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後黑手袁惠妃
幕後黑手袁惠妃
玉妍此話一出口,後頭的人沈氏並聽琴侍畫都齊聲喊起來,想要阻止自家的姑娘。那“玉面神君”盯着面前這傾國傾城的女子,面上一閃而過癡迷之色,不過是眨眼的功夫兒,就淡定若初了。
“長公主端的好計較,先放了這些婦孺,長公主您沒了牽掛,再慢着性子跟我周旋,總是要想法子脫身不知小生可是說對了?”
玉妍見他說中,也並不否認,她盈盈一笑,“不愧是‘隱玉閣’的二當家,本宮瞧來,你倒還是有十分機靈的。不過,總給一個人兒辦事兒,縱然得些恩賞,又能如何呢?還不就是些黃白之物,都刻有標記,怕是用起來也不能十分得心應手。”
向前走了一步,玉妍湊近了書生,壓低了些聲音,同他說道,“不如你今日與本宮做個交易,本宮的嫁妝裡頭,有一匣子南洋的貓眼兒,一匣子東洋的珍珠,一匣子北疆的雪蓮,一匣子西陲的老參。這四匣子來自東南西北的貴重之物慢說是黃金萬兩,便是再多兩萬兩,也是物以稀爲貴,天下人多隻聽過,卻從未曾見過。二當家你到時儘可漫天要價,到得那時又何愁這賺來的銀錢見不得天光呢?”
這話一落了地,除了那書生,胡八兒還有那些旁觀的漢子們都瞪大了眼睛盯着玉妍,“長公主這話……”那書生不屑地嗤笑出聲兒。“縱然是稀世奇珍又如何?我隱玉閣縱橫江湖數十年,難不成還缺了這點子不成?”
“喔?這麼說,玉面神君是富足四海之人了?”玉妍緊接着就說了這麼一句,她的眼風掃了那胡八兒一眼,又瞧了瞧那幾個面色已經蔫了的漢子。“唉縱然是再富足,也終究要拼了性命做這等見不得光的事兒。這刀尖兒上舔血的是衆人,那吃香喝辣、坐擁金玉卻總是別人。實在是大大的不公道呀”
“?長公主您這是離間計麼?”這書生將這話說得雲淡風輕,似乎玉妍方纔這些小把戲小伎倆根本就入不了他玉面神君的眼。玉妍點了點頭,她依舊笑意盈盈,“本宮就是使的離間計,這位你說得很對,不過本宮的話可不是空口憑,本宮今日出來得倉促,身上也只帶了常日裡隨手把玩的這枚鴿蛋大小的貓眼兒,不妨讓諸位也給長長眼,神君您見多識廣,也幫我瞧瞧這是個來路,名號?”
之間,玉妍自身上將一枚鴿蛋大小的圓球掏了出來,衆人不疑有他,紛紛上前,想要瞧瞧那傳說中的貓眼兒,玉妍見那胡八兒湊得極近,又見他貪婪地快將頭都捱到了的肩膀上,心裡頭不由得冷笑了一聲兒。
“你們可瞧好了啊?這貓眼兒那匣子中也就是算箇中等大小吧。不算是十分稀罕,本宮也不過就是閒着拿它湊個趣兒。來,你們都瞧準了”
說時遲,那時快,玉妍不待衆人反應,猛地將那鴿蛋大小的向着地上就砸,手裡頭緊握的那一包照着最近的胡八眼睛就是一揚。只聽見砰的一聲,又夾雜着哎呀一聲慘呼,玉妍一個急轉身退出了那濃煙繚繞的人堆兒。
“快走”玉妍喊了一聲兒,上前一把扣住了人沈氏的手腕拉着她不顧一切地狂奔。衆人都隨着自家的姑娘掙命似地亂跑,不一刻就入了那河灘林。“娘,穿過這個林子,保不齊就能有人家兒了呢,這日頭也落了,女兒也分不清楚個東南西北了。孃親你領着衆人快跑。那撐不了太久,他們怕是要追來了。孃親你帶着聽琴她們跑吧”
玉妍這一番話說得是氣喘吁吁。人沈氏哪裡肯應,她哭得讓眼淚都模糊了雙眼。“兒啊你快走讓聽琴她們護着你,孃親事,不過就是一死罷了孃親能活這些年,瞧着你出落地這麼出息,娘知足了。”
母女倆還要再細說,玉妍就聽見樹林外頭一陣尖利的哨子聲,這些匪人們已然要追上來了,玉妍瞧了瞧連媽媽,又看了看聽琴,她一把摟住了人沈氏,“孃親你保重”說着,玉妍的手掌做刀狀,用盡了力氣,將人沈氏給敲暈。
“連媽媽,快人交給你們,你揹着人往樹林外頭奔若是實在沒了力氣,就,就找個隱秘的地兒,聽琴你守着人,讓侍畫、連媽媽分頭行動飛奔到外頭去求救”
衆人還要再,玉妍急得跺了跺腳,“你們若是安然恙,恐怕日後我還有救,你們若是此刻守着那愚忠,怕是今日就是咱們幾人的死期了呀還不快走”
連媽媽到底年歲大些,聽見姑娘這話,心裡也曉得有道理,背起人沈氏飛奔着就一馬當先向林子盡頭發足狂奔。聽琴跟侍畫還要守着玉妍,玉妍一把扯下頭髮上的金簪,“若是你們不走,我先就了結了,也免得帶累了你們”
二婢見姑娘動了怒,忙哭着就轉頭也跟隨者連媽媽奔了去。玉妍手裡握着那金簪,只覺渾身的力氣都在一瞬間被抽空了一般,她軟軟地倒在了地上,攏起膝靠着一棵樹坐下,靜等着那些匪人來臨。
此時,玉妍的身子已軟的像是條幹涸的海魚,可是她的頭腦卻在飛快地轉個不停,“宮中的貴人,還瞧出了我仍是處子之身,這人會是哪一個呢?”
玉妍背靠着大樹,儘量屏住了呼吸,卻還是聽見頭頂上響起了那桀桀怪笑。“長公主果然好手段。能在我玉面神君的面前跑掉的人,還真是沒有幾個,若是長公主您說您沒有功夫,小生還真是不信呢。”
那書生模樣的人自書上飄飄然就落了地。玉妍向他身後瞧了瞧,“?長公主在找那幾個廢物?”
玉妍盯着那書生,老老實實地點點頭,“哼那幾個烏合之衆太過於安逸的日子把他們都慣得腦滿腸肥,橫流了。不過就是一點子曼陀羅混了夾竹桃的迷香,竟弄得他們連邁個步子都難了。不過,也不妨事。長公主您有這等自保的功夫兒,小生日後娶了你當二,也就不懼怕小生那姐給你出難題了。”
“你姐?”玉妍開口問了一個似乎十分不對景兒的問題,那書生倒是也不怪,反倒悠閒地坐了下來,“小生的姐,便是隱玉閣的閣主。若非小生乃其親弟,這迎娶當朝唯一一位長公主的美差,又怎會落到了小生的頭上?不過,初始,小生可是十分厭惡你這勞什子的公主呢,我以爲你是那等嬌滴滴地只曉得撒潑弄嬌的刁蠻女子。”
“可以理解。”玉妍淡淡地接了這麼一句話。那書生倒是讓這句平淡奇的話給逗笑了。“‘傾國傾城美顏色,二八年華誰不嬌?’長公主您倒不像是那等養尊處優的內宅嬌女,反而有些個英姿颯爽的江湖兒女氣息。”
“江湖兒女麼?”玉妍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悵然的神色。她在心裡快速地撥拉着小算盤,出口的話就透出來幾分哀怨奈,“若果然是江湖兒女也是我的福分了。”
就這麼一句話過後,玉妍的眼中就滑落了一滴淚下來,雖說天已擦黑,那書生不愧是習武之人,卻瞧了個一清二楚。不得不說,縱然是精明通透,混江湖已混得足夠老道的玉面神君此時此刻,在這靜謐的樹林之中,也被這美人兒的一滴淚弄得心底裡有些許的氤氳之意。
二人都靜默了好一會兒,玉妍將頭臉都埋在膝間,一滴淚,漸漸地就成了拼命壓抑的嗚咽之聲,這一下子,那玉面神君也有些慌了手腳,他強作鎮定,尷尬地咳了一聲兒,“你若乖乖隨我回了隱玉閣中,日後,我,我好生待你便是了。我們江湖兒女,也沒有你們深宅大院的那些個三妻四妾的臭毛病,我身邊只有兩個通房的丫頭,她們都會些功夫,你跟了我,便讓她們倆伺候你,保護你。你莫要哭了。”
聽見他這話,玉妍在私下裡偷偷地做了個鬼臉兒。“哼隨你,還有兩個會功夫的通房,還有一個當閣主的姐,這可不是活活要了我老人家的命麼?瞧着挺奸詐挺江湖的一個小夥子,原來也是難以抵擋住梨花帶雨,美人淚落的誘惑呀。”
嗚咽之聲又大了幾分,漸漸又小了,成了抽噎的模樣兒。那書生鬆了一口氣,剛要讓玉妍跟着他啓程,就聽見玉妍嘟囔着說道,“卻不曾想,四如此狠心,竟連京城的地界兒都容我不得。這麼些年了,當年聖上瞧中了我的事兒早就塵封了許久,她還是如此嫉恨?”
這一番嘟囔讓那書生一下子就愣了神兒,“你,你,你不是敬敏柔長公主周氏麼?你,你時候你又成了袁府裡的姑娘了?”
玉妍埋首於膝間,聽得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兜兜轉轉,費盡周折,原來那暗地裡幾次三番害的人,竟然是那個面甜心苦的袁惠妃玉妍又嗚咽了起來。“果然就是四表姐啊啊啊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