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百姓,圍住了整個人碼頭的河岸,隔着老遠,他就聽到了他們熱情的動靜。
但是既然如此,他也沒辦法阻止,只能先下船。
本想下船之後,再讓人勸解大家夥兒回家去,卻沒想到這雙腳剛剛踏出船艙,就看到一個姑娘被人擠得掉下來。
那一刻,他幾乎沒空思考,上前一把攬住了姑娘的腰,將人救了下來。
可姑娘卻跟傻了一樣,直愣愣的望着他。
他卻只覺得被她接觸到的手臂不適的很,耐着性子低聲問了一句,就把人一把推開,別過了身子。
“姑娘,既然沒事,就在後面等一等,等人羣散了在回家吧。”
畢竟是爲了他而來的,他到底不忍見她跌入河中。
但他真的任何別的想法都沒有,要說有,也只有一個。
那就是……丁榮縣的男女老少,都好瘋狂啊。
可是於嫵卻被他那明明疏離而冷淡的聲音給迷惑了。
更難以想象的是,她竟然就因爲他朝着她不鹹不淡的說了兩句話,從而開始去打聽他的事情。
一打聽,三叔四叔只有一個妻子的事情比他們本身的名頭更加傳的熱鬧。
這麼一來,他倒是沾了他們的光,被於嫵給惦記上了。
聽完於嫵的話,趙雲嶺久久都沒能回過神來。
原來,他們之間是因爲這樣認識的,怪不得她嫁過來之後這般任勞任怨,安分守己。
原來,他之於她,還有過一場救命之恩。
可她卻不知道,那驚鴻一瞥,他都沒有看清她的臉,就把她給推開了。
他關切的那兩句話,也不過是爲了應付場面,畢竟還有那麼多人看着呢。
他想當一個好官,自然要博一個好名聲。
他對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她卻因此……
“你真傻,不過是舉手之勞,值得你這麼惦記嗎?也許,他根本就沒有認出來是你。”
我真的沒有認出來是你,但我如果認出來是你,只怕我也不會娶你。
我只會認爲你居心不良,竟然爲了博出位,不惜以身犯險。
趙雲嶺就是這樣一個對女人天生帶着歧視的人。
於嫵安靜的低着頭,雙手不停的擰着麻花。
聽到趙雲嶺的話,不由得勾了勾脣。
“是呀,我真傻,我竟然以爲那驚鴻一瞥,他對我說那兩句話是因爲關心我,卻沒想到什麼都不是,那就是兩句話而已,是我想得太多了。”
他非但沒有認出來自己,反而對自己極其的厭惡。
可開弓沒有回頭箭,她已經成了他的妻子,沒有退路。
她只能勇往無前。
她以爲只要自己足夠好,他總有一天能夠看到。
可是沒有,她的隱忍,她的努力,她的委屈,換來的不是他的醒悟,而是變本加厲。
他的清冷疏離,他對女人不屑一顧的態度讓她越發不敢提起當初的事情。
然後,她終於把自己逼到了絕路。
她沒了一個孩子,他沒有關心過她一句,反而指責是她不對,是她的錯。
錯就錯了吧,她認。
孩子住在她的身體裡,她卻沒有發現,的確是她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