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葫蘆島的最南端,海上的風一下子大了起來,沈居哲便領着黃景山進入船艙當中休息一會兒。
“預計到瓊島的時間跟往年沒啥區別,上島了一時半會兒是不能休息的,雖然獻禮和晚宴都在晚上,但是在休息的院子裡,也是不能輕鬆的。”
“等會兒會有人送飯食過來,黃公子趁機好好休息一會兒吧。”
黃景山應了一聲,等沈居哲離開之後,才坐到那房裡的榻上,躺了下去。
他雙手枕在後腦勺後面,一雙腿架在榻上,可謂是絲毫沒有所謂貴公子的風度了,只是這會兒黃景山心裡也挺亂的,就顧不得自己的姿態了。
沈居哲剛剛說的那些,有的事情他知道,也有的不知道,比如鄭家有私兵這回事,他能猜到,但是具體的數字猜不到,他想着不過六七千人罷了,但是沈居哲說是三萬,他這心裡就開始打鼓了。
這鄭無命,真的會爲孟初冬和季非夜所用嗎?
鄭無命有三萬多私兵,那楚王餘孽有六七萬人,兩處的兵合在一起,那就是十萬人!
十萬兵啊,整個黑水軍也就十五萬多兵,燕西那邊加在一起也就不到二十萬,這一處,就幾乎佔了大業這些軍隊的三分之一了。
難怪他表哥這麼些年,都從來不提要動增州。
他們連增州的底子都沒摸清呢,怎麼動?
隨後黃景山想到已經被鄭無命帶到了瓊島上的蟬娘,那麼蟬娘知道鄭家的情況嗎?她只是爲了接近江懷信纔到的增州嗎?
除此以外,她還有什麼目的呢?
黃景山腦子裡各種思緒雜亂,一時間根本有些理不清。
他恨不得這會兒孟初冬就能在他邊上,這樣他也好有個人可以商量一下接下來該怎麼做,就連現在,他都沒想好到了島上,該怎麼去找蟬娘,找到了蟬娘之後又該問什麼纔好。
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黃景山開始梳理自己的目的。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的時候,艙門被敲響了。
黃景山想起來沈居哲說會有人送飯食過來,便起身過去開門,那僕人長的其貌不揚,手中提着個食盒,低聲喊了一聲黃公子之後,便將手中的食盒拿了起來。
黃景山給他讓開了路。
船上不穩,所以餐具都是特製的,只見那僕人熟練的將食盒打開,裡面的木碗木碟拿出來,卡到特製的桌子上的空格里,正好嚴絲合縫。
“你叫什麼?”黃景山似是隨意的問了一句。
“我叫澤流。”
“那個澤?”
“兌卦爲澤的澤。”
黃景山明白了,當下淡淡的開口,“你在船上呆了多久了?這樣吃飯挺無聊的,你給我說一些船上的故事吧?”
隨後他皺了皺眉,“門開着風有點大,你去把門給關上吧。”
澤流便走到一旁關上了房門,然後壓低了聲音,“黃公子,我已經收到澤空傳來的消息,不過到了瓊島,我們不能下船,只能在船上等着,但是島上有咱們的人。”
說完,澤流將一張紙條從食盒下面抽出來,遞給了黃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