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農女田園香
寧宸這些日子已經可以下地來溜達了,他每日裡都會來楚靈月的窗前站一會兒,默默的聽她給人看病問診,通過一些蛛絲馬跡的小細節來了解她。
那日自己傷重的時候神志不清,她給他治傷時他痛得差點發狂,但聽到她在他耳邊綿綿細語的時候便奇異的忍了下來,也安靜了下來,那一刻她溫柔的聲音像一股靜謐的清泉緩緩流淌過他孤寂多年的心,他的躁動也突然的平靜下來。
之後他雖然在半昏迷之間,但卻能清楚的感覺到她的動作和她的話語,直到自己再一次的被痛醒來。
連他這樣多年征戰沙場鐵骨錚錚的的人都能被痛醒兩次,可見他當日的傷是有多麼重了,也不怪太醫院的人不敢救治他,而她一個小姑娘家居然能有那麼大的膽子和那樣的決心,無論她的醫術如何,當時她的膽量和決斷卻是不得不令人佩服的。
因爲一旦自己重傷不治,那她必然會被治罪,甚至株連九族…
事後連向來嬉皮笑臉的青巖也對她讚不絕口,爲自己曾經打探她的時候和她嗆聲過而自責後悔,而自己這條命就算是她救的了,本來一開始他就是來看看的,沒想到她還救過母妃和寧錚,而這次她又救了他,所以,他改變了自己原來的計劃…
隨着他住在這裡的這些日子,他對她也越來越好奇,越來越懷疑,他派人查過她的底細,她並沒有去過什麼地方,就是在這裡土生土長的小村姑,難道她真的有什麼奇遇不成?真的有一個隱士高人的師傅?
本來以前他是不相信這樣的說辭的,覺得那是她編出來的,但她那日給他治傷的時候講的那個故事,他搜遍自己的腦海都沒搜出她故事中的那兩個人物是從何而來的高人,瞧她講得似模似樣的樣子,他相信那故事並不只是個故事,而是曾經發生過的事。
曾經在歷史上真實發生過的事,他會不知道麼?她當時講得是那樣的真實,可是,他又確實不知道,她的一切都很神秘,好像披着一層面紗,看起來很通透,想要進一步瞭解她的時候又覺得無從下手,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瞭解她。
所以等他傷勢好一些能下地的時候他便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她了,但是直接去她的診室又怕她尷尬,自己也是做不來那樣的事的,所以他只是每日來她診室的窗下聽她給人看病。
今日她的孃舅上門時他本來是想出面幫他的,但是沒想到自己的表哥搶先一步出手了,而且還當着那幾人的面說了那樣的話,也不知道她聽了後會是什麼反應。
不過,他們到底是何時相識的?聽他話中的意思似乎並不是她給他治療寒毒的時候才相識的,而是很早之前就認識了,沒想到他對她的心思居然是這樣的,聽他話中的意思難道他們已經暗中私定終身了麼?
不,他絕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他才應當是她名正言順的夫君,他找到她的時候本來打算先看看再說,沒想到她早就和慕容熙相識了,她手中握着的纔是真正的和她定親的信物。
寧宸站在窗下想了半天,心中大受刺激,捏着那枚玉佩的手手指泛白,骨節分明,幾乎要捏碎那玉佩,良久,他才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而去。
屋子裡李來福一家人被慕容熙擲地有聲的話驚得半天我看你你看我說不出話來,良久,李雲甜才輕輕的咳嗽一聲,看了一眼張蘭花喃喃的道:“娘,你方纔聽清楚洛王殿下說的什麼話了麼?他沒說那樣的話吧,是不是我幻聽了?”
“雲甜,他…他好像確實是說了那樣的話,而且,這話還不讓我們傳出去…”
張蘭花見李雲甜眼中憤恨不甘的神色幾乎要將人燒化了,不由得也有些不敢確定那話是不是真的了。
“雲甜,你別胡思亂想了,那樣的人不是我們這樣的小老百姓能高攀瞎想的。”
李來福還是有些理智的,他沒想到自己的女兒居然有那樣的想法,她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那樣的貴人豈是他們這樣的百姓能高攀得起的?
“爹,怎麼能是瞎想呢?本朝開國皇后納蘭雲曦當初可不就是個村姑麼?她最開始也是貧苦人家出身,最後卻做了皇后,她的事蹟被被後世萬千平民女子當做學習的榜樣呢,洛王殿下居然說那丫頭是他未過門的妻子,我和她比起來哪點不如她?她能當得起我怎麼就當不起了?”
李雲甜雖然長在農家,但是對於開國皇后納蘭雲曦一代代口耳相傳的故事卻瞭解的頗多,她因爲李來福和張蘭花二人的自小驕縱養成了目空一切的性子,自聽了納蘭雲曦的故事後便整日夢想着向她那樣飛上枝頭變鳳凰,也有機會從村姑變爲上流社會的貴人,即使不是當皇后,也要當個將軍夫人或者王妃什麼的。
好不容易有了這麼一個機會,楚家出入的都是當朝的幾個貴人,她覺得憑着自己的姿色容貌應該是不成問題的,今日一見慕容熙她便被他的氣度和風采所折服,所以極力裝着一副大家小姐的模樣想引起他的注意,沒想到自己的計劃還沒實施,他就已經說出那樣的話,斷了她的念想。
“話雖然不錯,但是自從開國的納蘭皇后之後迄今爲止便再也沒有一個平民女子成爲過皇后,她畢竟只是一個傳奇而已,你不可有此想法,否則得罪了貴人可沒你好果子吃。”
李來福這兩年在外面做工也見了些世面,對於李雲甜幼稚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議,什麼都敢想。
“楚家那丫頭能想的事,我怎麼不能想?我哪裡比她差了?她都不知道施展了什麼狐媚子手段勾引到了洛王殿下,他才當着我們的面說出了那樣的話。”
李雲甜對自己很有信心,對李來福的話並不服氣,她還是覺得楚靈月能做到的事她也一樣是能做到的。
“你是不比她差,可是人家會醫術,你不會啊,聽說洛王殿下身中寒毒,她能治好他身上的寒毒,所以,興許洛王殿下只是爲了利用她,讓她替他治療那寒毒而已。”
李來福見一時沒法說服李雲甜,不由得想到慕容熙來楚靈月這裡的目的,就是爲了讓她給他治毒的,想要換個角度說服她。
“就是,他一定是爲了利用她所以才那麼說的,到時候等他的寒毒被治好,估計就會踹了她,沒她什麼事了。”
李雲甜自己得不到慕容熙的青睞,便心思惡毒的詛咒楚靈月,已經在想着楚靈月被慕容熙拋棄後她獨自一人丟人現眼被人嘲笑的一幕了。
“那她也是有利用價值啊,你連值得洛王殿下利用的地方都沒有,方纔你沒看到他對你的態度了麼?下次,千萬不可再造次了,萬一惹怒了他,貴族要殺死平民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小心給家裡惹禍上身。”
李來福雖然也覺得楚靈月比起自家女兒差遠了,但也知道慕容熙那樣的貴人不是他們能招惹得起的,所以是一定要勸服李雲甜腦子裡那不切實的念頭的,所以開口說話便也有些嚴厲了。
“爹,我也就是說說,替洛王殿下不值而已,那丫頭六親不認沒有人情味哪裡好了,能值得他相護?”
李雲甜聽到李來福說到貴族殺平民的事纔有些害怕了,只好憤憤的排揎她。
“是啊,那丫頭太不像話了,這麼一小瓶的東西居然要一兩銀子,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張蘭花拿出那瓶祛疤的藥膏翻看了幾回,恨恨的數落道。
“是啊,娘,真是小氣吧啦的,這若是不管用的話不是白花那麼多錢了?”
李雲甜也接過那瓶膏藥有些不相信的打量起來。
“哎,我們最近還是不要來這裡了,有洛王殿下在,我們是討不到好的,快些走吧。”
幾人說了半天,李來福嘆了口氣,想到慕容熙臨走時候的話,又有些惴惴不安的說道。
李來福說着從榻上站了起來,一手扶着張蘭花的肩膀,準備回去,楚靈月都不在了,他們在這裡也沒意思。
“這是什麼?”走到門口的時候李雲甜瞄了一眼瞄到楚靈月坐診的桌子上壓着一張紙,她拿起看了一眼好像是一張藥方,她心中忌恨楚靈月給她們看病讓他們排隊還收了她們的錢,於是順手將那藥方揣進了自己的衣袖中,才扶着李來福走了去。
“雲甜,你方纔拿了什麼?”幾人走出醫館上了牛車起身之後,李來福才轉頭問李雲甜剛纔在桌子上拿了什麼。
“爹,好像是一張藥方。”李雲甜說着從衣袖中拿出那藥方,字她還是認識幾個的,她看了半天都是中藥名字,也看不懂,她想着可能是楚靈月給人看病時開下的藥方,所以也並沒在意。
“這藥方又不是給我們開的,你拿着那個做什麼?還是扔了吧。”
李來福在外面趕着牛車回頭吩咐她。
“不是,我進門的時候在我們前面的那個病人我見她明明開出了一張藥方遞給她,這一張好像是原本就有的,而且她用硯臺壓着,可見是一張比較重要的藥方,我就是要拿了這藥方,噁心噁心她。”
李雲甜說着又取出那藥方看了一遍。
“對,雲甜,你做得好,那丫頭對我們不仁,我們也不必對她講義氣。”
張蘭花拿着那瓶祛疤的膏藥仍然心疼那一兩銀子,聽到李雲甜的話忙附和了一聲。
“爹,這既是個止血的藥粉,她上面標着呢。”李雲甜一邊說一邊看到了楚靈月用炭筆寫的止血粉三個小字,擡起頭告訴李來福。
“止血粉?那收着吧,以後我們說不準還會受個傷出點血什麼的,留着我們自己用。”
李來福聞言讓李雲甜將這藥方收起來,這個倒是適合家裡用,心中總算有點平衡了。
“恩,好。”
李雲甜將那藥方收好,便和張蘭花說起了其他的事,此時他們早就出了村子到了清泉莊鎮上了,三人方纔只顧排揎楚靈月了,卻沒注意到有一輛奢華的馬車一直悄無聲息的跟在她們的牛車後面。
馬車中裴明秀穿一件白色繡海棠紋織錦綢衫,頭上彆着一支同色的東珠髮釵,雍容華貴又端莊明麗,兩個丫環一左一右服侍着她。
她吩咐車伕不遠不近的跟着李來福的牛車,看他們要去哪裡,會在哪兒落腳。
今兒可真是走運了,裴家雖然是書香門第之家,她的爺爺爲當今太傅,但府中大多數子弟都不愛做學問卻喜歡做生意,尤其是裴明秀這一房,她的爹裴文良經營着朝廷一半的宮中採買和軍隊糧食藥材供應,所以他們這一房是以做生意爲主的。
裴文良這一房嫡子是裴明玉,嫡女是裴明秀,裴明秀不僅精通琴棋書畫,對於做生意一道卻懂得頗多,裴明玉現在打理着裴家一半的生意,但決策方面卻向來沒什麼主意,都是裴明秀幫着在後面出謀劃策,上次寧錚帶着景鉉幾人去楚靈月的餐館中吃飯,景鉉提到他跟着裴明玉賺了些錢,便是和他合夥做藥材的生意賺了錢,才做東請寧錚等人吃飯的。
現在是秋天了,新的藥材也下來了,裴明秀今日剛好來清泉莊最大的藥材鋪子談收藥材的事,回去的時候馬車路過一條街便碰到斜插而來的李來福的牛車,她隱約聽到李來福三人好像正在討論什麼藥方的事,不由得好奇心起,便制止了車伕讓李來福讓路的命令,聽了幾句他們越過她的馬車時說的話,剛好聽到止血粉幾個字。
她心中頓時好奇心起,不知道幾個鄉野村民是如何得到這止血粉的方子的,所以便命趕車的侍衛跟着她們,看看他們會不會繼續討論這件事。
誰知跟了一路李來福三人卻不再談論這事,她只好一直跟着他們到了松木鎮,到了李來福的家中才停下了。
李家三人下車後,李來福才猛地看到自家牛車後停着的一輛奢華的馬車,他一驚頓時想到了慕容熙,心道難道是洛王殿下跟着他們的?
這樣一驚他便不由自主的走到那輛奢華的馬車旁小心的問了一句馬車中是什麼人,來者何意?
“這是我家小姐的馬車。”趕車的侍衛聽到李來福的問話高傲的看了他一眼答道。
“不知你家小姐是誰?跟着我們有什麼事麼?”
李來福得知不是慕容熙,心中悄悄鬆了一口氣,同時更加驚訝了,不知道好端端的這位誰家的小姐跟着他們做什麼,所以不明所以的問出口。
“這位大哥莫怕,我家小姐是做藥材生意的,今兒剛好來清泉莊藥材鋪收藥材,路過你們的牛車時無意中聽到你們談論的一個什麼藥方,便心中好奇,想要跟來一探究竟,我家小姐平日裡最喜歡收集各種養生美顏之類的藥方,所以想問一問你們那藥方是什麼類型的?想不想賣了它?”
那侍衛得了裴明秀的吩咐,故意不說破她已經知道李來福拿着的藥方是止血藥方,只說是因爲喜歡收集藥方纔跟來的,試探李家人。
“哎喲,這可巧了,我們的確是有一個藥方,是從親戚那兒得來的,我們平日干活一不小心就會受傷,血總是不好止住,剛好我家親戚是個大夫,就給我們開了這麼個方子,我們還沒用過,也不知道這藥好不好用。”
李來福一聽李雲甜無意中從楚靈月那兒拿來了這麼個藥方,還能賣錢,心中不由得閃過一絲驚喜,暗道真是天助我也,這真是歪打正着,運氣來了怎麼也擋不住,今兒雖然再楚靈月那兒吃了虧,但是無意中拿了她的藥方也能給他們帶來好處了,也不算白跑一趟了,這藥方若是能賣錢的話真是太好了。
“我家小姐其實就是喜歡收集藥方而已,對於藥能不能用湖或者好不好用並不是很在意,反正我家小姐是做藥材生意的,收集藥方也就是塗個樂子而已,也並不是要將每個藥方中的藥都配製出來,如果你們想出讓手中的藥方的話,我家小姐自不會虧了你們。”
那侍衛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此時李雲甜和張蘭花也走了過來,聽到那侍衛的話立馬也一臉興奮,沒想到這麼一張破紙還能賣錢,頓時喜上眉梢,暗道今天算是因禍得福了。
“不知道你家小姐收這藥方能給多少錢?”李來福此時哪裡想到那藥方的重要性,他已經財迷心竅,一門心思就想要賣錢了。
“你想賣多少錢?價格由你開,開出來後將藥方給我家小姐過目,看看你這藥方值不值你說的那些錢,若是值,就如數付給你,若是不值,那就打個折扣,她還是會買的。”
那侍衛將出價權交給了李來福,李來福看了張蘭花和李雲甜一眼,他們也不知道這麼個藥方能賣多少錢啊,不過這藥方既然是楚靈月開出來的,那丫頭的醫術還真是不差的,所以怎麼着也應該能值些錢的吧。
三人低頭商量了一陣,裴明秀坐在馬車中也不催他們,等着他們的商量結果,商量了半天,李雲甜一咬牙說要十兩銀子,李來福和張蘭花頓時不同意,說這麼一張破紙哪裡能值得那麼多錢,萬一人家小姐嫌獅子大開口要得價高了,不買那他們還不是得當廢紙般壓箱底?
李來福夫妻二人覺得能賣一兩銀子那都是高價了,還十兩?但李雲甜卻不覺得十兩銀子要得高,那什麼小姐既然跟了他們一路,定然是要對這藥方勢在必得的,所以她還是堅持要十兩銀子,最後她一把推開李來福夫婦,自己去跟那車伕討價還價。
“若你家小姐真心想要這藥方,那就出十兩銀子吧,我們這藥方也不是普通的大夫開出來的,是醫術很好的大夫開的,一定很有用的。”
李雲甜說完便無所畏懼的站在那裡,等着馬車中人做決定,李來福夫婦卻有些膽顫心驚的站在啊身後,生怕這丫頭要的價高了人家會轉身離開。
“先將那藥方拿進來我過目一下再說吧。”
這時馬車中傳出一個清靈的聲音,如黃鶯出谷般好聽卻透着一副傲慢與漫不經心。
“這…不好吧,若你看了藥方記住了,那我這藥方豈不是沒用了?”李雲甜想了想開口拒絕。
“你不讓我過目我又如何知道你這藥方值不值那麼多銀子?要不這樣,你給我念幾樣藥材我聽聽也行。”
裴明秀坐在馬車中皺着眉頭,幾個鄉野村人還想和她耍心眼,自不量力。
“大黃、田七、白芨…”李雲甜掏出那藥方照着上面的藥名唸了幾個。
“停吧,十兩就十兩吧,我就吃點虧,買下你這藥方吧,只是個普通的止血藥,雖然不值這麼多錢,但我這麼大老遠的跟來了,而且我又喜歡收集各種藥方,所以就收下吧…”
裴明秀在馬車中聽了這話頓時一怔,隨即一陣驚喜,這的確是止血的方子,那幾種藥平日裡各自相剋,但如果開在一起,又會互相消解其中的藥力,達到止血的效果,也不知道是誰開出的這樣的方子,的確是很高明的。
但是她不能在那幾個平民之前露出欣喜的樣子,否則她們也許就不會賣給自己了,所以她便答應了她們提出的要求,還裝作自己吃虧的樣子,就是讓他們沒有絲毫防範的心思將藥方賣給她。
“啊?真的?那…那好啊,那就賣給你把。”
沒等李雲甜開口,李來福已經驚訝的口齒不清了,差點連話都激動得說不出口,沒想到哈真能賣的十兩銀子,這下可賺大發了,他們就是做一年的工也賺不到十兩銀子啊,這可是一大筆錢了。
李雲甜得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爹孃,將那藥方拿在手中等着車伕給錢,那車伕二話不說掏出十兩銀子交給她,才小心翼翼的將那藥方接過去交給馬車中的裴明秀。
“你們家有親戚是大夫麼?或者有人做藥材生意?”
裴明秀拿到那藥方快速的掃了一眼,閃過一絲驚喜,然後試探着問出口。
“是有個親戚是大夫,不過,她的醫術也不怎麼樣。”李雲甜淡淡的開口回答。
“哦,那以後若是再有類似的藥方,你們可以讓然將藥方賣給我,你們就到清泉莊鎮上的”平安藥鋪找我就好了。“
裴明秀想到以後說不定還能用得到這些人,所以開口道。
”啊?哦,也好,沒想到藥方還能賣錢,那我們以後若是有的話還賣個你。“
李雲甜手中緊緊捏着那十兩銀子,激動的開口道。
”好,這五兩銀子就算是我和你們的合作獎勵了,若是再有類似的藥方,記得來找我。“
裴明秀說着又命侍衛拿出五兩銀子交給李雲甜,並且和他們約好這件事。
”啊?好,好。“李來福沒想到能得十五兩銀子,這可真是一筆大財,忙上前點頭哈腰的獻殷勤。
”恩,你們記住就好了,那我走了。“
裴明秀手中捏着那張藥方手心都微微出了汗,她說完話後李來福點頭哈腰的將她送了幾丈遠才轉了回去。
”立即派人去查一查這家人是什麼來頭,都有些什麼親戚,待我回到府中就要聽到消息。“
裴明秀激動的吩咐那侍衛,侍衛答應了一聲便吩咐一人立即去打聽,他繼續幹着馬車趕回京城的裴府中。
裴明秀看着那配方,若是將這藥粉配出來供給軍隊,那又是一筆大生意啊,這樣一來,裴家就可以壟斷整個軍隊的藥材供應了。
待裴明秀回到裴府的時候,侍衛已經辦好了她吩咐的事,當得知這那家人居然是楚靈月的舅舅舅母時,裴明秀不由得開心的笑出了聲。
”哈哈哈,楚靈月啊楚靈月,這可真是世事難料啊,沒想到你也有今天,這真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連老天爺都站在我這邊,看你這次還能怎麼辦。“
裴明秀那日從楚家回來沒見到慕容熙心中煩悶,正準備找個機會以美容護理的名義再去一趟楚家,沒想到就碰到了今天的事。
她以前一直都是在暗中幫住裴明玉出謀劃策,打理生意的,並不親自動手,自從被楚靈月刺激了兩次,並且打聽到她十分會做生意時,她就漸漸的開始專注起來自家的生意,也慢慢的從大哥的手中接過一些生意來親自打理,其中藥材生意和給軍隊提供糧食就是主要的兩項生意,她將這兩項都接了過來,這段時間已經差不多適應了。
楚靈月不就是會做生意麼?就她那點子生意和她家的比起來就是九牛一毛,她要狠狠的擊敗她,遲早有一日將她的生意都變成自己的,讓她匍匐在自己的腳底下跪求她饒了她,終有一天,她一定要做到。
裴明秀是知道楚靈月要給軍隊供止血藥粉的事的,自己自從接管了自家的生意,便派人隨時留意着她的一切動向,她雖然不敢派人監視她,怕慕容熙寧宸等人發現,但是要想知道她的消息還不是很難的。
她心中思索着,怎樣讓楚靈月在這件事上一敗塗地,再也翻不起來身來?
被人一心算計着的楚靈月此時卻被慕容熙拉着手出了醫館便往後山走去。
”你放手,這裡村民經常出沒,讓人家看到了,又不知道要傳成什麼樣子了。“
走了幾步,楚靈月一把甩開他的手,此時想來心中卻有些着惱,這人說話也太離譜了,想什麼就說什麼,自己什麼時候成了他未過門的妻子了?她可從來都沒想過這事好吧,再說,今日的事,他在二舅一家人面前說的也有些過了,哪裡用得着他這麼信誓旦旦的作保證?
這話要是被傳出去了,她以後還怎麼做人?越想越覺得氣惱,所以便沉下臉來跟在他身後,一身不吭。
”方纔,方纔的話你不要生氣,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慕容熙此時也臉色微微額有些紅,畢竟這是他第一次當着衆人的面如此表白,說她是自己未過門的妻子,想到這幾個字的時候他都覺得好激動,好興奮。
”什麼真心話,你可真敢說,我才這麼大點,你真的忍心殘害民族幼苗?你真能下得去手?這話若是傳出去了,我還怎麼在村裡待着?“
楚靈月心道他現在還是將那塊祖母綠的項鍊當做是他給她的定情信物了,還大言不慚的說自己已經收了他的定情信物,這是在說她私相授受麼?這死男人,真是氣死人了。
”咳咳,這麼大點?你今年十二歲,日子過起來也很快,轉眼間就及笄了,而且,十二歲也不小了,這個年紀成親的女子也大有人在。“
慕容熙今兒不像往日般對着她的時候有些霸道無賴,大約是因爲他說出了心底的話,所以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吧。
”洛王殿下。“楚靈月見他越說越不像話,及時打斷了他。
”什麼?你說。“他見楚靈月臉色凝重,所以便住了口等着她說。
”你說的那什麼定情之物我不接受,我記得我上次已經跟你說過一次了,還打算將這東西還給你,是你自己不要的,而且,你說你不會再說這話的,可是,你今兒卻不講信用的又說了。“
”你今兒說的話真的是有些讓我措手不及,有些嚇到我了,對於你說的話那些話我從來都沒想過,以後也不會去想,我只是個小百姓,今生唯一的目標便是賺錢過小日子,你們這樣的貴族之家我真的高攀不起,也不想高攀。“
楚靈月想到那些大家族中一如宅門深似海的日子就腦袋抽疼,想要撞牆,對於她這樣頭腦簡單的人來說還是賺點錢比較實在,宮鬥宅鬥不適合她。
”問題的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你此時心中是如何想的?難道你真的對我一絲的情誼也沒有麼?那我們之前的相處種種又如何解釋?難道那些都是我一個人的獨角戲?你不曾心動過?“
慕容熙不再逃避,也不容許她逃避,他已經等得太久了,久到自己已經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地老天荒…
”這個,如今我年紀尚小…“
楚靈月心中發窘,前世她可是穿越之前都沒有男生追求過,所以並不懂得男女感情是如何的,她心中對慕容熙也很複雜,其實並不像她說的那樣無動於衷。
”不要再拿這個當藉口,你就說你自己最真實的心意。“
慕容熙不等她說完便開口打斷了她,他不要聽任何藉口,只要傾聽她心底最真實的心意。
”我…我…我…不知道。“楚靈月憋了半天在慕容熙一次又一次期待的目光中,最終卻張了張嘴,吐出了三個字,慕容熙聞言心中閃過一絲失望。
”你不知道,可是因爲你心中有了別人?“他此刻突然很想問個清楚明白,聽她說的振振有詞好像對自己安全沒感覺似的,難道她是對別人有了感覺?
”沒有…“楚靈月傻傻搖了搖頭,她此時心中只有自己和家裡人,要努力賺錢使自己強大,要讓家人過上好日子。
”你對寧宸…對他就沒有一點心思麼?“慕容熙見她什麼話都不肯說心中焦急,忍不住自己問了出來。
”寧宸?我爲什麼要對他有心思?我和他總共才見過幾次面哪,離譜,太離譜了,趕快摒棄掉你這些古怪的念頭。“
楚靈月連連擺手表示自己心裡更加不會有寧宸。
”哎,算了,你還是冷靜一下吧。“
慕容熙見她支支吾吾臉色酡紅,問什麼都是一問三不知,而且處處躲避着不肯正視自己的情緒,不由得搖頭嘆了口氣,看來他還是太心急了,嚇着她了,早知道他就不會一時衝動說出那種話的,萬一弄巧成拙以後她躲着他,不再理他,那可虧大發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二人邊說邊沿着青龍河邊走着,楚靈月此時腦子裡一團亂麻,只是漫無目的的跟着慕容熙走路,突然身邊靜下來她才感覺到了異樣,她舉目四望,才見不知不覺的她已經和慕容熙快走到青龍河瀑布了。
”我們去哪兒?還是回去吧,這看着已經到了青龍河瀑布了。“
楚靈月見慕容熙一直走不停下來,不由得開口阻止他,她此時有些害怕和他獨處。
”沒事,我們去那裡坐一坐,畢竟,那是我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比較有紀念意義。“
慕容熙拉着她的衣袖仍然往裡走,他的神色又恢復淡漠冷清,他的聲音也平靜無波了,望着走在前面的身影,楚靈月晃了晃小腦地,暗道方纔發生什麼事了?難道是她產生幻覺了?
方纔好像明明聽到慕容熙表白來着,但是她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怎麼迴應,所以他才拉着她往這裡來了。
可是,現在他爲什麼又裝的這麼一本正經,這麼理所當然,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了?
她有些風中凌亂,不知道是該相信方纔發生的一切都是事實,還是該將方纔的事當做稀裡糊塗的一個夢忘記,風過無痕。
正胡思亂想着,就聽到淙淙的流水聲傳了過來,隨着水聲的響起,青龍河瀑布逐漸呈現在眼前,此時不遠不近的看來,還真的有種飛流直下三千尺的壯觀感覺。
她的心忽然靜了下來,此時慕容熙不搭理她,已經自顧自的走到瀑布前脫了衣裳,露出了玉色肌膚。
”你走什麼?“楚靈月見他當着她的面就脫衣裳,不由得心中有些彆扭,忙開口問道。
”練功,我每日會來這裡在河中練功一個時辰來提高內力,抵抗寒毒,若不是藉助着這瀑布練功,我的內力根本不足以抵抗寒毒。“
慕容熙清淡的看了她一眼,無視她心中猥瑣的想法,光着上身便走入了瀑布中。
”這塊石頭背面是一片溫泉,你可以去那裡泡個澡,順便冷靜冷靜,消消火。“
楚靈芝不知道自己站在這裡該做什麼的時候,他又開口了。
”哦,這裡有溫泉?“楚靈月怔怔的開口,有溫泉爲什麼不早說?
”恩,去吧,半個時辰之後出來。“
慕容熙說完便不再理她,徑自走入水中,楚靈月看着他的身影一如自己初次穿來這裡來這兒捕魚的時候碰到他時一樣,還是這樣的背影這樣的孤高冷清,她突然就覺得他生氣了,而且,他生了很大的氣。
像他這樣的人應該是打死都不會輕易向人家表明心跡的吧,就算是偶爾會那也應該是在特定的環境中吧,而近日的時間地點場合好像都不對,但他就那麼大刺刺的說出來了,她沒有立即迴應他,或者說自己驚嚇過度,還沒有想好該怎麼迴應他,所以他的自尊受到了傷害,他…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