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業並不嚴格看重階層,士農工商的階層之間差別並不是很明顯,比如說江南徐家子弟讀書,卻也經商,卻能成爲永寧長公主的駙馬。
所以這些種田困難的婦女,選擇做工來養活全家,並不會受到任何階層的鄙視。
回去的路上,孟初冬一直在想着,如何讓這種能讓普通老百姓的賺更多錢,能提高生活的工坊更多一些。
不過最基本的,還是要提高農作物的產量,然後從農產品的創新當中去發現更多致富的道路。
賀鬆也在念叨,孟初冬一時沒聽清,不由多問了一句。
“我想不去科考了,總覺得跟在公子你身後做事情能比從書中學到的更多。”
賀鬆這個想法,孟初冬不知道該怎麼去評價賀鬆的想法,不過他還是說了一句,“古人云,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這句話還是有道理的。”
“我就是覺得……經過這段時間,我才知道好多事情書中都沒教過我們要怎麼做,不跟着公子你,我都不會知道,對於一個縣城來說,爲了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我們需要做這麼多工作。”
“這些是不去實踐,我覺得我大概永遠都不會知道的東西。”
孟初冬輕輕拉了拉繮繩,讓馬放慢了腳步,緩緩走向縣城。
如今從風車承包的那座矮山到花都縣這一截官道已經修好了,寬闊平坦,馬兒跑起來十分輕便。
“賀鬆,在我看來,讀書就像是修路的基石,我們將這條路修通了,修的寬敞,才能迅速的走過去。”
“如今我做事情,多數時候也是摸着石頭過河,但是對我而言,這河水的深度頂多只到小腿,或者只蓋過了腳面,這不是因爲河淺,而是因爲我提前在河裡投下了許多石頭,這些石頭就是我讀的那些書。”
“我不認爲讀書就一定能知天下治天下,但是書裡總結了前人無數成功或者失敗的經驗,他們的經歷像是一面鏡子,我們對照自己的想法和行動,總能看出錯誤或者進步來。”
兩人一直討論着這個問題直到回了孟初冬家。
季非夜見賀鬆一副所有所思的模樣便隨口問了一句,“他怎麼了?”
“他不想繼續參加科考了。”
“爲什麼?”季非夜詫異的問了一句,“是因爲太忙沒空看書嗎?”
賀鬆連忙搖頭,“不是的,我只是覺得跟在公子後面能學到更多。”
“那你也不能跟着夫君一輩子啊!”
“啊?不行嗎?”
一時間三個人都愣了,孟初冬想了想,“賀鬆,跟在我後面一輩子這種事情,你確實想好了嗎?”
倒是季非夜一臉的恨鐵不成鋼,“有句話怎麼說來着,不想當將軍的兵不是一個好兵,你倒好,想給夫君當一輩子的副手啊你!”
“可是我現在就覺得挺好的啊。”賀鬆的聲音有點兒弱。
孟初冬和季非夜一起搖頭,“一時的想法不能代表一輩子,關乎你自己一輩子的事情,賀鬆你還是要仔細考慮比較好,最好能和賀叔商量一下。”
“不要沒事就和賀叔對着幹,賀叔他能把花都縣在海寇手中保存下來,能讓你哥哥從軍,讓你從文,說明他其實是一位很開明的家長,也是一位睿智的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