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納妃

在万俟錦繡回到換公共中的三日之後,一個消息通過範公公之口傳到了万俟錦繡的耳中。

範公公顧念着上次万俟錦繡探聽消息的時候給了他不少錢,所以一旦有個風吹草動他都會向万俟錦繡通報一聲,他是個勢力的人,誰有錢,誰給錢他就跟誰,而與林青青想比,範公公自然也是更加的看好万俟錦繡的,畢竟万俟錦繡是原配,天下幾乎就是靠着万俟錦繡的手打下來的,這樣聰明的女子,又圓滑的厲害,怎麼都不會輸給林青青的。

其實万俟錦繡倒是沒有跟林青青爭風吃醋的想法,心裡不舒服是肯定有的,但是她更加的清楚自己只有七年的壽命,七年對於很多了人來說是挺長的,但是真的對於一個將死之人跟一個身體健康的人來說差別還是挺大的,活過了七年之後,她死了百里廣袖未必會死,還有剩下的半輩子,如果他一直都惦記着她的話,那讓百里廣袖怎麼活?

與其讓百里廣袖痛苦半輩子,不如自己難過這七年,七年過後,自己死了,一切隨風散去,什麼都不會再有的。

範公公湊到了万俟錦繡耳邊小聲說道,“皇上說要納林青青爲妃。明日便會昭告天下。”

百里廣袖會要納林青青爲妃子,這是万俟錦繡意料之內的事情,她早就猜到會如此的,謠言有真有假,但未必是空穴來風,謠言傳的這樣兇,林青青跟百里廣袖必然會是有點什麼的,而既然有點什麼的話,百里廣袖指不定會娶人家。

從前百里廣袖就已經是三妻四妾了,說到底他風流的劣根性也不是說改就能改的,万俟錦繡當然瞭解百里廣袖的本性,不說是風流成性,那也是一個風流之人,花前月下的事情沒少幹過,他身邊又有過多少女子,對他推心置腹的就不少,他推心置腹的倒是還真沒有。

現在當了皇帝,早兩年也許惦記着自己的死,所以沒有大的動作,什麼都沒有做,可如今也許已經將自己忘記了,即使是自己站在他的面前,他也不會想起來他們之間的山盟海誓,可以有三宮六院的時候,他又怎會放棄呢。

万俟錦繡神色自然,聽完百里廣袖要納妃的事情之後,面不改色,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彷彿什麼都沒有聽到一般,臉上竟然還有一絲的笑意,竟好像是非常滿足一樣。

那範公公自然就猜不透了,看着万俟錦繡這樣不禁好奇的問道,“娘娘不打算做點什麼?”

万俟錦繡倒是有些詫異的看着範公公道:“何須做什麼?皇帝三宮六院不是再正常不過,百里廣袖也是皇帝,他現在不過只有我一個妻子而已,多幾個女子又何妨,那纔是皇帝。不是說朝堂上大臣們都想他選秀納妾麼,現如今大家該是皆大歡喜纔對。”

“這……”範公公一時語塞,許是這兩年來,皇帝一直都沒有過要女人的想法,讓所有的人思維都定格在皇上是個性情寡淡的人上面,讓所有的人都認爲皇上比普通人還要普通,以爲只要一個妻子就夠了,當真這麼一說吧,嘿,好像也是,百里廣袖也是皇帝,皇帝怎麼就不能三宮六院了,万俟錦繡就算當真是皇后,出於大義她也不該是去阻攔皇帝納妃的事情,反倒應該是支持皇帝,這才能顯出她的大度來。

更何況,皇宮裡面畢竟皇帝纔是最大的,歷史上沒有多少個皇帝是妻管嚴的,皇帝若說要娶別的女人,那個皇后能夠阻止得了。

範公公搖着頭離開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皇帝要納妃,誰能阻止。

這天下皇帝纔是最大的,範公公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些犯渾兒了,居然會想要讓万俟錦繡去阻止皇帝納妃。

万俟錦繡看着範公公離開轉身坐到了一把瑤琴的邊上開始撥弄了起來,走出來的音樂多少帶着自己的感情,總有些悲從中來。

院外,百里廣袖緩步走過,聽見那樂聲的時候駐足,正巧撞上來從裡面出來的範公公,百里廣袖道,“誰在撫琴?”

“錦繡娘娘。”範公公如實說道。

百里廣袖斂了斂眉,道:“你可聽出了悲傷的感覺?”

範公公正想白上一眼百里廣袖,他說:“錦繡娘娘現在的心境必然是不好的,自娘娘回宮之後,選擇了這個僻靜之地住下之後,皇上就再未見過娘娘,娘娘思念皇上,奏出如此悲涼的樂聲也是理所當然的。”

“這就是她的心境……”百里廣袖喃喃的說道,剛毅的臉上如同蓋上了嚴寒。

“皇上可要進去看一下娘娘?”範公公引導着問道。

“不了。”百里廣袖卻搖着頭走了,沒有再多做停留。走了幾步之後,又問範公公道,“你是將我與林青青大婚的消息告訴了她了?”

範公公心下一驚,以爲皇上怪罪,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說自己只是覺得娘娘是該知道的,覺得万俟錦繡可憐才會這樣說的。

百里廣袖並沒有責怪範公公,只是點了點頭說沒事,這才又走了。

林青青聽說了百里廣袖要納自己爲妃,第一時間衝到了万俟錦繡的宮中。

万俟錦繡還在撫琴,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林青青,擡頭看了一眼林青青,並沒有放下自己手中的琴,繼續彈着,而林青也並沒有打斷万俟錦繡的琴聲,跟万俟錦繡行禮之後就站在了一邊,等待着万俟錦繡將一曲歌奏完。

隔了好一會兒之後,万俟錦繡才收住了的調子按住了琴絃,隨即擡頭看着林青青。

林青青先是說了一下自己的姓名,然後又解釋道:“或許娘娘不曾聽過我的姓名,不知娘娘可知外面謠言……”

沒等林青青說完,万俟錦繡已經站了起來,看着林青青道:“我自然是聽過的,那麼滿城風雨的,我怎能不知道呢。倒是沒有想到,林青青居然就是你,額頭上的傷怎麼來的?”

林青青說起了當時被百里廣袖砸的情形,万俟錦繡聽了之後笑着說林青青倒是一個不怕死的女子,隨後走到了貴妃榻邊上,讓林青青過去坐,一邊給林青青倒茶,一邊說道,“你這當口找我來,是有什麼事?”

有些人一眼就是能看出對方是個怎麼樣的人的,万俟錦繡看到林青青的時候,就知道林青青不是那種喜歡勾心鬥角的女人,一看就是非常的直率的,那一臉無辜的表情,也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林青青說:“皇上是個好皇上,我不知皇上爲何說要納我爲妃,但是我並非是要想搶娘娘的風頭,我知道娘娘與皇上曾經是非常的相愛的,如今不過是重逢之間的倦怠期。請娘娘不要誤會我……這,我似乎有些胡言亂語了,那個,娘娘,我真心希望您更皇上在一起。”

林青青說的其實挺語無倫次的,大概是初次見到万俟錦繡有些緊張,說了一大堆的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說什麼了。

万俟錦繡只是微微的笑着說道,“喝杯茶吧,這是我託人從宮外送進來的,味道不錯的。”

說着自己先飲了一口茶,不急不躁的。

林青青見万俟錦繡這般閒散倒也稍微放鬆了一些,跟着万俟錦繡飲了幾口茶,隨後看着万俟錦繡等着万俟錦繡說話。

好久之後,万俟錦繡才說道:“皇上納妃的事情我干預不得的,你若是喜歡皇上那便跟了皇上再好不過,你若是不喜歡,你自己好好的跟皇上說說。皇帝三宮六院,有個幾百個妃子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我毫無理由無阻止,而我也不會阻攔皇上做任何的事情的。你是個好姑娘,怎樣做你自己心裡衡量着就是。”

万俟錦繡說的漫不經心的,好像這些事情都與她無關一樣,她不過是在邊上看看,什麼都插手不得。

而她的話也是很誠懇的倒是沒有一點弦外之音,林青青看着万俟錦繡一下有些爲難。

兩人安靜的喝茶的時候,那邊的百里廣袖去找林青青沒有見着林青青的影子,好久才問到了人知道林青青朝着万俟錦繡這邊來了。

宮女太監們的八卦又多了,又是一場賭局,聽說林青青去找万俟錦繡了,大家都很好奇到底結果會怎麼樣,有人說林青青必然會灰頭土臉的從万俟錦繡那邊出來,也有人說是万俟錦繡會擺百里廣袖訓斥一頓,爲了瞭解到最真實的情報,有人偷偷的跟在皇帝跟範公公的後面前往万俟錦繡的小院。

百無聊賴的宮廷生活中,八卦就成了最好的調味劑,爲了八卦,不少人不惜豁出去了自己的性命,不畏艱險的追求着真相,絕對是有現代生活中的狗仔隊的職業操守的。

百里廣袖跟範公公進了宮苑之後,外面就跟炸開鍋了一樣,一個個的宮女太監膽大妄爲的靠在門邊,你推我,我推你,吵嚷着要看裡面的情況。

範公公在裡面轉了一個圈,聽見了外面的動靜,從裡面走出來道:“吵吵吵,吵什麼吵,當這裡是菜市場呢,小心皇上出來的時候,你們腦袋搬家!”

所有的宮女太監都立刻閉嘴了,幾個膽子大的太監追問道:“範公公,你怎麼不進去呢,快去看看,裡面發生了什麼事呢!”

“很好奇麼?”範公公道,“要不要跟我進去啊?”

“真的啊,承蒙範公公照顧——”

“照顧你個頭,不好好幹活跑來這裡找死,想的美,都給我去忙你們的,裡面發生什麼事情,我出來了你們自然會知道,好了好了,都給我散了!”範公公揮着手,趕蒼蠅一樣的趕着所有的宮女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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