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州多山,山中多密林。
孟初夏自雲林鎮離開之後,就一直被韓熙追在身後,因此他不得不鑽入了密林,以此躲避韓熙的視線。
這一日,他們終於暫時擺脫了身後的追兵,選了個地方坐下來歇息一會兒。
孟初夏啐了一口,“媽的,就跟蒼蠅似的。”
他原本帶了十幾個人,在孟初冬那裡一下就損失了四個,後來又在這逃跑的路上損失了兩個兄弟,這會兒加上孟初夏自己,一行人也只有十個了。
他剛說完,便有一人輕輕咳了一聲,孟初夏立刻就閉了嘴。
過了一會兒,孟初夏纔開口,“松本先生,這一次是我的錯,以後再不會了。”
鑑於孟初夏認錯態度良好,那位被稱爲松本先生的男子這才嗯了一聲,然後取下了頭上的斗笠。
只見他容貌確實與中原人有些差別,而且他身上穿着的黑色衣服和大業這邊也有一些不同,而他腰間掛着一柄武士刀,更是與中原刀劍不同。
這位松本清志正是海寇當中的一位武官,這次跟着孟初夏來牧州,卻是有所圖謀。
“孟先生,”松本清志的漢語說的不是很好,咬文嚼字都有些奇怪,“只這一次,沒有下一回。”
孟初夏趕忙點頭,“那是自然的,這次是我太魯莽了,我沒有弄清楚情況,就貿貿然帶着大家去了,還害死了幾個兄弟,都是我的錯。”
“技不如人而已。”那些人並不是松本清志的屬下,他對他們的死活並不怎麼在意。
而且在這羣人當中,他的武藝是最強的,孟初冬受傷的那一刀就是他傷的。
因此那些人聽了他的話,明明心裡氣得要死,卻也只能低下頭,爲自己逝去的弟兄們默哀一會兒,至於孟初夏,他早就捧着松本清志繼續說了。
“孟先生,”松本清志打斷了孟初夏的話,“如今我們在林中,你可記得去龍穴的路?”
孟初夏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松本先生,別的我不敢打包票,就這個我敢說,就算是閉着眼睛,我也能把地方給你找到。”
松本清志嘴角露出一點笑意,“那就好,時間不早了,孟先生休息吧,我去守夜。”
孟初夏本來還打算說什麼,但是看到松本清志重新戴好斗笠,走到一旁坐下,將手中的武士刀放在一旁,便不再說話,自己找了棵樹根坐了下來,又把棉服裹緊了。
正月裡的夜晚還是很冷的,爲了不引起身後追蹤者的注意,他們又不敢點火堆,就只能靠着自己的體溫熬着。
孟初夏一晚上起身走了無數次,每一次剛剛閉上眼睛睡過去,就被凍醒過來,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他纔敢大動作的活動活動了身體。
“孟先生,我們往哪個方向走。”
孟初夏擡頭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林中那些樹的情況,不一會兒便指了一個方向,“往那邊走。”
松本清志沒發表什麼意見,只是點點頭,率先往前走。
孟初夏趕緊跟了上去,其他人也沉默的跟着往前走。
直到這羣人的身影消失在密林當中,距離他們昨晚休息的地方不遠的一棵大樹上,兩個人影輕巧的跳了下來。
兩人對視一眼,一人繼續跟上去,另一人卻轉身往來時的方向飛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