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大叔才知道白靈兒的真正意圖,嘆了口氣,摸了摸袖子裡的還沒捂熱的碎銀子有些可惜的跟白靈兒說道:“唉,姑娘,你要是早說你爲了這事兒,我就不收你銀子了!你不知道吧,這工地上的飯食,都被黃花鎮裡的秀才白祁光家給包了!”
“什麼!”白靈兒現在明白剛纔自己家爹爹爲什麼會這麼猶豫了,原來,是不想看到大伯。
不過大伯一家是怎麼拿到這個活計的?大伯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麼!
“大叔謝謝你啊,跟我說了這麼多。”白靈兒嘆了口氣帶着點惋惜,“不過大叔啊,我能問最後一個問題麼?”
兵哥見白靈兒沒有跟他要回銀子也鬆了口氣,笑眯眯的應了他最後一個問題。
“大叔啊,我記得白秀才他從來都不管賺錢的,怎麼這次這麼積極?”
“還不是爲了當官!”說道白秀才,兵哥也沒好氣,“整個黃花鎮的都知道他是個官迷!聽說這次的監工是十皇子,爲了讓自己在十皇子面前露臉,聽說他連自己親閨女都賣了!”
“什麼意思,大叔,你給我仔細講講唄?”一聽有八卦,白靈兒瞬間來了精神。
“切,這白秀才,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爲了在十皇子面前露個臉,居然指使自己女兒跑到大街上去攔十皇子的車隊,污衊孫記酒樓使用劣質的食物做飯,同時說他們家雖然不是開酒樓的,但是,他們家能體恤民心,一定不會虧待工人!結果,十皇子竟然罷免了孫記酒樓對於飯食的承包,雖然沒有指定白秀才,我看也差不離了。”
白靈兒聽完直接瞠目結舌了,這都可以!做人無恥到這份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吧!
不行,不能讓白可兒一家獨大!要是別家得了這伙食生意,她還就算了,可是,要是白可兒,她就是挖牆腳也得把這生意給挖來!
“謝謝大叔啦!不過我看這告示說還招廚工,我順便報個廚工的名。”白靈兒笑嘻嘻的看着兵哥記上自己的名字轉身回家。
廚工?她不一把火燒了廚房都不錯了!白靈兒所有的技能裡,唯獨廚藝不佳。前世的時候,作爲小白領,她連油鹽醬醋都分不清楚,來到這裡,王氏心疼她,更不會讓她在廚房裡受罪,所以,她依然油鹽醬醋不分。
現在,她要臨時抱佛腳,回去跟王氏學學切菜洗菜!
劉孜聽說白靈兒報名做了廚工嚇的直接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來來來,讓我給你診個脈,讓我看你是不是生病了。”
劉孜對於白靈兒有幾斤幾兩還是清楚的,逮到一個翻身的機會,他肯定要翻盤。
“去去去,誰是爲了當廚工!我要把工地上做飯的活計給搶過來!白癡!”白靈兒白了一眼這個完全沒有生意頭腦的傢伙,轉身跟着王氏幫忙去了。
“劉哥哥,你別生氣,姐姐這麼說慣了。”寶兒跟在靈兒的身後連聲安慰再一次被打擊到的劉孜。
劉孜似乎已經習慣了靈兒三不五時的打擊,對着寶兒笑嘻嘻的說道:“唉,還是寶兒好,要是靈兒有你一半乖巧,也不愁嫁了。”
寶兒一聽,臉“唰”的一下紅了,低頭匆匆從他身邊走過,去照顧小明兒。
孫記酒樓,莫長歌心滿意足的擦了擦嘴角對着面
前的掌櫃說道:“你們要是能天天把飯菜做成這樣,也不至於被人揪了尾巴。”
“王爺教訓的是,小的再也不敢了。”
嘴上說的恭敬,可是莫長歌對面坐着的孫記掌櫃孫復臉上卻一點恭敬的意思都沒有。看着莫長歌吃飽喝足,絲毫沒打算付錢,這傢伙又開始了哭窮的戲碼。
“王爺,白吃白喝可是不對的呀。小的上有老下有小,一個個的都張着嘴等着小的來養呢,您這麼白吃白喝,回頭我們一家都勒着褲腰帶去你王府吃喝算了。”
莫長歌拿扇子支着腦袋,笑眯眯的等他哭完才幽幽的戳了他的痛腳,“上有老我信,我出門的時候,老太太還跟我交代,不用跟你客氣。至於這下有小嘛,老太太說了,不管是阿貓阿狗還是私生子,你只要帶回去一個,她都放着鞭炮慶祝!帶不會去,她也不逼你,至少,你要帶個女的回去,美醜不論!”
“王爺!”孫復咬牙切齒,可有奈何不了他。
孫家滿門忠烈,到了孫復這一代,往上數,所有爺們都戰死疆場,往下數,清一水的妹妹。原本這孫復也是要跟着爹學兵法,學打仗的。
可惜,他從孃胎裡出來的時候帶了一身的病,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倒是也讓他保住一名。
活着未必好,至少孫復是這樣想。從他十四歲開始,孃親就開始張羅着給他娶妻納妾找通房丫頭。一來,孫復病秧子的名聲在外,沒有好人家願意把姑娘嫁給孫復。不好的,孫老夫人又不願意。二來,孫復竟然學會了做生意,一年在外的跑來跑去,沒時間娶妻,這一耽擱,就耽擱了十年。
如今,孫老太太,逼婚逼的更緊了!
“這是老太太說的,你可別衝我發火。說起這個,要不,你就跟那個湊合湊合?不打不相識嘛。”莫長歌是看熱鬧的不怕事大,笑嘻嘻的指着在孫記酒樓下徘徊的白可兒熱心的給兩人搓媒。
白靈兒教了白可兒一整套的化妝術,白可兒也把這套化妝術運用的淋漓盡致。今兒個穿了一身七彩襖裙,配了一根白色的袖帶臉上更是跟打翻了的調色盤一樣,看上去要多怪異有多怪異。不過,本人渾然不覺就對了。
孫復看了一眼白可兒,覺得自己三天前的飯都要吐出來了,白了一眼莫長歌毫不客氣的把白可兒當成皮球踢給了他,“人家看上的是你!兄弟,真的不用客氣。”
就在兩個人嬉笑着說誰會娶了這個神經病女人的時候,管事的上來把廚工的名單遞給孫復。
莫長歌閒的無聊,拿過來瞟了一眼,剛好看到上面“白靈兒”三個字。
也許是在一起的時間久了,一看到她的名字,莫長歌就猜到她想做什麼。他笑眯眯的靠在椅背上對着孫復說道:“阿復,看來你跟姓白的有仇!瞅瞅,又一個來跟你搶生意的。”
孫復莫名其妙的看着白靈兒三個字,不知道莫長歌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孫記酒樓招廚工的告示貼在廟宇招勞工的告示下面,又是在白可兒攔街告狀之後。別人也許覺得只是巧合,可是,這姑娘可以看出來,本王跟你孫復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莫長歌笑眯眯的解釋,一點沒有因爲自己被降格爲螞蚱而生氣。
“那殿下的意思呢?”孫復倚在梨花圈椅上玩着摺扇,一點也不擔心。
“唔,既然有人跟你犯衝,那我一定要提攜一下那人。來人啊,明天讓這個白靈兒來見我。”
孫復漫不經心的笑容被莫長歌的話凍在了臉上,苦哈哈的看着小廝去傳話,他嘆了口氣換了種方式哭窮。
“唉,娘啊,兒子不孝,不能讓您老吃香的喝辣的,好在兒子能帶着你上十皇子府裡蹭吃蹭喝,頤養天年!”
莫長歌摺扇一抖,遮住了半張臉,彎了眼角看着孫復說道:“給老太太頤養天年我沒意見,你嘛,我家茅房還缺個灑掃的,我看你挺合適的。”
“我打死你的話,應該不至於被誅九族吧?說不定皇上還會再賜我一個丹書鐵券呢!”孫復見過不要臉的,還沒見過莫長歌這麼不要臉的,“你說你!富可敵國,家財萬貫,你家的金庫比我家的宅子都大,你居然還吃飯不給錢!”
沒錯,莫長歌富可敵國!
莫長歌不務正業的時候,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琢磨着怎麼賺錢。整個雲國,所有賺錢的行業他都插了一腳。不但如此,他還非常厚顏無恥的利用自己的身份,把這些生意給做的很賺錢。
元亨行、孫記其實都是莫長歌手下的財產之一。
白靈兒是在晚上的時候接到傳召的,聽說第二天,十皇子要召見她,她也愣了。想破腦袋也想不通,十皇子爲何會召見她。
不過,還是那句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皇子來了,額,放白白吧!
因爲,白白說,如果十皇子難爲她的話,她幫她想對策!
第二天一早,靈兒就起來了,選了一套樸素乾淨的衣服換上,又在梳妝盒裡扒拉了半天,挑了一個簡單的木簪把頭髮挽好就出門了。
劉孜趕着牛車把靈兒送到孫記酒樓下面,就找了個地方等她出來,靈兒忐忑的跟着小二上樓,在看到包廂裡站着的人的時候,華麗麗的呆了。
黑色的七寶嵌金虎紋蟒袍,皁底官靴,一個白玉的發冠靜靜的扣他烏黑的發上,腰間一塊漢白玉配,除此之外全身上下再無一點配飾。
白靈兒走動間帶響身上的鈴鐺,驚動了那人的沉思,那人回頭,白靈兒默默的吸溜了一下口水。
帥哥!
大帥哥!
棱角分明的面容,配上狹長的桃花眼,本該是一個非常不和諧的搭配,可是,放在他的臉上,就那麼的應該。也許,就是虧了這雙桃花眼揉了他的線條吧,竟然讓人看上去就想親近。不過,白靈兒最想做的就是撲上去,好好的捏捏帥哥臉上白的跟細瓷一般的肌膚,感受一下那種銷魂的觸感。
“大膽!見到王爺還不請安!”似乎是兩人沉默的太久了,莫長歌身邊的太監終於忍不住提醒了一下。
白靈兒回神,卻不知道該怎麼行禮。莫長歌悶笑一聲,示意她不必多禮,同時,揮退了周圍伺候的下人。
“下人無狀,嚇壞了姑娘,還請姑娘恕罪。”白靈兒沒有因爲莫長歌對她說恕罪而欣喜若狂,現在,在她腦子裡,一直在執行搜索功能。
不知爲何,她覺得這個聲音好熟悉好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但是,她肯定,她沒見過他!
“主,主人!他,他是二呆!”白白的聲音恰好想起,白靈兒的搜索也恰好停止。
二呆!對,是二呆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