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候,小孩子死了,家裡是不辦葬禮的。
司馬茹今年才十歲,連生辰都還沒過,她未曾對父母有過贍養盡孝,身後也無子女,於人世也無甚功績,甚至連司馬家的祖墳都不能進。
司馬二夫人接連受到打擊,早上聽聞司馬茹自盡而死的消息之後便暈倒了一次,之後她勉強自己爬了起來,安排人去給司馬茹置辦了上好的棺材,又找了擅長看風水的人選了一處風水極好的墓地,甚至自己親自去給司馬茹換上衣服,把那個眼睛再也不會睜開的孩子抱到了靈堂,說自己親自爲她守三天三夜。
司馬翊從江州回來了,才進門就聽到這麼一個噩耗,他先穩住心神,去和司馬正見了一面,瞭解了一下事情的始末,然後才進了屋。
司馬翊的妻子早就得了消息,在門口迎接司馬翊。
司馬翊看到妻子,神情一軟,“玫兒,你還好?”
“我還好,之前小妹妹出門,我就守在家裡陪着娘,後來小妹妹出了事情,娘叫我不要插手,我便沒有管,誰知道今天一早……就傳出來小妹妹自盡的消息。”
司馬翊伸手撫了撫自己妻子的背,他感受出來,她其實有點兒慌,“別怕,你過去那邊了?”
“娘暈過去了,家裡沒人主持,我就親自過去了一趟,小妹妹她……她是用二妹送她的那匹朱雀火做成的紅綾自盡的,她身上穿的不是自己的衣服,是二妹的衣服。”
這纔是讓她最覺得毛骨悚然的地方,爲什麼司馬茹自盡,卻要穿司馬芸以前的舊衣裳?
司馬翊眼神一閃,“以前二妹和五妹經常做一樣的衣服,你會不會看錯了?”
“沒有,五妹身上穿的明顯不合身,比她自己的衣服大很多,怎麼會是她自己的呢?”
“娘說什麼了嗎?”司馬翊想了想問道。
“娘什麼也沒說,但是我看娘好像沒有特別驚訝,也沒有忌諱這個……還吩咐我們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二妹,是……我總覺得有些奇怪,這心裡毛毛的。”
司馬翊伸手抱住了自己的妻子,“玫兒,不用怕,不會有事的。”
等安慰了自己的妻子,司馬翊並沒有就此歇下,按理來說司馬茹連靈堂都不該設,直接擡到山上纔是正理,但是這會兒司馬二夫人卻要堅持給司馬茹守靈,他爲人子,於情於理都該陪着一起過去。
所以他勸着妻子休息之後,又重新出了門。
雖說因爲年紀小不辦葬禮,所以家中並沒有掛白燈籠之類,但是司馬翊走到司馬茹的院子門口的時候,就發現司馬茹的院子裡裡外外都掛上了白幡和白燈籠。
昔日種滿了花草的院子,如今把裡面的花全部搬了出來,只擺了幾盆白色的菊花,綠色的樹木和白色的花,以及乍白的白幡白燈籠相映,莫名給人一種凝重的氣氛。
司馬翊凝神聽了聽,整個院子裡幾乎沒有任何聲音,有一種死寂的感覺。
就在這樣凝重的氣氛當中,司馬翊走進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