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想給二呆一個驚喜,現在好了,倒是把自個兒給驚了。
“睡不着。”白靈兒鬱悶地說道。
“正巧,本王也有些事兒要問你,”手臂橫在她的腰間,下顎輕抵肩頭,含着戲謔笑意的眸看向書桌上的物件,“這是何物?”
“你不都知道了嗎?”靈兒面上微臊。
“本王還未打開,既是禮物,由你親口說不是更好?”他想不出她會贈什麼東西給自己,但不論是何物,他心裡都是歡喜的。
白靈兒彆扭了好一陣,才破罐子破摔地將黃紙剝開,取出裡邊包裹的兩條純金手鍊。
璀璨的金色圓扣排連在一起,扣上雕鑿着複雜的圖紋,連接的是一塊細小的四方金片,兩端縷空,金片後,攥刻有他與她名字的拼音縮寫,當然,除了白靈兒,這個朝代不會有人認得這串不知名的圖紋是什麼意思。
她原先想着,鍛造兩枚金戒指,像前世一樣,給彼此戴上,可是,二呆鮮少佩戴扳指,忽然多出枚戒指,太過古怪,這念頭剛升起,就被靈兒拍飛。
“我知道你不缺錢,這些金子是我在空間裡的礦山上挖出來的,上邊的紋路我畫好以後,才交給鐵匠打造。”她支支吾吾地說着,眸光有些閃爍,不好意思去看身後男人的表情。
呼吸明顯加重,白靈兒能感覺到腰間那隻手正在收緊。
“反正就算你不喜歡也得戴上!”她霸道地說道,執起莫長歌的左手,將收斂套弄上去。
泛着零星波光的黑眸,倒影着她面紅耳赤的害羞樣子。
莫長歌什麼話也沒說,只是靜靜地看着她,由着她爲所欲爲。
“還不錯。”大小剛好合適,靈兒滿意地點點頭,“今後不許摘掉,聽見沒?”
話音剛落,頭頂上便有陰影落下。
他的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來得急切、狂放。
白靈兒只得被迫昂着頭,用力去迎合他的呼息,身體承受着那狂風暴雨般的攻勢,早已化成了春水,像只軟腳蝦般,癱倒在他的懷中。
“什麼時候開始想的?”略帶顫音的詢問在耳邊炸開。
他的氣息很是絮亂,眸中跳躍着隱忍之色。
天知道,他有多想將這個女人狠狠地佔有。
她怎麼總是做出些叫他感動到不知如何是好的事?
“我不記得了。”白靈兒臉上的色澤一如莫長歌的紅衣。
“難怪要讓陌影瞞着本王。”這禮物,是他從小到大收過的最喜愛的一件,稍稍平緩住氣息後,他方纔鬆開了手,將另一條手鍊握在手裡,細心地替她戴上。
“本王很喜歡。”他輕笑道,神色溫柔似水。
“那……那就好。”滾燙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她,害她心如鹿撞。
“怎麼辦,本王快要忍不住了。”想要她,渾身每一塊骨頭都在這樣叫囂着。
背部靠上來的身軀,熾熱如火,連帶着靈兒的身體也一併焚燒起來。
心噗通噗通跳着,她咬着牙,嗓音低不可聞:“我有用靈泉調理身子。”
雖說懷有近兩個月的身孕,底子卻是極好,那等
事自是能應付的。
莫長歌眸光一亮,攬腰將人抱起,身子化作殘影急速飛向長靈居。
殿門被大力踹開,挑起的帳幔無聲垂下,褪下的衣袍順着牀沿掉落至地面。
“不行。”手指在她褻衣的腰帶上猛然頓住,“會傷着孩子的。”
言罷,莫長歌深吸口氣,迅速抽身下榻,竟如風一般衝出殿門,躍入院落中那碧綠的清池中。
“嘩啦”,水花四濺,幾條錦鯉從池中凌空躍起。
白靈兒怔怔地捏緊衣襟,聽着外邊的動靜,忍不住錘牀大笑。
府中下人聽到異動,忙不迭朝主居圍攏。
“怎麼了?”
“天哪,王爺掉進池子裡了。”
“快救人啊。”
……
一陣手忙腳亂後,莫長歌縱身躍出池面,火紅的衣袍淌着水珠,青絲如瀑披散在背上。
“該幹嘛幹嘛去,少在這兒添亂。”只覺丟臉的男人,冷聲驅散了周遭的下人,臉色黑乎乎的,甚是難看。
白靈兒已穿好衣物,倚在門框邊,樂不可支地看着下方的騷亂景象。
下人如數散去,莫長歌調動內力將溼漉的衣袍烘乾,眼眸上挑,與靈兒笑意盎然的視線隔空撞上。
這女人!
他磨了磨牙,擡步踏上臺階。
一股無形的威壓如巨山,朝她涌來。
“額!”他想幹嘛?靈兒不安地往後退。
“就這麼想看本王出醜?”莫長歌陰惻惻地問道,氣息分外危險。
白靈兒果斷搖頭:“沒有!”
“哦?”莫長歌臉上清清楚楚寫着‘不信’二字,步伐往前逼近,手臂順勢伸出,將人拽回懷裡,“待孩子出世,你且等着,本王定會連本帶利向你討回來。”
“……”爲什麼她忽然有種想懷孕一輩子的衝動?
白靈兒訕笑着,也不接話。
一樁鬧劇就此罷休,府裡不少下人偷偷在暗中議論着主子跳湖一事,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所爲何事。
下午,太子派人前來宣莫長歌進宮見駕,他臨走時,還不忘朝白靈兒投去一抹怨念的眼刀。
“哈哈!”這貨也太可愛了!
靈兒笑趴在椅子上,銀鈴般的笑聲隨風漫出殿宇。
尚未走遠的莫長歌頓了頓步伐,嘴角微翹,出一次醜,卻能換來她的開懷,很值得不是嗎?話雖如此,但他仍把這事記在了心裡,琢磨着等到十月懷胎生產完,再好好整治她一番。
“主人,二呆爲什麼要跳池子啊?”白白疑惑地問道。
“你脖子上的東西是擺設嗎?”這麼簡單的問題,它居然想不明白?蠢死了!紅紅鄙視着小夥伴呈負值的智商,“二呆是在擔心主人的身體。”
“誒?可是主人明明說了,不會受傷的啊。”白白不諳世事,自是不知莫長歌的心意。
靈兒無聲地笑了,那傢伙,寧願強忍着,也不肯冒丁點風險,這樣的男人怎能不叫她愛?
太子此番召莫長歌進宮,爲的正是莊王妃死於半道一事。
據當時路過的
百姓所說,他們聲稱殘害莊王妃的是一幫黑衣人,且描述的歹徒,與莫長歌麾下的隱衛很是相似,這事交由大理寺調查,御卿得知內情後,遞了摺子入宮,詢問天子之意。
事關攝政王,不經天子首肯,誰敢逼問他?
“皇兄的意思是,臣弟的手下殺害了莊王妃?”莫長歌意味深長地笑了,“臣弟有何理由這樣做?”
“朕自是信你的。”太子安撫道,“但有百姓親眼目睹了經過,若不給個交代,朕如何應付莊王的舊部?十弟,你全當看在朕的面上,去大理寺走一遭,以示清白。”
走一遭?
只怕他去了,就會被栽上個殺害功臣遺孤的罪名,即使平安脫身,也難堵這悠悠衆口。
“臣弟去一趟倒也無妨,”莫長歌默了片刻,又道,“這事事關臣弟的清譽,臣弟懇請皇兄將此事交由臣弟調查,臣弟擔保不出數日,便能將真正的兇徒繩之以法。”
“這!”太子有些猶豫。
“皇兄難道不想查出是誰害死了莊王妃,嫁禍給臣弟嗎?臣弟麾下能人異士頗多,且認識不少江湖中人,莊王妃是被何等武器所害,隨行衙差又是被何種內功所殺,一查便知。”莫長歌振振有詞地說道,彷彿對緝拿兇手極有自信。
太子臉色微變,僅是一瞬後,便隱匿在了那張溫和的笑臉後:“十弟你這些日子攤上的事兒夠多了,朕怎好再累着你?被弟妹知曉,不得闖進宮中問朕要說法嗎?也罷,既非你所爲,想來定是叛黨,他們殘殺了上官玉,又知莫謹嚴已死,出於報復對莊王妃下手乃情理之中,此事無需再查。”
莫長歌黑沉的眸徒然一冷。
他方纔所言乃是胡謅,意在試探,但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一通試探下來,竟會讓太子改變主意。
這意味着什麼,還用明說嗎?
寬袖下,雙手微微握緊,但面上卻不露分毫:“皇兄既有決斷,臣弟自無異議。”
呵,這就是帝王啊。
眼瞼低垂着,無人能瞧見眸底凝聚的片片陰霾。
莊王妃被害一事就此定案,即便莊王昔日舊部心有猜疑,但聖諭如此,誰敢質疑?
莊王妃的屍身運回蘇州,葬於故土,也算是朝廷對莊王一脈最後的仁義。
時隔兩月,連番變故所帶來的後遺症總算是散去,朝廷在各地抓處的叛黨殘黨近百人,這些人大多是昔日與莫謹嚴有過往來的商賈、貴胄,如今卻背上同黨的罪名,遭極刑處置。
莫長歌雙耳不聞窗外事,對朝廷的誅殺令置若罔聞,比起外界的風風雨雨,他更關心靈兒日益漸顯的肚子。
“她懷胎不足四月,肚子怎這般大?”莫長歌側身站於牀沿,凝眉問着劉孜。
靈兒只四月不到的身子,可肚皮卻圓鼓鼓的,很是不尋常。
劉孜仔細把脈後,神色似驚似喜。
“如何?”莫長歌心頭咯噔一下,連聲逼問。
“是雙喜脈,脈象雖輕,但不會有錯。”劉孜揚脣笑道。
“雙喜脈?”她壞了兩個孩子?莫長歌先是一喜,而後肅了臉色,“此事莫要聲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