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蓮子揹着滿滿一揹簍野菜,加上掛在揹簍上三個裝着野韭菜、蘑菇和一條金環蛇的布袋,抱着嗚嗚大哭的蕊兒往回走。
小蘿蔔抱着一大盆洗好的衣裳,無奈的看着哭個不停的蕊兒。
這次是真把蕊兒嚇壞了,冷不丁肩上落下一條蛇尾巴,就是成年人也會嚇壞了的。
“好了好了,蕊兒不哭了哦,那蛇是死的,等中午了娘給你做熟了吃,可好吃呢。”紀蓮子哭笑不得的輕輕哄着。
一聽蛇可以吃,蕊兒便抽抽着擡起臉道:“嗚,那,那蛇可以吃嗎?嗚嗚……”
“當然可以吃了,蛇肉很鮮美的,好吃極了。”紀蓮子給蕊兒擦擦眼淚笑着說。
“喲,蕊兒這是哭什麼呢?”壯實的王氏和她男人方東子,迎面走過來笑着問。
“哎,別提了。”紀蓮子迎上去道,“方纔我們在林子裡挖蘑菇,遇上一條蛇,我把蛇扎死了,那蛇垂死掙扎的時候,尾巴甩在蕊兒肩上,把蕊兒嚇壞了。”
“喲,你弄死了一條蛇啊。”王氏驚訝的說。
“是啊,今兒中午把它煮了吃!對了,別忘了中午去許大哥家吃飯啊。”紀蓮子笑道。
“放心,不會忘的,一定去!”王氏笑着說,“蕊兒嚇壞了吧,趕緊回家哄哄吧。”
“好,那我們先回去了。”
話別王氏往前走,一路上又遇到不少往地裡去的村民,紀蓮子一路打着招呼回去,直到進了村口。
許驚風家院門開着,小虎依然在院子裡餵雞,看見紀蓮子抱着抽泣的蕊兒過來,跑出來跟紀蓮子打招呼。
“嬸子,蕊兒妹妹怎麼哭了?”小虎仰着臉看着蕊兒道。
“在林子裡遇到一條蛇,嚇着了。”紀蓮子道。
這一路上她解釋了無數次,可累死她了。
“對了,我們挖了不少野菜和蘑菇,先往你家放點吧。”紀蓮子抱着蕊兒進了許驚風家的院子。
“啊,嬸子遇上蛇啦?沒事吧?”小虎跟着跑進去。
小蘿蔔沒跟進去,
他抱着一大盆溼衣服挺累的,乾脆放下木盆歇會。
韋氏正在菜園裡摘菜呢,見紀蓮子來了便迎過來道:“怎麼一大早就過來了?這是挖野菜去了?”
“是啊,挖了點野菜和蘑菇,對了,我找着野韭菜了,可以炒個韭菜雞蛋。”紀蓮子放下抽泣的蕊兒,取下揹簍道。
“蕊兒怎麼哭了?誰欺負我們蕊兒了?”韋氏摸摸蕊兒的包子頭問道。
紀蓮子嚥了口乾吐沫,無奈的又將蕊兒被死蛇嚇到的事說了一遍。
簡直了,這麼點事她這一路上說了多少遍了?
小虎看出紀蓮子口乾,嘻嘻笑着倒了碗水給紀蓮子道:“嬸子喝點水。”
“艾瑪,你可救了我的舌頭了,渴死我了!”紀蓮子忙接過水碗一口氣幹了。
韋氏掩口發笑,說道:“你肯定是解釋了一路吧。”
“可不是嗎!”紀蓮子苦着臉道,“這一路走過來,見個人都問蕊兒爲什麼哭啊?我都得解釋一遍,累死我了!”
蕊兒還抽抽呢,聽孃親抱怨便“噗嗤”一聲笑出來了。
“你還笑!”紀蓮子瞪她,“都怪你一直哭!”
“我,我不哭了嘛。”蕊兒撅撅嘴,抹抹眼淚,真就不哭了。
韋氏和小虎母子倆一陣笑,幫着紀蓮子分出大半簍野菜來。
大半袋子蘑菇和那條金環蛇,紀蓮子連着布袋一起都留下了,那布袋本就是要還給韋氏的。
還有一布袋野韭菜,都是連着根一起挖的,紀蓮子給韋氏留下一半,說讓她種在菜園子裡,一個月割一次吃。
韋氏菜園裡還真沒有韭菜,很高興的收下了。
卸下了大半的東西,紀蓮子一身輕便的背上揹簍道;“嫂子,我們先回去了,等收拾好家裡我們再來。中午的吃食算我跟你買的,你看二兩銀子夠不夠?”
“夠了夠了,用不了二兩這麼多。”韋氏溫柔笑着說,“你已經拿來了這麼多東西,昨兒幫你打架的那些人,擺個三桌就夠了,二兩銀子用不完的。”
“哎,這點帳就別算那麼細了,嫂子我們走了啊,過
會來。”紀蓮子話別韋氏,帶着倆小孩回家。
小虎卻追了出來叫道:“嬸子嬸子!蕊兒妹妹就別回去了吧,留在我家玩唄,反正一會你們還來嘛。”
紀蓮子想想也是,剛要答應,小蘿蔔插話道:“那我也留下好不好?”
“你也留下?”紀蓮子看向小蘿蔔,“怎麼個意思啊?”
小蘿蔔撅嘴道:“妹妹都不回家,我自個跟你回家幹嘛,小姨夫看見我又嫌棄我礙眼。”
紀蓮子聞言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我也覺得你挺礙眼的,那你就帶着妹妹在韋嬸嬸家玩吧。”
“小姨!”小蘿蔔好幽怨,怎麼連你也嫌棄我礙眼呢?
小虎“噗嗤”一聲笑出來,指着小蘿蔔大笑道:“哈哈哈哈……你看看你,到哪都礙眼!哈哈哈……”
“哼!笑什麼笑!”小蘿蔔氣呼呼的拉住蕊兒道,“蕊兒!咱們不跟他玩!”
“嗯!”蕊兒用力點頭,“不跟笑話小蘿蔔哥哥的人玩!”
“呃……”小虎一下子笑不出來了。
紀蓮子搖頭髮笑,不再搭理三小孩,揹着揹簍抱着洗衣服的木盆回家。
經過北邊的那口井時,紀蓮子驚訝的看見周景琅挑着兩桶水正往家走,水井旁很多等着打水的人指着周景琅說笑議論。
前身的記憶裡,周景琅在人多的時候向來不會來打水的。
“別說了別說了!他媳婦回來了!”有人看見紀蓮子過來了,急忙提醒衆人。
正說周景琅閒話的衆人一聽紀蓮子來了,立馬不說了,熱鬧的場面頓時一靜。
紀蓮子扭頭看向水井旁,見一羣人也不敢看她,紛紛轉頭打量天,低頭看看地,裝作沒看見她的樣子。
得了,她現在可算是周家村的母老虎了,也不知道有沒有治小兒夜哭的功效。
紀蓮子沒打算跟這羣閒的蛋疼說周景琅閒話的人計較,嘴巴長在人家臉上,說什麼不說什麼她也管不了。
扯了扯嘴角,紀蓮子便抱着洗衣盆往家走。
衆人看着紀蓮子走遠了,這才又開始說笑議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