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9-02-18 16:33:27字數:3082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
曲雁鳴和賀滿袖經過這一場變故,一時都有些傻了眼。等反應過來時,曲雁鳴先讓人收拾了陳園園的屍身後,知道曲家賀滿袖是再也不能待了,這才匆匆領着他過來,以免再出什麼變故。
裴謝堂聽得眉頭緊蹙。
說實話,這些日子陳園園不在跟前晃動,她都已經有些忘記這個人了,乍然聽見陳園園死了,震驚頗多。隔了好一會兒,她才緩過來,想了想才說:“曲夫人和國公怎麼說?”人是死在曲家的,這兩位的態度如何,她得知道。
曲雁鳴搖搖頭:“還不曾告訴我爹孃,不過,他們很快就知道了。”
死了一個人,不是死了一個動物,更何況死掉的這個人還是他的小妾。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到,綏國公不可能不過問,他母親也肯定要追究經過的。
“他們若是知道了,又會如何?”裴謝堂頗爲擔憂的看着曲雁鳴。
別的不說,綏國公府的規矩她還是知道一些的。
當年同曲雁鳴訂婚時,她就知道綏國公府的家規森嚴,曲雁鳴斷了自己的雙腿也要跟她退婚,這事兒鬧得沸沸揚揚,還結結實實的捱了一頓打,最後婚是退了,但那以後綏國公總覺得虧欠着泰安王府也是不爭的事情。這二老都是中正之人,得知兒子殺了人,指不定還會做出什麼驚天地的事情來,到時候曲雁鳴處境尷尬,朱信之的大事也同樣如此。
曲雁鳴卻不想多說,搖了搖頭:“我會處理好,你相信我。”
裴謝堂定定的看着他,看得曲雁鳴頭皮一陣發麻,只得說:“我爹那人你也知道,他中正不阿,得知我殺了人,必定要捆我到陳家去謝罪。我聽說陳園園的母親如今瘋了,下落不明,她之前因爲母親的賭債揚言要跟陳家斷絕關係,陳大人也不曾原諒她。頂多,就是我頭上的烏紗不保罷了。”
他如今是宣慶帝跟前的紅人,要真是頭頂的烏紗帽不保,當真是令人扼腕。
裴謝堂嘆了口氣:“罷罷罷,我實話跟你說,陳園園的母親瘋了之後,被我爹養在別院了。你放出話來,就說陳園園病了,送到別院去修養,過幾天,讓她病逝吧。”
其他的,她會幫忙遮掩。
畢竟,這些也都是因爲她的囑託才惹出的事情。
曲雁鳴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將賀滿袖送到之後,他也該走了。
可曲雁鳴腳下如同生了根一般,看着眼前的人就是怎麼都邁不開腿。他心裡藏着很多的話想要跟她說,卻又不知道從何處開口。
他猶猶豫豫的站在門口,裴謝堂便奇怪:“怎麼了?”
“沒什麼。”曲雁鳴目光復雜的又看了她一會兒,才吐出一口氣,笑着問道:“我要走了,以後,你自己可得好好的。”
“我當然好好的啊。”裴謝堂滿面不解,不明白曲雁鳴突然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曲雁鳴也沒解釋,點了點頭:“那就好。”
他徑直出了王府,上了馬車,吩咐車伕:“去三皇子府上。”
馬車轉了個彎,往另一個方向去了。
這之後,裴謝堂便沒見過他。
一轉眼,八月十五近在眼前。
十四這天晚上,忙碌得人影都不見的朱信之終於安靜了下來,吃了晚飯後,裴謝堂照例想要去歇着,他忽然握住裴謝堂的手:“吃了飯彆着急睡,免得末了不消食,你又難受。”
裴謝堂被他拖着在小花園裡走了無數個來來回回。
這時節,王府裡的桂花都開了,一院子的清香,裴謝堂原本走着還覺得心裡窩火,後來卻格外舒暢起來,倒有些流連這花香。她懷了身子後,對味道很是敏感,平日裡上桌的飯菜都得仔細,聞着薰香更是噁心欲吐,反而這夜裡的涼風伴着掛花香氣格外提神醒腦。
腦袋一清醒,便覺察到幾分朱信之的異樣來。
待朱信之又拉着她走了一圈,她就頓住腳步不走了:“你到底是怎麼了,不如說給我聽,這麼總是走來走去的算什麼一回事,你不累我可累得慌。”
朱信之便也跟着停了下來,扶了她在亭子裡坐下,在她跟前蹲下來,握住她的手沒說話。
夜色裡,裴謝堂只瞧見一雙星眸戀戀不捨的看着自己。
這人當真是生得一副好皮囊,靈眸似潑墨,脣色如硃砂,不笑時清淡,笑開了便濃郁起來,即使是沉沉的夜色也掩蓋不住他的風華。裴謝堂一時就有些看呆了,等看到朱信之脣角的笑容漸漸深了起來,連帶着眼眸裡的熱烈也更重了幾分,才突地回過未來——
這該死的,她還氣着呢,怎麼能這麼輕易就被這皮囊給迷惑了?
她暗暗惱怒,轉開目光不去看朱信之。
方一動腦袋,便覺一隻溫熱的手迅速的搭上了她的脖子,緊接着,原本是半蹲在自己跟前的人忽而站起身,一把扣着她的脖子迫她仰起頭,還不等她反應,溫軟的雙脣便覆上了她的。八月的夜已經有了涼意,他襲上來,裴謝堂便感到一股暖意,下意識的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肢。他常年練武,看起來文質彬彬,那一身衣服下的肉卻很結實。
嗯,是很熟悉的觸感。
一瞬間,裴謝堂心底的氣就有些潰不成軍。
她還是有些妥協了。
朱信之吻得很仔細、很用心。
裴謝堂都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學會了這些調教人的手段,柔軟的脣舌糾纏,一開始她還氣着顧着躲,怎料躲着躲着就變了意味,似乎是一種遊戲,成了情趣。他追逐,她躲閃,在你追我躲中空氣裡隱約就有些變質。
她不知什麼時候被朱信之抱了起來,被朱信之抱在了懷裡。
她跨坐在他的腿上,朱信之一隻手扣着她的脖子,一隻手已順着衣襟深入。牀榻交疊無數次,彼此什麼性情都瞭然。朱信之熟門熟路的找到她的弱點,裴謝堂的呼吸紊亂起來,用手按住他的手:“朱信之,你忒不要臉。”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在你跟前,我的臉早就沒了。”他喘着氣低聲說。
花園四周的侍衛早就跑得遠遠的沒影兒了。
裴謝堂有些迷失:“殿下,你的禮義廉恥呢?”
“那是什麼,沒聽說過。”他回。
這還是從前她說的話。
裴謝堂哼了一聲,還想掰扯一些別的,朱信之又重新吻了上來。
不知不覺中,她便被壓在了亭中的紅木桌上,朱信之的外衣墊在她的身下,她躺在那兒,雙脣水潤紅腫,眼神十分無辜,看起來格外誘人。朱信之喘着氣,喉頭涌動,手已不由自主的勾開了腰間的帶子。
裴謝堂感到一陣涼意襲來,不由自主的顫了顫。
朱信之立即靠近了她。
他的身子很暖,涼意稍稍減輕了一些。裴謝堂睜開眼睛,便瞧見他迷離着雙眼,一雙手已往不該去的地方去了。
酥麻的感覺頓時讓她驚醒。
她按住不規矩的手:“我懷着身孕,你想幹嘛?”
朱信之的手一頓。
隨後,他彎腰附身,四肢交疊,他在裴謝堂的耳邊說:“我知道你懷着身子,不能要,可我……我實在是很想念你。阿謝,你別動,就一會兒。”
這聲音帶着魔力,裴謝堂心底軟成了一團,當真是動彈不得。
他躋身在她中間,並未進去,只不斷的摩挲着。大白天后,他身子微微一顫,接着,就緊緊的擁住了裴謝堂,一動也不動。
裴謝堂感覺到他熱辣辣的呼吸在耳畔,便聽見他略帶幾分沙啞的聲音:“阿謝,一會兒你就跟着黎尚稀、徐丹實他們走吧。烏子兒你藏在了哪裡,你就去哪裡找他,等過一段日子,我再接你們回來。”
空氣裡散發出特殊的氣味,裴謝堂卻下意識的蹙起了眉頭。
朱信之素來算得上君子,緊着禮義廉恥這一套,從前屢屢爲了她破例,她已知曉其中因果。先不說過去種種,就說後來,他也待自己掏心掏肺過。這幾日總是來去匆匆的見面,她的好她也看在眼睛裡,心底也暗暗的琢磨過要如何收場。她仍舊是想離開的,可每次看着朱信之忙碌得腳不沾地的樣子,又開不了這個口。可眼下,她終於發覺出不對來。
先前他一直不肯放手,忽而說讓她走,這是爲何?
她擁着他的肩:“出了什麼事,你跟我說說。”
“沒有什麼事。”朱信之低聲說:“我只是不放心。阿謝,這次你聽我的,可好?”
裴謝堂聽得生氣,一把推開他:“走開,你給我滾開!”
她勃然大怒。
朱信之猝不及防,被她推得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在地。倉促間提了褲子,回一回神,立即就上前先給她穿好衣衫。
裴謝堂怒氣勃發,一腳揣在他的胸口上,撐着身子做起來,一雙眼睛都是紅的:“朱信之,我怎麼就沒發現,你這廝是個過河拆橋的小人?前一刻纔在我身上逞了欲,提起褲子就翻臉不認人?就是那逛窯子的嫖客,也不如你這般無情!”
朱信之被她罵得倉皇無措,只得解釋:“阿謝,我沒有。我真的是不放心,我不希望你和肚子裡的孩子出事,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