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乾燥的天氣就讓人心煩意燥的,現在看着班羿翰說出要他們送走的話,讓雲思米的心裡更加的煩躁,爲什麼事情一定要走到這一步的呢?爲什麼就不能讓他們好好的過個日子的呢?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是不是覺得我們母子倆讓你厭惡了?”她的口氣很不好,眼淚一瞬間就要崩塌出來,還好的是她及時的忍住了,不管怎麼樣,都不能哭!她就想坐起來離開這裡!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班羿翰趕緊就攬住她的腰,就是不讓她脫離自己的懷抱。
雲思米這可是在氣頭上,怎麼可能安然的讓他抱的呢?他抱,她推,反正就是不能讓他舒心就是了。她再推,他繼續不放,氣得她狠狠的錘了他幾下,卻又怕傷着他,也只是做個樣子罷了。
“好了好了,是我不好,我不該說這樣的話。”其實,他有他的思量,估計這個黑水河之戰,會成爲最後一戰,也不知道會打多久,但是隻要贏了,那麼整個金元國就會被長驅直入,直接滅國。
雲思米被他抱在懷裡,狠狠的藥了他肩膀一口,這個男人怎麼就那麼狠心的呢?這樣就要自己離開他?
只是這個時間過得真的太快了,轉眼間天兒就已經兩歲了。兩年的時間,改變了很多的事情。邊城已經發展成這一片的貿易中心,周邊小國的貿易都願意來這裡。不僅僅是因爲這裡有強大的軍隊在守護,更重要的是這裡的環境很輕鬆,對商人不是那麼苛刻。
過去戰亂的邊城,已經見不到一絲一毫的影子了。熱鬧的街道,人來人往,如果不是時不時就有軍隊巡查的話,還真的讓人忘記了,這個時候,紫源國還在攻打着金元國。
本來這場仗,他們預計是三年打完的。現在不過是兩年多點的時間,戰爭卻是已經到了尾聲了,也不知道是班羿翰太厲害,還是金元兵真的太菜了?反正現在金元兵死守着黑水河,那個地方易守難攻,就算是班羿翰要馬上取得勝利,那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戰爭接近尾聲,本來也是該高興的事情,可是雲思米就是高興不起來。他們在這裡還不容易站穩了腳跟,如果真的打勝仗了,那班羿翰自然不會留在這個地方了……那他們該怎麼辦?
她不想問班羿翰,他只會讓他們母子兩人走。他也不想想,現在讓她怎麼能離得了他?如果他真的有什麼意外的話,那她自然也是活不下去的!
這兩年多來,大大小小的戰役,班羿翰不是沒有受過傷,最嚴重的時候,雲思米就是抱着和他一起死的念頭的。只是這些,她是不會告訴他的。
京裡的皇上就好像是懸在他們頭上那把明晃晃的刀一樣的,明明就是打了勝仗,明明就是有功之臣,爲什麼她就是做不到心安理得的等待班羿翰班師回朝的呢?
“不要打了好不好?就讓金元國這樣苟延殘喘,好不好?”她哀求的說道。這是安定國當初的主意,那時候,她覺得很不應該,可是現在這樣的情況,就算是給金元國一口氣,應該沒有什麼問題的吧?
班羿翰放開了她,眼眸中透着不解,深深的望着她,說道:“米兒,你怎麼會這樣想?”
這樣的話不輕不重,卻帶着苛責。
雲思米的臉色一百,她怎麼想?她還能怎麼想?她幾乎就是低吼出來:“我還能怎麼樣,我不要離開你,我只是要我們一家人生活在一起,難道這樣簡單的願望,也不能實現的嗎?你想過沒有,狡兔死走狗烹,之前就是因爲忌憚金元國,我那時候纔沒事的,如果金元國沒有了,那那個人會做出什麼事情!”
她也不願意把人陰謀化,可是這一路走來,那些事情卻讓她不得不提防。
班羿翰沉默半天,卻是怎麼也說不出重的話了,最後只能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說道:“不管在什麼時候,能平平安安的過日子,那纔是老百姓最想要的生活。你現在已經讓他們安居樂業了,只是外面的敵患,卻是你沒有辦法的。不要這樣苛責自己,我會保護好你們的。”
雲思米轉頭看着窗外,這裡的天氣多幹燥,之前她來的時候,臉上手上都不斷的脫皮,還好用了一些牛奶加玫瑰花做成面膜塗臉,補充了水分。當然,這個辦法也立馬就被蒲世栩告訴給蒲世章聽,據說在玫瑰開花的時候,他們又賺了盆滿鉢滿的。當然,這裡自然會有云思米的一份。
去年,小麥和菜花也豐收了,她還帶着老莫他們榨油。還讓蒲世栩買了好幾車的黃豆過來,做醬油。她在這裡,就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一樣的去建設,不遺餘力。
可是現在,卻是面臨着說走就要走的情況。
“我們都不要走好不好?在京城裡的什麼高官厚祿,我們都不要,我們就自請守着這個邊城,一輩子守着,我們那裡也不不去,好不好?”她以爲不去京城去邀功,讓狄竹和滕央去,這樣就沒問題了吧!只要她們不離開這裡,只要不去京城,只要不遇見那個人!
“好好好,我們不去京城,不去。我們一家人,永遠在一起。”他看着這樣的雲思米,心中劃過苦澀,她這是在怪他沒有能力保護她嗎?她不知道,就算是他死,也要護着她!死也要護着她!
如果在京城真的發生什麼事情的話,他早就已經爲她和孩子鋪好了後路,只是這些都不能告訴她。
雲思米越想越覺得這樣可行,也讓班羿翰當即就同意下來。這樣一想,她的心還是放下來了,對於戰爭的結束也不是那麼排斥和恐懼了。
不過,雲思米畢竟還是天真了,她真的以爲,只要她不去京城,那麼他們就會一直幸福的生活在邊城的想法真的太簡單了。
誰也沒有想到,皇上,居然會親臨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