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8-09-25 17:42:49字數:3140
裴謝堂翻了個身,渾身都疼,一動就睜開了眼睛。
橫在她身上一隻粗壯的手臂,往上移,是朱信之閉着眼睛睡得正好的面容。長睫毛,秀直鼻樑,這人是真好看。但是,一睜眼看見他,她還是不習慣。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纔想起來成親了,這會兒是在淮安王府。他們兩人昨天晚上就睡一張牀上的,還……
“天啊!”
裴謝堂捂臉,很是無力的哀嚎。
昨晚有點丟臉。
一開始話說得太滿,誰曾想有些人體力是真的好,也是憋得久了,一直到半夜都不肯停歇,後來,她又痛又困,在一次又一次雲霄之旅中,忍不住開口求饒了。
小巴掌小巴掌的拍自己的臉頰,裴謝堂很懊惱:“怎麼就扛不住呢,你的耐力呢?”
“你沒有。”耳邊有人悶笑。
裴謝堂很不爽的回頭看他:“你早就醒了,故意看我笑話。”
“也沒有很早,就比你早一點。”握住她的手,朱信之笑意淺淺:“笑話嘛,略略看了一點,有人睡着了流口水,還喜歡哼哼。對了,還時不時就要伸手握住我,不然,一臉睡不踏實的模樣。我又不會跑。”
“誰握住你了?”裴謝堂很不滿。
朱信之目光往下看:“你現在還握着。”
確實,手裡有個東西,且還在變大。
血液都涌上了頭頂,裴謝堂猛地撒手,擡頭就不客氣的瞪着他:“你這個僞君子,臭流.氓,你故意塞我手裡的吧?”
“嗯。”朱信之倒也痛快:“它有點想你。”
“還來?”裴謝堂一聲哀嚎,就想翻身往牀下跑,剛動,就被人一把捉住。
朱信之可憐巴巴的瞅着她:“我爲你守身如玉多少年了,你忍心棄我於不顧嗎?”
裴謝堂瑟瑟發抖:“王爺,你的矜持呢,你的理智呢,你的非禮勿論呢?”
“正規夫妻,這叫情趣。”朱信之瞅着她,手已經不客氣的開始清理礙事物件,“再說,我現在也很講禮儀的啊,我在跟你行夫妻之禮。”
滾你妹的夫妻之禮!
裴謝堂只想吼。
但最終,還是屈服在了他的挑弄下。
理智被淹沒的最後一刻,裴謝堂才恍然大悟的抓住朱信之的手:“王爺,上次之後,你該不是一直偷偷在學習吧?”這上手也未免太快,上次還什麼都不會,昨天就能挑撥得她欲罷不能,這不符合邏輯道理。
朱信之不置可否。
等他行完禮,裴謝堂又有些昏昏欲睡,撐着意識問出早就想問的話:“話說,咱們今天不是應該入宮跟母妃請安嗎?”
“母妃昨天臨走時說,她和父皇等着抱我這一脈的孫子,讓我們不必入宮了。”朱信之親.吻她:“安心睡吧,王府就你一個女主人,走哪兒都不會有人認錯。主母的儀式不着急,晚飯再做吧。我也休息休息。”
裴謝堂哼哼:“以後,王府裡是不是任由我狐假虎威?”
“不是狐假虎威。”他很認真的糾正:“你纔是咱們家裡的老大。”
這話真好聽。
裴謝堂彎脣,翻身繼續睡了。
再醒來,已經是下午了。撩開牀幔,朱信之並不在屋子裡,不知道去了哪裡。一屋子的冷寂,除了紅色的佈置有些暖意,當真感覺不到半點王府該有的熱鬧繁華。裴謝堂獨自在牀邊坐了一會兒,垂下頭來時,眼中有些許落寞。
但很快,她就笑了起來。
跳下牀,光着腳踩在地上,她輕手輕腳的走到朱信之牀邊的櫃子裡,輕手輕腳的打開了櫃子。櫃子裡放着不少盒子,一一看過去,都沒有什麼特殊的物件。
只是,又看到了當初在書房看到的那個盒子,帶着鎖,打不開。
“放在這裡做什麼?”裴謝堂輕聲嘀咕着,小心的拿了起來。
難道,是上次自己在書房翻找後,這東西就被朱信之轉移過來了?到底是什麼重要的物品,值得朱信之這般珍視?
裴謝堂輕輕搖了搖,盒子裡發出一點細微的聲響,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她左右看看,看到妝臺上自己的首飾,眼珠一轉,快步拿着盒子往妝臺邊走去。拿了一根簪子,裴謝堂小聲的自言自語:“這麼小的鎖,用這個應該就能打開了。”
說着,手下不停,用簪子去戳鎖。
只撥弄了幾下,耳邊聽見咔擦一聲,盒子開了。
裴謝堂喜形於色,立即伸手去掀盒子。
怎料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了落霞的聲音:“王妃,您起來了嗎?”
裴謝堂本想不答,假裝自己還在睡覺沒聽見,可落霞的腳步聲並沒有停下,還在繼續往前移動,看樣子是打算進入房間了。看了看手中的盒子,再是不甘心,眼下也了沒有多餘的時間來看,裴謝堂只得匆忙的將鎖還原,快步將盒子放回了原地。剛做好這事兒,櫃子都來不及關上,落霞已推門進來,見她站在櫃子門前,落霞很是詫異:“王妃,您找什麼?”
“衣服。”裴謝堂低頭,不好意思的揪着自己的手指:“我……我這一身髒的不行。”
“王妃,王爺走的時候吩咐了,已給您備了熱水,沐浴後會舒服很多。”落霞連忙上前來,幫着她拿了衣櫃裡的衣服。
裴謝堂看着她手裡的褻.衣,感覺很是驚奇:“這櫃子裡怎麼有女裝?”
“婚禮前幾天王爺親自去採買的。”落霞笑道:“王爺說,王妃來了府邸裡,多半不會帶着從前的舊衣服,讓我們將衣櫃都裝滿,以免王妃沒得衣服穿,肯定要說他小氣。王妃,您請看。”
她說着話,快手將一櫃子打開,只見半邊衣櫃都是她的衣物,各種顏色、各種時下流行的款式都掛了不少,甚至還有改小了的男裝,大約是朱信之擔心她哪天興致大發時要易容女扮男裝吧。
裴謝堂噗嗤笑了出來。
這人,心思怎的那麼細膩?
落霞見她笑了,順勢就問:“王妃喜歡這些衣服嗎?”
“我好喜歡。”她笑得梨渦醉人:“王爺待我真好。”
“還有別的呢,只是還不忙告訴王妃。”落霞抿脣笑,神色有點鬼鬼祟祟的:“王妃先沐浴更衣,王府裡的人都已經等着了,待會兒見當家主母,王妃可以放鬆一些。王爺傳話過來,最晚再有半個時辰,他肯定就能回來了。”
“王爺去哪裡了?”裴謝堂奇怪。
落霞垂眸:“王爺有些公務要處理,去了御史臺。”
“哦。”裴謝堂努力裝出一副不滿意的樣子,內心卻在狂躁的吶喊:“新婚第二天,不在屋子裡好好陪着自己的新娘子,跑去御史臺做什麼?”
但……
嘴角有點忍不住的想彎曲,朱信之出去了,是不是就意味着,她有機會去見賀滿袖了?
賀滿袖化名賀世通,如今就住在淮安王府裡。還有韓致竹,如果能贏得韓致竹對自己的支持,將來韓致竹上位之後,對她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但轉念一想,裴謝堂打消了這個念頭。
去見韓致竹太過危險,如果她朕的去了,等待她的將是萬劫不復。
朱信之這麼狡猾,誰知道韓致竹身邊會不會有什麼陷阱呢?
要知道,現在的韓致竹可是朱信之查證科舉舞弊案中最爲重要的證人,這個時候去見韓致竹的人不外呼是兩種人,一種人自己人,一種,自然就是敵人。就眼前的情形,韓致竹住在淮安王府,想盡了辦法也要去見他的,大約只能是敵人。慌亂了的敵人,遠遠比期待結果的自己人更爲可怕,也更願意娶冒險,這一點,裴謝堂不會懷疑,朱信之更不會。
這個人啊,遠沒有他的外表那樣善良。
他的心,黑着呢!
落霞很是爲難:“王妃,這是王爺的公務,屬下也不是很清楚。”
“知道了。保密嘛!”裴謝堂很是乖巧,看了看站在一側的落霞,覺得有點彆扭:“你去忙你的吧,讓籃子和霧兒進來伺候就好。”
“是。”落霞福了福身,下去了。
很快,籃子和霧兒推門進來,見她光着腳丫站在屋子裡,立即就着急了:“哎喲我的小姐,你怎麼鞋子都不穿就下來了,着涼怎麼辦?你是剛剛嫁過來,就算家婆遠在宮裡,府邸裡沒人能管得了裡,但要是生病了,難免會被人說三道四,回門的時候,老爺看了也會擔心,肯定要責罰奴婢們沒照顧好你,才讓你……”
“……”裴謝堂很無奈。
爲什麼她嫁了人,籃子變得更囉嗦了?
霧兒在一邊悶笑:“好啦,小姐現在是王妃了,你別總提醒小姐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她心裡有數。”
這纔是聰明人!
裴謝堂讚許的給了霧兒一個肯定的眼神,但轉過頭來,對着念念叨叨的籃子,她有很是真誠的說:“我就是剛起來時沒看到王爺,一時心急纔下來的。地上有毯子,並不涼。”
再說,馬上就要六月了!
籃子嘀咕:“你緊張王爺,也要着緊自己纔是。”
“是是是。”裴謝堂滿口答應。
她不能怪籃子,籃子自從大夫人去後就同謝成陰相依爲命,在謝成陰病的這些年裡,都是籃子獨自一人護着謝成陰,對謝成陰難免多加管束和關懷,要她改,一時半會兒是不行的了。好在這三個月來,這丫頭已經變了很多,最起碼,沒再動不動就哭泣不止,這讓她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