再不樂意,陌影也只能硬着頭皮應下,當天便接過兩封書信啓程離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