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琅見媳婦這麼疼閨女,心裡又是欣慰又是歡喜。
媳婦真的變了,變得顧家,疼閨女,對他也……
不行,他不能讓媳婦走,他得留住媳婦。
可是要怎麼留住媳婦呢?
周景琅陷入了沉思中。
韋氏包了十個茶葉蛋,十五個生雞蛋,許驚風給摘了五小捆時令青菜,並兩包雞蛋一起打了個包袱。
周景琅與紀蓮子一家子又坐了一會,喝了點水,便拿着東西回家。
臨走時,紀蓮子說明兒吃了早飯就過來,準備明兒中午的吃食,順便把那幾個裝糧食的袋子給他們拿過來。
許驚風一家將他們送到大門口,韋氏看着雨下的大了點,便拿了把油傘借給他們用。
紀蓮子抱着蕊兒,周景琅給媳婦閨女撐着傘,小蘿蔔拉着紀蓮子的衣裳縮在傘下,一家子話別許驚風一家往回走。
小雨淅瀝,一股股清新的涼氣讓人神清氣爽。
周景琅揹着沉甸甸的一包袱打獵工具,給媳婦閨女撐着傘,一瘸一拐的走着,覺得跟着媳婦的小蘿蔔很是礙眼。
若是隻有他們一家人多好,這臭小子真煩人!
小蘿蔔抱着一包袱雞蛋和蔬菜,目不斜視的走着,心裡對周景琅的嫌棄清清的。
嫌棄我也沒用,我就跟着小姨了,哼!
蕊兒摟着孃親的脖子,滿心甜蜜的躺在孃親香香的肩上很是滿足。
希望孃親一直這麼疼愛自己纔好呀。
回到家裡的時候,蕊兒已經睡着了,紀蓮子輕輕的將蕊兒放在炕上,給她蓋上薄被。
這薄被上也是補丁挨着補丁,簡直沒法看,紀蓮子決定去鎮上買幾牀被子。
家裡的破被子也不多,冬天冷的時候,一家三口擠在一張炕上,把所有的被子都蓋上才勉強過冬。
小蘿蔔見妹妹睡着了,不敢出聲說話,紀蓮子輕聲讓小蘿蔔也躺一會,小蘿蔔便聽話的躺在蕊兒身邊閉眼歇息。
外面下着雨,也不好再出門幹活,孩子又睡了,說話也不方便,周景琅便默默的拿出紙
筆硯臺寫字。
紀蓮子看了一眼周景琅放在桌上的文房四寶,撇了撇嘴。
你說你又不能考功名,家裡日子過得那麼難,你還買什麼文房四寶啊,這玩意就算是最便宜的也花不少錢吧?
怪不得你日子過得難,原來錢都花在這上面了!
雖然心裡不以爲然,紀蓮子嘴上卻什麼也沒說,拿出一匹精白的細棉布,再拿了針線筐出來,放在炕上開始做衣裳。
她要先給一家人一人做兩套裡衣,這天兒可是已經入秋了,還有半個多月就是中秋,該加衣服了。
說起來紀蓮子上輩子可是不會拿針線的,不過前身的女紅頗好,她算是撿了個便宜。
周景琅站在桌前寫字,不時的擡眼看媳婦做衣裳,不由自主的露出笑意。
他不求家裡的日子過得多富貴,只要能不缺吃穿,日子過得平平安安,他就很滿足了。
看着媳婦神色溫婉的給家裡人做衣裳,周景琅就覺得心裡暖暖的,寫字也有了十足的精神。
不知不覺的,天色漸漸暗下來,外面的雨越發大了。
周景琅放下筆,走過去對紀蓮子輕聲說:“蓮子,別做了,傷眼睛。”
紀蓮子一愣,擡臉看向周景琅,在前身的記憶裡,周景琅可從沒有這麼溫柔的對她說過話。
看着媳婦亮晶晶滿是疑惑的眼睛,周景琅不由得俊臉微紅。
見周景琅又臉紅,紀蓮子好笑的說:“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是個這麼容易害羞的人?”
周景琅說不出話,低下了頭。以前的紀蓮子那討人嫌的樣,他哪裡會對她溫柔呢?
“景琅在家嗎?”外面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紀蓮子轉頭推開窗子一看,只見一身靛藍袍子的周正冬撐着油傘站在他們家院門外。
“是周正冬。”紀蓮子道,“他怎麼來了。”
周正冬是周大伯的次子,三十多歲,有兩兒一女。
“怕是大伯找咱們。”周景琅走過去開了屋門道,“堂兄怎麼來了。”
“這不是快黑了嗎,我爹讓我來叫你們一家子去吃個飯。”周正冬笑着說,
揚揚手裡的另一把油傘,“我多帶了把傘,咱們走吧。”
紀蓮子撇撇嘴放下窗子上了閂,心道裝什麼好人呢,明知道我家沒傘還站在院門外不進來,是想看着我們淋着雨出去的倒黴樣?
其實早先周景琅家裡是有把傘的,只是時間長用破了,前身嫌棄傘破就給扔了,後來就沒再買。
周景琅轉臉看看紀蓮子,低聲道:“咱們去嗎?”
“去,當然去,能省一頓飯呢!”紀蓮子道。
周景琅點頭,對周正冬道:“堂兄稍候。”
紀蓮子收拾起針線剪子等下了炕放在桌上,走到裡面的炕邊叫醒小蘿蔔和蕊兒。
倆小孩揉着眼睛起來,蕊兒哼哼唧唧的說:“娘,人家好睏呀。”
“你們都睡了一下午了,晚上還睡不睡了?”紀蓮子催着倆小孩穿鞋,“快點收拾收拾,咱們去大爺爺家吃飯。”
“啊?要去大爺爺家啊。”蕊兒撅撅嘴,“不想去。”
去大爺爺家總受欺負,她討厭大爺爺家!
“幹嘛不想去,有娘在誰敢欺負你!”紀蓮子蹲在炕前給蕊兒穿上鞋子。
小蘿蔔自己穿好了鞋,蹦了兩蹦道:“妹妹放心!哥哥保護你!”
“那好吧,哈……”蕊兒打着哈欠下了地。
紀蓮子撐着傘去廚房打水洗漱,在院門外等着的周正冬見紀蓮子竟然有把油傘,撇了撇嘴沒說話。
一家子洗漱一番收拾整齊出來,周景琅鎖好門,跟着周正冬去周大伯家。
周正冬拿來的那把傘也沒白拿,給了小蘿蔔自己撐傘。
因爲下雨地上淨是泥,紀蓮子仍是抱着蕊兒走,仍是周景琅給她撐傘。
走在路上,周正冬向周景琅打聽,紀蓮子這兩個月去了哪,跟誰學了武功,掙了多少銀子等。
周景琅敷衍了幾句,紀蓮子聽見周正冬問她掙了多少銀子,不屑輕笑道:“呵呵,掙的銀子不多,堂兄對我掙的銀子很感興趣?”
周正冬面色微僵,訕笑道:“只是隨便問問罷了。”
這個紀蓮子說話還是和以前一樣嗆人啊,一樣的不識好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