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暄勒馬止步,逼得後面的馬車也都跟着停了下來,連盛回過頭,就看到自個兒寶貝閨女趴在馬車窗戶上,吐得一個昏天暗地。
“嘔……嘔……”
一聲聲嘔吐,伴隨着一聲聲流狀物灑在地上的聲音,弄得大家都有些反胃。
連盛蹙了蹙眉,翻身下馬,將繮繩丟到了另一側的阿遜手裡,轉身也朝着馬車走了過去。
“繡兒這是怎麼了?莫不是生病了?”
此時錦繡已經被趙明暄抱着出了馬車,放到了地上,腿肚子都在打顫,根本就站不住,嚇得趙明暄急忙攬住了她的腰,替她穩住了身體。
“沒、沒事,我怕是有點暈車了。”
錦繡在自己吐得稀里嘩啦的時候,就猛然想起來一個事兒。
前世,有一種病,叫做暈車。
在上大學之前,她以爲暈機暈的是汽車的動力燃料汽油的味道。
直到上了大學,有一次和一個家住貴州的同學做一輛車,看到她同學的那副模樣,她才知道,原來還會有人暈火車!
火車,在她上大學那個年頭,已經是電力帶動的了。
就無所謂暈油一說了。
爲此,她特意找了度娘問了問。
才知道不單單有暈車一說,還有暈機,暈船,暈各種交通工具,甚至是載人航天飛船,火箭。
暈的原理,並非是燃料的味道,而是乘坐工具時,交通工具進行的加速運動。
所以,暈車等症狀也被稱作暈動症。
“暈車?這……還有這種事嗎?”
錦繡點了點頭,她本來也是不信的。
可是她現在這個樣子,由不得她不信啊。
本來她還以爲是前天與趙明暄歡好的時候沒蓋好被子着了涼,所以昨日開始就暈乎乎的,頭重腳輕。
可以前她也不是沒有着過涼,也不至於這樣啊。
所以她猜測,自己多半是得了那個勞什子的暈動症。
“那要不然咱們到下個集鎮歇會兒吧,你也好休息休息。”
連盛看着錦繡憔悴的臉色,有些不忍心繼續趕路。
不過是回不去過年了而已,總比不上閨女重要吧。
錦繡卻搖了搖頭,“我沒事的,繼續趕路吧。”
如果真是暈動症,只怕休息了也不好使,不如一氣走到地方來得便宜。
等到了江南,她再好好休息便是。
“錦繡,你別硬撐,我看你臉色蒼白得很,還是歇會兒吧。”
趙明暄看着她脣上有些泛白,不由覺得心疼。
有些後悔提出去江南這個事兒,這也太遭罪了。
“沒事的,回頭到了集鎮上,你派人給我買鞋酸桔子來,我試試吃了管不管用吧。”
趙明暄想再勸兩句,卻被她擡手打斷了。
“我不想在路上過年,不舒服。”
也許,這輩子她就在江南過那麼一回年,她纔不要因爲這事兒給錯過了。
趙明暄不好跟她犟,便將她重新抱回了馬車裡。
“六郎,好好照顧着你娘,八郎九郎,娘不舒服,你們莫要吵她了知道嗎?”
兩個小的正要點頭,就見一個小小的身影順着車壁爬進了車裡。
“爹,把小八小九丟到後面的車裡與雁姨一起,我和翕哥哥來照顧孃親吧?”
粉妝玉琢的小念惜嬌聲嬌氣的說着話,人已越過了趙明暄,蹲到了錦繡的身旁,手裡拿着一方自己繡的小手絹替錦繡輕輕擦拭着額頭和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