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如今,姑姑高高在上,瑪法把自己的差事都丟了。雖說他自己也不愛那些個權勢,可更是爲姑姑。”
“咱們烏蘇里氏已經是公爵了,可姑姑畢竟不是皇后。這已經是位高,再不能權重了。自己也有腦子,自己想想,烏蘇里氏的女兒再給太子爺,對於太子爺來說,又有什麼好處?”
便是不跟,難道烏蘇里氏會站在別的人後頭嗎?
這是天然最親近的人了。
“額娘您別說了,是我想多了。”扎拉哈齊臉紅起來。
“的心思,額娘懂。誰不想過好日子呢?可人與人不同。姑姑一心對家裡好,皇上多年來賞賜不斷,也叫瑪法做了公爺。這不光是因爲姑母得寵的緣故。自然得寵纔有這一切,可是還有就是因爲他們都不是貪權勢的人。皇上給了,一丁點他們都欣喜若狂。皇上不給,他們一丁點都不會要。”
“先前的巴雅達氏如何?烏拉那拉氏如何?李家如何呢?可想叫姐姐進太子爺的後院,也能做到像瑪法和阿瑪一樣,什麼都不要嗎?”
“好孩子,額娘是親額娘,額娘知道,是做不到的。當然了,也沒說要就不對,可是太子爺不是皇上,姐姐不是姑姑。人世間這許多事,看似一樣,實則不一樣。”
“好好做個皇貴妃娘娘的侄子,做個太子爺的表兄,就極好。一樣一生榮華。”
孟氏說完站起身:“額娘就說這麼多,要是覺得傷着面子了,也容額娘一回,額娘生養,不會害。”
扎拉哈齊臉紅脖子粗的點了頭。
他確實害羞。
等孟氏出去了,他嘟囔:“我以後不了還不行麼?”
屋裡,富勒琿見她回來了問:“說通了?”
“通了,一頓打,我再一頓說,不懂事還得了?”孟氏嘆氣。
“傷的如何了?”富勒琿也是心疼的,只是白天那一股子氣上來,自己也攔不住自己。
“不礙事。”孟氏搖搖頭:“冷他幾日吧。”
“爺……也不是故意的,生的孩子,爺不該那麼打。”富勒琿道。
他素來與孟氏和睦,一路走過來,感情也是十分牢固的。
“看說的,說的好像還有別的人生的孩子一樣。不都是我生的麼。”孟氏笑了起來。
富勒琿臉紅了,拉她的手:“別生氣就好。”
“不生氣,我是怕公爹氣着了。還好他老人家想得開。”孟氏起身坐在了梳妝檯前叫奴才卸妝。
“阿瑪還好,不至於。”富勒琿笑了笑,也不說話了,就瞧着孟氏卸妝。
孟氏也變化了不少,眼角有了細紋,但是在他眼裡還是好看的。
雖說年輕時候有年輕時候的美,如今有了歲數,也有這時候的美。
人嘛,誰還不老呢?
園子裡,雅利奇卸妝之後,也是這麼想的。
可海棠不服氣。拿來了西洋鏡:“主子您瞧,青梅點燈來。”
青梅笑着將燈端來:“主子好生看看,您這臉,怎麼就敢說自己老了呀?”
雅利奇失笑:“們這些丫頭,我自己都不嫌棄,們倒是不許我說!”
“主子這是亂說,哪裡就老了?您真要是生出皺紋來了,奴才們也不敢欺瞞您,可明明沒有,您就要說有了!”海棠搖頭。
雅利奇無語的照鏡子,她也許久沒這麼仔細照鏡子了,看了看,眉眼與二十歲時候比沒什麼變化,依舊美麗。
不過要真說是跟那時候一樣,那就是胡說的了。
都說人未老眼先衰,她眼周圍的肌膚畢竟也是不如二十歲的時候那麼緊緻了。
不過保養的確實好,她又不愛生黑眼圈,所以不笑的時候,是瞧着平滑的。
只是笑起來,也難免有些個細紋。
對於她這個年紀來說,這就算是十分逆天了。
但是歲月總是不會放過任何人,緩慢老去也是一樣。總會老去的,但是緩慢老去的人,就是蒼天的厚待了。
“總歸要對得起這些年吃進去的那些個補品吧。成日家叫們逼着不是燕窩就是銀耳。不是桃膠就是人蔘的,要是一點都不見效還得了?”雅利奇把鏡子還給了青梅笑道。
“主子也天生麗質。”青梅放好鏡子,放好燈:“公爺和世子爺都是這種體質的。您瞧世子爺,也是一樣不顯歲數。公爺瞧着也不像是那個歲數的人。這是遺傳呢。”
“倒不是第一個說這話的人了。”雅利奇笑起來。
這是論基因的強大?還是論基因的遺傳性?
反正不管怎麼說吧,人沒有不喜歡自己不顯老的。
她伸手摸摸眼角:“不過,女人還是比男人老得快。”
她想,也是她自己想得開,也是四爺從一開始就對她呵護的緊。
不然齊妃,寧妃她們都是差不多年歲的人,大不了幾歲,還有蘭妃裕妃,比她還小呢,怎麼瞧着也沒她這麼嫩。
這一說,就想念四爺了。
不知道四爺在五臺山如何。
“還早,們陪我玩一會牌再說。”雅利奇道。
“哎,那青梅去準備,奴才先給主子解開頭髮吧。”海棠道。
雅利奇點點頭由着她折騰。
當年在府裡,事情少,她佔據那一小片地方,每天不是遊戲就是遊戲。
後來進了宮之後,反倒是少了。
如今她又把愛玩撿起來了,反正人生短短几十年,怎麼舒心怎麼過唄。
於是年過完了,四爺離京了,她成日家不是叫蘭妃來玩牌,就是叫自己的奴才與她玩遊戲。
要麼又把丟開好幾年的跳繩和運動撿起來。
她是自打那年皇后沒了時候丟開的,太忙了,實在是顧不上。
而且這東西一丟開就不想撿起來了。
可她年紀上來了,反倒是更需要運動。所以義無反顧的撿起來。
昨兒還給溫憲傳話,說請溫憲額駙有空時候去一趟潛邸,把她原來住的小院的景色畫出來看看。
周明哲當然樂意,那是個畫癡,這麼多年都沒改過。
再說了,能去潛邸看看,那是多大的運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