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卒開了牢門就回去喝酒吃肉自己快活,周景琅與紀蓮子席地而坐,周景琅拿出四個白麪饅頭一人一個,四人圍着挨桌沉默吃喝。
紀蓮子與周景琅吃的不快,周大伯與周正春卻狼吞虎嚥,牢裡的飯不好吃,這好不容易有一頓好飯好菜,他們父子倆也就沒空再說什麼了。
一個饅頭下肚,父子倆吃了個半飽,紀蓮子放下吃了一小半的饅頭,拿起小酒罈給父子倆倒了一小碗酒。
父子倆一愣,放下筷子看着紀蓮子。
“天冷,這牢裡也不暖和,喝點烈酒暖身子。”紀蓮子一邊倒酒一邊說着,“景琅擔心大伯身子骨耐不住寒,帶來了兩件棉袍,都是新做的。這也算是我們做晚輩的一點心意了。”
周正春翻個白眼撇撇嘴,一臉紀蓮子沒安好心的樣,不過卻沒再敢說什麼。
周大伯垂着眼皮子看着面前碗裡的酒,神色算不上好看,也算不上多難看。
周景琅自顧自的慢慢吃着,這次來牢裡探望周大伯,對他來說不痛不癢,都是媳婦的主意罷了。
倒好了三碗酒,紀蓮子放下酒罈子,端起面前的酒碗道:“大伯,堂兄,咱們乾了這杯酒,今後就各自安生過日子吧。”
周大伯神色一動,擡起眼皮子看着紀蓮子,眼光閃了一下。
周正春眉毛一立,“紀蓮子!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以前的事一筆勾銷,今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各過個的日子。”紀蓮子深深地看了一眼周正春,轉過目光看着周大伯,“大伯,你覺得如何?”
“什麼?這就算了?憑什麼!”周正春提高嗓音,一臉不服氣的恨不能蹦起來。
周大伯沒吭氣,紀蓮子勾脣一笑,“堂兄,你覺得你們家鬥得過我?”
“……”周正春一噎,頓時咬牙切齒死瞪着紀蓮子。
周大伯沉默一會,忽然嘆了口氣,端起面前酒碗道:“算了算了,這次的事是大伯我不對。”
“
憑什麼算了!”周正春滿肚子火氣的高聲道,“她害咱們坐牢,就這麼放過她?”
周大伯與周景琅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周正春,周景琅嚥下嘴裡的菜道:“大堂兄,你們坐牢是因爲你們誣告蓮子,想貪圖蓮子的釀酒方子,這是你們自作自受。”
“你!”周正春氣得呼哧呼哧的,眼睛發紅的瞪着周景琅,卻說不出話來。
這根本就是擺明了的事,你再跳腳再吆喝,都說不出理來。
周大伯老臉發紅,低斥周正春一句“不識好歹”,而後迎上笑臉端着酒杯對紀蓮子道:“蓮子啊,這次的事是大伯不對,咱們以前的事都算了啊。”
“嗯,既然大伯想好了,那就這麼着吧。”紀蓮子仰面喝完了一碗酒,放下酒碗,面色平淡的看着周大伯道,“大伯,今後咱們好好安生過日子,別再找事了。如果下次大伯家再有人找事,可就不是坐幾天牢能了結的了。”
以我的手段,想怎麼整死你們一家簡直不要太容易。
周大伯自然明白紀蓮子話裡威脅的意思,可他們確實鬥不過紀蓮子,只能苦笑着喝了碗裡的酒。
周正春心裡還是憋屈的慌,可事已至此,自家沒理也沒本事,只能認栽。
於是周正春憤憤不平的喝了自己那碗酒。
這酒是白酒,入口辛辣,進了肚子便是一團火,讓人立馬就暖和起來。
牢裡的味道不好聞,可是有這白酒有這香菜,這牢裡的氣味就被酒香給佔滿了。
事情說開了,又有好酒好菜,周大伯與紀蓮子周景琅三人便漸漸聊了起來。
氣氛說不上多好,卻也不再劍拔弩張,至少能平心靜氣了。
就像周景琅說的,都是周家人,以後好好過日子吧!
二月,周大伯與周正春出獄回家,張越奔赴京城趕考。
春耕開始,所有的村子都開始下田忙活。
紀蓮子手下有人,自然輪不到自己幹活。
周景琅繼續在村子裡的私塾教書,紀蓮子與許驚風
一家便在桐城買宅子置辦房產,收拾着搬家與搬私塾。
周旺與張越上學的那個私塾很小,是個舉人帶着個秀才辦的。
紀蓮子找上那舉人老爺商量一番,最後敲定兩家合併爲一家,與桐城官學書院並駕齊驅,辦起了周氏學館。
這周氏學館有林知縣在後面撐腰,又有桐城大戶錢家罩着,自然是順利開張毫無壓力。
二月底,紀蓮子一家與許驚風一家搬到桐城定居,三月初,周家村的私塾也搬到了桐城周氏學館。
三月中旬,張氏醫館在桐城的周氏學館旁開張,張世鳴一家也搬到了桐城定居。
天氣暖和起來,自然開始釀酒。
醉千里酒坊繼續建造,除去下地春耕的人手,有一百多人手,再加上以周福周生爲手的幾個能工巧匠,酒坊的建造非常順利。
紀蓮子家與錢家住在了一個城裡,來往起來就更方便了,於是林玉燕與錢川梓兩口子就成了紀蓮子家的常客。
除了日常交往之外,那就只剩下一個目的:催酒。
紀蓮子的酒坊如今紅遍了整個池州,除了桐城錢家,其他各個郡縣都有大商戶慕名而來想買紀蓮子的酒。
桐城周圍的酒類市場都被錢家霸佔了,但除去桐城,還有大片的市場。
紀蓮子來者不拒,錢川梓也知道自家有幾斤幾兩,並沒有貪心的想總攬烈泉的銷售。
於是,在欣欣向榮的春暖花開時,紀蓮子酒坊釀出的烈泉開始慢慢向池州以外輻射擴散。
嗯,冬天是沒有葡萄酒喝的,倒是有其他的果酒。這些果酒只能算是烈泉的搭配品了。
一個微風輕拂草葉飄香的夜晚,紀蓮子兩口子與許驚風夫妻,再加上個秦默與桑寶,六人在後院賞月喝酒。
這次幾個人相聚並不單單爲了喝酒,主要商量他們未來的發展。
一口辛辣的白酒入肚,秦默砸吧一下嘴,明亮的眼睛看向紀蓮子道:“蓮子啊,怎麼過年都沒見鴆鷹呢?你到底把他打發到哪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