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初冬到達陳州並開始了他的奮鬥,季非夜在雲京卻是一個腦袋兩個大。
首先,她病了,不過是小病,風寒。
這等換季的時節,一不小心就會得個風寒什麼的,季非夜沒怎麼在意,大晚上的往宣帝的寢宮跑了一趟,結果當晚就燒了起來。
宮中太醫過來看過,說她是風寒入體,給開了藥。
這會兒好不容易高熱退下去了,季非夜一臉無力的靠在牀頭,永寧坐在她的牀前,從服侍的宮女手中接過藥碗,“三娘,該喝藥了。”
季非夜默默的瞥了永寧一眼。
自從永寧知道她討厭藥的苦味之後,便一日三餐的過來監督她喝藥。
“已經不那麼燙了。”
季非夜接過藥碗,一臉的大義凜然,一口把碗中的藥悶了下去,然後趴在牀邊狂咳不止。
那感覺,就像是要把心肝脾胃都要咳出來一般。
永寧在季非夜的背上不斷的輕撫,想讓她舒服一些。
好不容易咳停了,季非夜撫了撫胸口,似乎是確定自己不會再把藥吐出來了,然後再靠到牀邊,“你皇兄怎麼說?”
永寧面色一黯,搖了搖頭。
半個月前,軒轅澈出發前往燕西,預備今冬結束同狼族持續了長達十幾年的戰爭。
走之前軒轅澈還真的把一些重要朝政的決策權給了季非夜,季非夜臨危受命,好在軒轅澈給她指了一條明路,直言她不明白可以去問宣帝。
所以她會跑去找宣帝,正是因爲南風遙跟她來商議來年各軍的軍餉,直接把季非夜問傻了眼。
這會兒季非夜腦子轉過彎來了,軍餉這麼重要的事情,軒轅澈竟然沒有和戶部尚書商量好,而且這不還有兵部的事情嗎?怎麼跑過來問她來了?
“算了,扶我起來,我去找他。”
“三娘,你還在生病。”
季非夜嘆了一口氣,“那你能讓南大人不再來找我嗎?”
永寧默默搖頭,她做不到。
“就是這樣了啊,正好我這個模樣去你皇兄那裡,說不定還能讓他心生惻隱,拒絕的念頭沒那麼堅定了呢?”
永寧拗不過季非夜,吩咐人把她包的嚴嚴實實,務必不能讓她再吹任何一點風,又讓人擡着軟轎過來,把季非夜擡去了宣帝的寢宮。
宣帝寢宮這邊人愈發的少了,靠近的時候,永寧不知道爲什麼竟覺得有些荒涼的感覺。
軟轎停下之後,季非夜才扶着有些沉重的頭從裡面走出來,擡頭看了一眼殿上的牌匾,竟然覺得頭暈眼花,心想不管是多厲害的功夫,遇到風寒也只能兵敗如山倒啊。
在寢宮伺候宣帝的依舊是德妃和她的人,至於公主殿下,早就被送到了太后那裡,約莫有半年都沒見過自己的父皇母后了。
季非夜在宮女的攙扶下慢慢走上臺階,穿過宮殿,停在了宣帝的寢宮門口。
“陛下,季非夜求見。”季非夜推開宮女,恭恭謹謹的行了一禮,然後等候裡面的答覆。
厚重的布幔後面,久久都沒有傳來聲音。
季非夜提高了聲音,又說了一句,等候半天,依舊沒有回覆。
永寧看着季非夜強撐着站穩的模樣,忍不住掀開布幔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