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要對付的也不是大毒梟與軍火商,而是普通的老百姓。
環境變了,人羣變了,社會文化背景和思想都變了,她卻仍是老路數,自然會出這樣那樣的狀況。
幸好還沒有發生不可挽回的後果,出的一些狀況她都還能應付。
紀蓮子默默的做了自我檢討,要調整心態儘快適應這個古代的行事風格,多考慮這裡人的思維方式。
周景琅聽了媳婦的一番話,俊目中大放光彩。
他一直以爲媳婦是那種爭強好勝不肯認輸低頭的人,沒想到媳婦會主動跟他承認自己的過失,這實在是難能可貴。
他又發現了媳婦的一個可愛之處。
紀蓮子說完了一堆話,發現周景琅眼睛亮亮的看着自己,好像發現新大陸一樣,撅起嘴道:“怎麼,我不像是會承認自己錯誤的人嗎?”
“我以爲你是個絕對不會低頭認輸的人。”周景琅溫聲道,那暖暖的聲音裡似乎充滿了陽光。
“不會認輸這四個字是要有針對性的。”紀蓮子認真的說,“若是對自己的錯誤也不承認的話,那就不是不認輸了,那是蠻不講理,是死不悔改。這種習慣可要不得,會將自己折騰死的。現成的例子在二伯家病着呢。”
周景琅一聽媳婦竟然拿二伯孃做例子,心知媳婦還是對二伯孃賣蕊兒的事耿耿於懷,不禁搖頭髮笑。
其實他心裡對二伯孃也是憋着怨氣的,不過這次因五兩銀子,二伯孃差點把自己折騰死,周景琅心裡憋的那口怨氣也就跟着散了。
真是應了那句話,自作孽不可活啊!
紀蓮子歪頭瞧着談笑風生的周景琅,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心裡就納了悶了。
這貨平時不是很摳門的嗎?一個大錢恨不能掰成兩瓣花。
怎麼這次她主動將二伯孃家一百兩銀子的欠債接過來,周景琅反而很高興?
周景琅發現自己媳婦歪着頭一臉疑惑的打量自己,溫文淺笑的說道:“怎麼?”
“我瞧瞧你
是不是那個摳門的周景琅,別是誰冒充的吧。”紀蓮子表情古怪的說。
“呵呵呵……”周景琅忍禁不住,發出一陣暢快的輕笑。
他的笑聲聽起來還蠻好聽的,悅耳磁性,帶着一點金屬音,讓紀蓮子暗自納罕。
眼看都要走到許驚風家門口了,周景琅還是笑個沒完,紀蓮子不耐煩了,拉拉他的衣袖道:“我說你笑夠了沒啊!我問你呢!怎麼這次你這麼大方讓咱們家背了債還不生氣?”
周景琅聞言收住笑,轉頭看着自己媳婦一臉奇怪的模樣,越看越覺得好看,越看越可愛,滿眼盈盈笑意的說:“你這是做好事,我爲何要生氣?再者說,你都要做生意了,難道還介意背點債?”
“喲!你這麼相信我啊!”紀蓮子詫異道。
“自然是信的。”周景琅表情暖暖的說。
“什麼信不信的啊,你們兩口子說什麼呢?”
忽然一個聲音傳來,夫妻倆轉臉一看,只見韋氏滿臉微笑的站在她們家院子門口。
原來已經到地方了。
“我說景琅呢,他對我做釀酒的生意很有信心,我就說你就這麼信我啊,他說他自然是信我的。”紀蓮子朝韋氏呲牙一笑。
韋氏笑着搖搖頭,手指點點紀蓮子的鼻尖,“都是當孃的人了,還整日裡跟個孩子似的沒個正形,快進來吧。”
許家已經吃過晚飯了,三小孩依然如故的在樹下扎馬消食,韋氏仍是坐在院子裡喝茶,只不過許驚風還沒有回來。
韋氏說,許驚風在天色黑透前肯定會回來,她已經習慣了等他,廚房給許驚風留着飯呢。
果不其然,在天色漸暗的時候,許驚風進了門,手裡還拿着個大包袱。
包袱裡裝着一捆用藥水處理過異常結實的粗麻繩網子,許驚風說這是爲了捕體型大的獵物。
這種特製的網子可不便宜,他買的這種是最結實的,要三十五兩銀子。
周景琅一聽一張麻繩織的網就要三十五兩銀子,當時就驚了一下。
紀蓮子看到周景琅大驚小怪
的樣子撇嘴,看來沒換人,還是原來那個摳門的周景琅。
除了一張網子,還有兩罈子一斤裝的酒,一些日常所用的雜物,一樣樣的拿出來擺了一桌子。
三小孩扎着馬,眼睛瞥着桌上的東西,眼神都好奇的緊。
許驚風看看天色要黑下來了,便大手一揮,放了三小孩歇息。
紀蓮子看到許驚風拿回來的網子心裡暗自羨慕,用這張結實的大網抓大型野物十拿九穩,只要抓住一隻就能賣個大價錢。
然而,可惜,她拿不出那麼多銀子買這樣的網子,只能望而興嘆了。
幾人坐在院子裡商量明兒進山的事,直到天色黑透了,紀蓮子一家才告辭回家。
話說週三貴在周景琅家飽餐了一頓,又打包帶走了兩人份的飯菜與一瓦罐肉湯。
這是周景琅特地爲二伯和週二財準備的,肉湯是給臥病的二伯孃補身的,週三貴自然是感激涕零。
以前村子裡周景琅家是最窮的,一頓像樣的飯都吃不上。然而如今,他卻指望周景琅家吃頓飽飯了。
週三貴挎着一籃子飯菜往家走,心裡有喜有憂異常複雜。
喜的是家裡欠的一百兩銀子的藥錢紀蓮子主動接過去了,所謂無債一身輕,週三貴覺得空氣都清新起來,當然心裡是非常感激紀蓮子這個小嬸的。
憂的是奶奶的病還需要不少銀子買藥,雖然眼前的難關是度過去了,可是接下來的日子他們家還得找張郎中賒賬買藥。
不過無論如何,那一百兩鉅債沒有了,欠了小嬸的銀子和人情,總比欠張郎中這個外人的銀子要強多了,小嬸畢竟是自家人嘛。
一路回家,碰上不少幹完活回家的村民,他們見着週三貴鼻青臉腫的樣子,也不敢上前詢問,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指指點點說三道四。
週三貴在周景琅家院子裡痛毆張越,不少人都看見了,都在議論因五兩銀子引發的血案。
週三貴纔不搭理那些閒的蛋疼就會說閒話的村民,反正他一直都是村裡有名的不好惹,也沒人敢上前找他晦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