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粗使的小丫鬟忽然頂了缺,成了伺候林玉燕的丫鬟,她們心裡暗自竊喜的同時,下決心以翠兒秋棠爲戒,忠心伺候小姐,不能再生歪心思。
紀蓮子跟着趙婆去廚房打水,用皁角膏洗了洗裙子上的血手印,幸虧染的時間不長,還能洗淨。
趙婆對紀蓮子的態度很恭敬,等着紀蓮子洗完了裙子,幫着擰乾,便帶着紀蓮子回到林玉燕養病的客房。
一進屋,紀蓮子便看見林玉燕靠着軟枕坐在牀上,一張原本有些蒼白的圓潤臉竟氣得發紅,林知縣與趙浩成坐在牀前大眼瞪小眼。
再看見丟在地上的供狀,紀蓮子就明白了,這是林玉燕看過供狀之後在生氣呢。
“燕兒怎麼了?這麼氣呼呼的?”紀蓮子微笑着走過去說道。
“姐姐!”林玉燕氣呼呼的看着紀蓮子道,“你怎麼還替秋棠那個賤婢求情呢?那種敢背主的賤婢,就該死無葬身之地!”
紀蓮子笑着搖搖頭,走到牀邊坐下,握住林玉燕軟乎乎的小胖手道:“燕兒,不能一下子就處死你的兩個貼身丫鬟啊,傳出去對你可不好。再者說那秋棠只算是從犯,翠兒纔是主使,而且是秋棠主動招供,翠兒可一直都是抵死不認賬的。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心寬些,對旁人也寬容些,這是積累福報。”
聽了紀蓮子一席話,林玉燕的滿胸怒氣便散了些,撅起嘴不甘願的點頭道:“那好吧,既然姐姐這麼說,我就積累些福報吧。”
林知縣見女兒被紀蓮子幾句話給哄好了,哭笑不得的搖搖頭。
自己這個親爹說話都不好使,還得紀蓮子這個外人說話女兒才聽的進去,真是讓他心酸又無語啊!
的虧紀蓮子是個心善的人啊,從來不挑唆女兒爲惡。
紀蓮子若是知道林知縣的心聲,怕是要笑死過去。
她心善?個屁!她殺人不眨眼還差不多!
這時候,有家僕來問是否備膳,屋裡的幾人這才發現,已經快午時了。
林知縣吩咐備膳,他要與紀蓮子好好喝兩杯,給紀蓮子壓壓驚。
林玉燕聞言眼睛一瞪,“爹!昨兒你就喝多了!是讓人給你擡回去的!怎麼今兒又喝啊?那酒再好,喝多了也傷身!”
別看林玉燕說的如此義正言辭的,實則她心裡卻在想,本小姐如今不能喝酒,憑什麼看着你們喝?
哼!本小姐不能喝,你們也別想喝!
林知縣被女兒說得老臉微紅,訕訕的笑道:“好好好,爹不喝酒了,不喝了。”
然而他心裡卻在想,只要不當着女兒的面喝酒就好了嘛,自己偷偷喝點還不是輕鬆?
紀蓮子看着這對父女心口不一互相哄騙對方的樣子直想笑,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啊,一對寶!
備膳的家僕領命而去,幾人坐在牀前繼續說話,還沒說兩句呢,又有衙役來報,說姑爺來了。
林玉燕一聽自己相公來了,忙抓住紀蓮子的手緊張的說:“姐姐姐姐!你快看看,我臉色難看不?我醜不醜?”
紀蓮子與林知縣看着林玉燕如此緊張的模樣都搖頭髮笑,趙浩成也微笑起來,看來這個小胖妞還是很在乎的錢川梓的啊!
紀蓮子在心裡暗歎可惜,她多想再收拾收拾錢串子啊,可惜林玉燕太寶貝錢串子了,讓她下不去手啊。
“燕兒,你看你這就犯傻了吧?”紀蓮子好笑的說,“就是在你臥病的時候,才能看得出你相公愛不愛你呢。就讓他看看你生病的模樣,讓他好好照顧你,心疼你,這才行呢!”
“蓮子說的不錯。”林知縣滿意的點頭道,“你病了,就得讓姑爺伺候你病榻,這纔看得見姑爺的真心。”
林玉燕羞澀的撅起嘴,低下頭扭捏道:“人家不想讓相公看見人家醜醜的樣子嘛。”
“我們燕兒什麼時候都不醜。”紀蓮子笑着摸摸林玉燕肉呼呼的圓潤臉蛋道,“我們燕兒最是可愛了,誰敢嫌棄你,姐姐就揍他個滿地找牙!”
紀蓮子這番話讓林玉燕很是受用,立馬就笑了。
林知縣笑着搖頭,心說女兒家果然還是得哄着才行啊!
他們幾人在這說的高興,在外面等候回話的衙役可苦了臉,心說幾位主子哎,你們倒是給個話啊?
於是,那衙役壯着膽子又問,姑爺來了,可讓姑爺進來?
屋裡的幾人這纔回過神,林玉燕低着頭扭捏着搖晃紀蓮子的手,林知縣好笑的吩咐衙役,讓錢川梓去偏廳等候。
衙役得了話高興的走了,林知縣說道:“燕兒,爹去換衣裳,你也收拾收拾自己,而後就去偏廳見姑爺吧。”
林玉燕不好意思的應了,一頭就鑽進紀蓮子懷裡,圓潤的臉蛋都羞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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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林知縣才站起身要走,紀蓮子卻說:“林叔,燕兒病着呢,怎麼能讓燕兒去偏廳見姑爺?該是姑爺來探望燕兒纔是嘛。”
鑽入紀蓮子懷裡的林玉燕一聽,急忙直起身點頭道:“姐姐說的對!該是相公來看我!我病着呢,做什麼讓我去見他?”
說罷,林玉燕還很是得意的揚起肉呼呼的下巴。
林知縣哂笑搖頭,說道:“好好好,爹派人叫姑爺過來看你,不過你也得收拾一下自己吧?”
“嗯,好,有姐姐陪我呢!”林玉燕甜滋滋的說。
林知縣繼續搖頭,揹着手走了。
出了客房,林知縣與趙浩成肩並肩走在迴廊裡,一臉感慨的說:“阿成,你瞧瞧,蓮子都快成了燕兒的娘了!”
趙浩成笑回道:“小姐就是缺個娘啊,紀嫂子對小姐這般疼愛,小姐自然親近她。”
林知縣聞言腳步一頓,想起紀蓮子的花容月貌,想起紀蓮子頗爲聰慧,猶豫着低聲說:“阿成,你說蓮子能做燕兒的孃親?那我娶了蓮子如何?”
“啊?”趙浩成吃了一驚,瞪起眼睛道,“大人,紀蓮子可是有相公的,她相公還活着呢……”
所以,大人,您這是鬧的哪出啊?
“咳!是我孟浪了!”林知縣搖頭苦笑,擺擺手說,“此事不提了,不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