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非夜徹底震驚了,“等等,你回來的時候那個女人已經在你家了?也就是差不多一個月了?”
袁嫂子點點頭,“是啊。”
“可是……”前兩天,她辦喬遷宴的時候,好像沒看出來袁嫂子有什麼不開心。
“原本我以爲他只是想納個妾,男人想納妾,那就說明了他的心已經不在你身上了,強求也無用,這點我已經看開了。”
“反正我已經有了一雙兒女,以後就算是老了,也有兒女養我,不需要指望他什麼,可是他昨天卻跟我說,要讓那個女人當平妻!”
“等等……”季非夜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他有別的女人了,你不難過嗎?”
袁嫂子不是說過,她的丈夫是她看上眼的,那至少也是喜歡的吧?
喜歡難道不會有佔有慾嗎?
“難過啊。”袁嫂子回答的理所當然,“自己的男人有了別的女人了,哪有不難過的呢?可是這麼多年,他在家的日子寥寥可數,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有多少念想最後都成了無望,慢慢的也就不那麼念着了。”
“也許喜歡真的能隨時間變淡吧?每日伺奉公婆,教養兒女,還要抽時間管着家裡那麼十幾口人的吃喝,以及縣城裡鋪子的收益等等,也就沒有時間去想他了。”
季非夜有些無話可說,她想,袁嫂子大概只是想找個人傾訴一下,那她就當個好好的聽衆好了。
“既然不在乎他了,那他……”
袁嫂子搖搖頭,“三娘,這是不成的。”
“棠兒纔是我和他的嫡子,他這偌大的家業,以後都是棠兒的,那個女人的兒子算是個什麼東西?若是個妾,等她兒子長大了,一些錢打發出去自己成家立業便可,若她成了平妻,她的兒子也就能分家產了,原本這些都是棠兒的,憑什麼她的兒子能摻一腳?”
原來是爲了家產嗎?季非夜心想,這可真是複雜啊!
“那你不同意的話,他是不是就不能把那個女人當平妻娶進門啊?”
袁嫂子有些絕望的搖搖頭,“他和那個女人在外面已經辦過禮,從官府那裡過過了,這一次回來只不過是告訴我一聲罷了。”
季非夜突然想到一件事,“你伺奉你公公婆婆這麼多年,感情總比那個女人要深厚吧?你公公婆婆也不支持你?”
袁嫂子諷笑出聲,“他的父母自然是向着他的?不過是因爲我反對那個女人進門,今天一早那個老婦竟然指着我說,要把我休了。”
“憑什麼啊?你又沒犯什麼七出之條,他們憑什麼休了你?”
“正是如此,我楊玉然八年來在他們袁家辛辛苦苦,他們一句話說要休了我就能休了我嗎?”
季非夜聽着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她一直對所謂的男尊女卑感受不是特別明顯,偶爾因爲桂花嫂子是寡婦聽別人嘴碎那麼一兩句,她都被桂花嫂子給拉住了。
如今袁嫂子這件事發生在她眼前,真是給她上了深刻的一課,那就是在這個時空,女人的地位到底低到了什麼地步。
就因爲袁嫂子的丈夫在外面有了女人,他們家人不僅要她歡歡喜喜的迎接那個女人進門,還要把原本屬於她的權利分出去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