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的時候,有些賴皮村民想借張郎中的善心訛他的診金藥錢。
沒成想張郎中雖然是個好老人,他女兒張靜雨卻是個潑辣不饒人的。
張靜雨一發現那賴皮貨明明有銀子還故意給打欠條,這邊看了病抓了藥,那邊就去花天酒地,還跟人說張郎中是個傻子。
張靜雨氣得跑去里正家大鬧一場,惹的兩個村子的人都知道了。
兩個村子的村民不少都受過張郎中的恩惠,氣得拿起家裡的傢伙就跑到那賴皮貨家裡砸了一通,還搜走那賴皮的銀子給了張郎中。
經此一事,兩個村子的人都不敢再得罪張郎中,萬一哪家誰說句對張郎中不敬的話,肯定會被羣起而攻之。
若是有外地人來惹了張郎中,那兩個村子的村民定會團結對外。
讓紀蓮子說,這就是張郎中呆對了地方,這周家村與張家村的村民還是有良心的多。
“吶,世鳴大哥,我給你出個主意怎麼樣?”紀蓮子湊近張郎中笑着說。
“哦?你有什麼好主意?”張郎中眼睛一亮,急切的看着紀蓮子。
他可是知道,紀蓮子出的主意定然有用!
至於是不是好主意,他得先聽聽再說!
“不瞞你說,過了秋收我打算做釀酒的生意,到時候肯定要僱傭人手。”紀蓮子道,“你把你的欠條收拾出來錄一本帳,每個人欠了你多少銀子,讓欠你銀子的人給我們做工還賬。”
張郎中擼着鬍鬚想了想,緩緩點頭道:“這倒是個好主意。”
“我給他們每人每天五文錢,中午管一頓飯。”紀蓮子道。
“那一個月就是一百五十文。”周旺已經算好了帳。
“也不少了。”周福點頭。
張郎中快慰一笑道:“這是個好主意!有的鄉親欠的銀子不多,做一個月的工就夠還賬了。”
“這是一舉兩得嘛!”紀蓮子笑着說,“我有了工人,你也有了收回欠賬的指望。不過咱們醜話說到
前頭,若是來做工還賬的人不好好幹活只是爲了混工錢,我可是會辭退的啊。”
“既然張郎中給了他們一個還賬的機會,還管一頓飯吃,這麼好的事再不好好幹活,那這種人不救也罷。”周旺道。
張郎中深以爲然的點點頭。
那些欠他銀子的村民,並不是說都是勤快人,也有家裡窮是因爲懶吃不得苦的。若是那種人,他也就幫這麼一次,別指望再有下次了。
“啊對了!”紀蓮子忽然想到一件有趣的事,“世鳴大哥,你家靜雨怎麼胡亂叫人,你都不管?”
“胡亂叫人?”張郎中一愣。
“靜雨叫我和景琅大哥嫂子,對阿旺也喊哥,我和景琅都叫你大哥,這一圈算下來輩分可夠亂的!”紀蓮子笑道。
周旺聽紀蓮子提起那件事,也忍俊不住笑出來道:“是啊,是夠亂的,靜雨還說各叫個的。”
“這丫頭!”張郎中搖頭髮笑,“她叫人都是看年齡,若是與她年齡相仿的,她絕對不按輩分稱呼。”
“這說明靜雨心氣高啊。”紀蓮子道,“她只尊年長者,不尊輩分的啊。”
幾人正說着話,外面傳來獨特的腳步聲,紀蓮子一聽這深淺不一的腳步聲就知道,是周景琅回來了。
“景琅回來了。”紀蓮子扭頭看向院門,只見周景琅與周生二人肩並肩已經走到院門口了。
屋門開着呢,周景琅一回來就看見幾人圍坐在一張新桌前。
連日來的鬱悶因看見新桌子消散了些,周景琅終於有了一絲笑臉,快步進屋道:“世鳴大哥來的巧了,我正說下午再去找你呢。”
“我從週二伯家出來,路過你家就進來瞧瞧。”張郎中笑着說道。
一聽張郎中提起週二伯,周景琅臉上那一絲笑模樣便轉瞬消失了。
“二伯孃的身子怎樣了?”周景琅坐在紀蓮子身旁道。
“穩住了。”張郎中道,“不過你二伯孃這個病還是心病太重,心病不去,她的身子就好不起來。”
“那
三貴他……”周景琅面色沉重,想起週三貴那怨毒的眼神他就心裡發涼。
“三貴去鎮上找活做了,說會慢慢還上欠的藥錢。”張郎中道。
“唉……”周景琅重重的嘆了口氣。
他覺着三貴這孩子還是不錯的,因那五兩銀子家裡搞成那樣,連累週三貴這個從小就被捧在手心裡的孩子突然扛起養家重擔,讓他很是於心不忍。
“看看,他又可憐上人家了。”紀蓮子白了周景琅一眼,“這叫自作孽不可活!週三貴從小受盡疼愛,如今是他該吃點苦頭的時候了。有句話說先苦後甜纔是正道,先甜後苦那可是人間一大慘劇啊!”
“我怎麼聽着你像是在說風涼話?”周景琅皺皺眉。
“切!”紀蓮子翻個白眼,“我就是說風涼話了,怎麼着?”
周景琅面色複雜的看一眼紀蓮子,抿抿嘴脣,沒說什麼。
張郎中見兩口子在這鬥嘴,覺得自己一個外人在有點尷尬,便乾咳一聲道:“咳!那個,時候不早了,我這就告辭了。”
“世鳴大哥,怎麼我纔回來你就要走啊?”周景琅急忙挽留道。
“這馬上晌午了,人家得回家吃午飯了!”紀蓮子插嘴道,“快把人家的藥錢給了吧!”
“啊!是了!”周景琅恍然的一拍腦門,從懷裡掏出他早就備好的銀子給了張郎中道,“光顧着說二伯家的事,竟忘了給你藥錢,對不住。”
“這有什麼對不住的,這不是想起來了嗎。”張郎中不以爲意的笑笑,將好不容易收回來的一筆銀子塞進懷裡。
周家父子三個見張郎中要走,他們便也跟着回家,這眼看就晌午了,是得回家吃飯去了。
紀蓮子與周景琅鎖了門將幾人送出來,張郎中與周家父子各自回家,紀蓮子與周景琅去許驚風家吃午飯。
自從周景琅去許驚風家教三個孩子讀書後,他們一家人就沒怎麼在家裡開火做飯。
這段時間不是在許驚風家吃飯,就是在週三伯家吃飯,還去吃了兩次周大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