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蓮子就笑了,說小慧還小着呢,若是好好養養,等長大了長開了,說不定也是個小美女呢。
當然這只是閒話,並沒有什麼要緊,要緊的是躲在孃家不回來的三貴媳婦。
週三貴賣身給紀蓮子,還賣了一百兩銀子,三貴媳婦一聽說就驚呆了。
她一萬個沒想到,自己短短半個月沒回婆家,自己相公竟然就賣身爲奴了!
這怎麼行?
週三貴成了紀蓮子家奴,那自己呢?自己一個好好的良民,一眨眼就也變成家奴了?
三貴媳婦不幹了,在孃家就鬧着要去找紀蓮子理論。
然而她傻,她孃家人可不傻,如今兩個村子裡的人誰敢去招惹紀蓮子?
那周大財是第一個招惹紀蓮子的,你看看如今周大財傢什麼樣?
週二伯孃去找上門罵過紀蓮子,如今呢?差點丟了老命!
一個例子兩個例子都活生生的擺在那呢!你有多大本事敢去找紀蓮子晦氣?
再者說,這週三貴賣身也是他自願的,又不是紀蓮子逼迫的,周里正與週三伯都去當見證人了!
熱血衝頭的三貴媳婦被孃家人這麼一頓勸,發熱的大腦漸漸涼了下來。
她不得不承認,她鬥不過紀蓮子,且也不佔理。
可是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成了家奴的老婆,她怎麼能認?
沒辦法,不甘心,不願意,三貴媳婦就在孃家哭鬧不休。
她娘也沒辦法,嘆着氣說:“哎,和離吧!”
她娘也不願意自己閨女莫名其妙的成了人家的家奴,既然週三貴賣身給紀蓮子爲奴的事已經無法改變,那就只有和離了。
就算在家裡當老姑娘,也比去當紀蓮子家奴強啊,那紀蓮子與周景琅又不是什麼顯赫的官宦人家,當他們家的家奴有什麼好處?
於是乎,在秋收差不多到了尾聲時,週三貴的丈母孃便找上週三貴,要求週三貴與她閨女和離。
週三貴想都沒想就答應了,這個結果他早就想到了,自己賣身爲奴,
他那個刁鑽任性的媳婦怎麼可能願意跟他過日子?
這個媳婦他本就不喜歡,都是他奶奶做主給定下的親事,就因爲他那個媳婦家有二十畝良田,算是兩個村子裡中上等的人家。
就因爲家境還算不錯,他那個媳婦纔會如此刁鑽任性,兩人從拜堂成親開始處的就不好,這都兩年多了他媳婦也沒能懷上孩子。
他早就不想伺候這個媳婦了!和離可是他求之不得的!
週三貴的丈母孃見女婿答應的這麼爽快,她心裡可就不爽快了。
怎麼着?自己的黃花大閨女嫁給這小子,這小子竟然還嫌棄不成?
你如今是人家的家奴!身份低賤!有什麼資格嫌棄我閨女?
丈母孃不爽了,甩了個臉子丟下一句“三日後和離”就走了。
週三貴想了想,去找了紀蓮子告訴她這件事。
“和離就和離吧,我看是好事,你那媳婦我早就看着不順眼了。”紀蓮子這麼說。
於是,三日後,周家村與張家村的兩個里正齊聚在週三貴家,見證了週三貴與媳婦張氏的和離。
秋收完了便是秋耕,交田稅交田租,窮人家還是窮,富人家還是富。
村口的院子院牆壘起來了,就差周福給做的院門。鴆鷹的傷也大好了,可以下地走動走動。
周大伯忙完了田稅田租就坐不住了,找紀蓮子問他們何時去拜訪林知縣,紀蓮子說等她的酒釀好了就去。
紀蓮子釀酒這件事只有許驚風家與週三伯家知道,旁人並不知道。
周大伯一聽紀蓮子在釀酒,心裡奇怪着,怎麼紀蓮子忽然在釀酒呢?
兩壇酒發酵的差不多了,就等着周福做的蒸餾鍋。
秋收一結束,周福就悶在屋裡做蒸餾鍋,周生在院子裡給周景琅的新家做院門,秋耕的事就交給周景琅和紀蓮子張羅。
反正紀蓮子不缺人手,出點糧食銀錢就有大把勞力來幹農活。
秦默見了紀蓮子還開玩笑說,曹老大手下的兄弟們都成了紀蓮子手裡的專用長工了,這陣子光給她幹活了。
紀蓮
子笑說,給她幹活總比出去爲非作歹強,好吃好喝還有糧食銀子的收入。
秦默不得不承認紀蓮子說的有道理。
看着紀蓮子一家日子過得紅紅火火,到處一片笑語歡聲,在許家養傷的鴆鷹看在眼裡,心裡很是欣慰。
小蘿蔔自從跟了紀蓮子,一直過得很快樂,臉上總是能看到普通孩童該有的笑容。
鴆鷹一琢磨,他在許家養傷不少日子了,等再好些,他得走了。
他的身份不能告人,在周家村呆的太久,容易招來麻煩。
於是,在周景琅的新家裝上院門,周福也做好了兩個蒸餾鍋,紀蓮子開始做白酒的時候,鴆鷹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發現鴆鷹不辭而別的這一天,正是八月的最後一天。
這天天氣不錯,太陽很燦爛,天空很明淨,真是秋高氣爽鳥語花香。
周景琅在地裡管着僱來的勞力秋耕,紀蓮子在廚房擼袖子蒸餾白酒。
剛把一鍋發酵好的糧食酒放進鍋裡準備生火,忽聽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道:“小姨,鴆鷹走了。”
“哎呀我的媽!”蹲在竈前專心致志點火的紀蓮子嚇一跳,差點坐地上,拍着胸口扭頭一看,只見小蘿蔔站在門框旁眼神幽幽的看着她。
“我說你走路怎麼沒聲啊!”紀蓮子餘驚未散的長出一口氣,“真是嚇死我了!”
“誰說我走路沒聲啊,是你太專心了沒聽見吧。”小蘿蔔幽怨的說,“鴆鷹走了啊。”
“走了就走了唄!他本來也不可能在這裡常住啊!”紀蓮子不在意的說着,轉回頭繼續生火。
小蘿蔔靠着門框看着紀蓮子忙活,沉默了一會,說道:“他這麼一走,我就可以在這裡多住些日子了。”
“哦,嗯?”紀蓮子先是答應一聲,忽覺這句話不對勁,立刻扭頭疑問的看着小蘿蔔,“什麼意思?你要走?”
小蘿蔔如成年人那般長嘆了口氣道:“唉……我怎麼可能一直在外面逍遙呢,終歸是要回去的。”
“……”紀蓮子動動嘴脣,想了想,緩緩點點頭,轉回去生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