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剛矇矇亮,羅一和羅二就各趕着一輛驢板車,拉着羅良承、陳老夫人和林洪文等人來到了山圍村,香菱和香秀則各揹着一筐剛從山邊挖來的新鮮野菜徒步跟在後邊。
驢板車上還有一頭被一箭射死的大野豬,兩百斤的白麪和五百斤大豆以及一百斤精緻大米,鄭源說是讓羅震一家給包雜麪包子,其實也是變相在賙濟初到永嶺的羅家,更是藉此機會讓他們一家團聚。
“爹,娘,你們來了!”看到三位老人同時出現在自家小院,羅震和林菀清高興極了,趕緊把他們攙扶下來。
“嗯,來了!”羅良承微微一笑,鄭源這個人情他是不會忘記的。
隨後從驢板車上下來的羅勇澤、羅勇江和羅思雨、羅思容則是一臉興奮激動,這可是幾年來他們第一次走出流村,雖然沒有走出這片大山,只是到相距很近的山圍村,但就好比被囚的鳥兒到了籠外,瞬間就覺得連呼吸都是自由暢快的。
羅良承、陳老夫人和林洪文被扶進羅家竹屋說話聊天,小輩們則在羅雲意的指揮下開始爲做雜麪包子準備起來,炒黃豆的炒黃豆,和麪的和麪,洗野菜的洗野菜,殺豬的殺豬,燒火的燒火,簡直比過年還熱鬧。
山圍村的村民已經多少知道羅震一家的來歷,而對於羅家以及羅家將大禹朝的百姓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即便羅家如今背上通敵叛國的大罪,百姓們心中對羅家還是敬畏許多。
劉小光幾個孩子今日被家中長輩勒令不許來羅家玩耍,羅良承他們從流村出來一次不容易,興許還是唯一的一次,這樣的團圓不應該被外人打擾。
“大哥,我怎麼沒看到誠爺爺?”負責炒黃豆的羅勇霆看着負責燒鍋的羅勇澤問道。
“聽林爺爺說,誠爺爺這兩天被鄭總兵派出去辦事了,今天應該能回來吧!”林誠在流村是個特別的存在,他也是鄭源特許能經常走出流村的唯一一人。
羅勇霆點了一下頭,作爲一個練家子,他能看出五十多歲的林誠不但會武功,而且武功還在羅震之上,這些天他一直想找機會跟林誠討教幾招。
羅雲意提煉出的食用鹼面至少有三四斤,包包子是足夠了,調料包她也一下子拿出了四包,並且全都交給了羅思玥和陳嬤嬤。
看着炒熟的黃豆磨成粉末,陳嬤嬤直誇羅雲意心思巧妙,這可省下不少的白麪,不過調餡的時候,陳嬤嬤又心疼那些調料包和精鹽,雖說鄭源對羅家不錯,但這調料和精鹽吃完可就沒了,留着煮幾頓肉不是更好。
心疼歸心疼,陳嬤嬤還是按照羅雲意要求的放了足夠的調料包來調製餡料,等到中午面發好之後,羅家的女人們就圍坐在院中的大木板上開始包包子,就連陳老夫人都親自動手幫忙。
“這包子還是意姐兒捏的好看,褶子均勻細密,包子又顯得圓鼓鼓的!”陳老夫人看着羅雲意捏成型的包子笑着誇讚道。
“祖母,我不過是熟能生巧而已,真正厲害的是幾個姐姐,第一次包的包子都能拿出去賣了。”羅雲意發現羅家的女人真是心靈手巧,羅思雨和羅思容明明是初次上手包包子,那嫺熟的手法都讓她羨慕不已。
“五妹妹快別誇我們了,你包的包子就是放在宮宴上都不爲過。”羅思雨笑着說道。
“幾位姐兒包的包子都好看!”陳嬤嬤見她們姐妹互誇,忍不住就笑着都讚道。
此刻屋內,羅良承、林洪文和羅震正在悄聲說着之後的事情。
“爹,岳父大人,我打算先去羌吳國找三哥。”羅震認爲只有先找到自家三哥,當年的事情才能發現一些眉目。
“那個逆子!”羅良承狠罵一聲,“他現在杳無音訊,你去羌吳國也未必能找到他,而且你離開大禹朝太久,對現在這個世上有太多不瞭解的東西,無論是現在的大禹朝還是羌吳國,對於你來說都很危險。”
羅家人一直都是羌吳國的死敵,羅震的“死而復生”多少還是會令他們忌憚的,羅良承不想失而復得的兒子再出什麼事情。
“爹,世道再變,只要人心不變,孩兒就能應付過來,而且就算人心變了,我也能保護好自己。”羅震已經不是當初十幾歲還不成熟的少年,他早已經成爲一個心智成熟穩重的男人。
“震哥兒說的沒錯,羅老頭你就別擔心了,羅家的冤屈要想洗刷掉,就必須要有人去查出真相,目前來看,去羌吳國或許比留在大禹朝更能接近當年的真相。”林洪文在一旁勸說道。
三人正說着的時候,林誠腳步匆匆地趕來了山圍村,而且一進羅家竹屋就反手將門從裡面關了起來。
“林誠怎麼了?”見林誠神色有異,林洪文忙問道。
羅良承和羅震也是一臉不解地看向他。
“老爺,老元帥,姑爺,小小姐的三顆珠子全都賣出去了,只不過那買家有些神秘,我只查到是一位年輕人花銀子買的,而這個年輕人很可能是從京城來的。”林誠並沒有直接聯繫買家,而是通過在房州府城結識的一位朋友代賣的。
“京城?”羅良承不禁摸了一下自己凌亂的鬍渣,“那人花了多少銀子買寶珠?”
“三萬兩!”
“三萬兩?!”羅震幾人聽後都是一驚。
羅雲意拿出的珠子的確是世上罕見,如果是在貴族遍地富戶滿街的京城或者一些繁華府城,三顆寶珠賣三萬兩並不稀奇,但在偏僻蕭條的房州卻顯得格外罕見,而且買家又是從京城來的,這讓幾人又變得敏感起來。
“關於這位買珠子的年輕人你還查到什麼?”林洪文眸色也變得深沉起來,這幾年太后和皇帝雖然對他和羅家呈現出“遺忘”狀態,但他很清楚,暗中還是有人在監視他們,羅震還活着的消息想必已經被人快馬加鞭地送往了京城。
“說來也奇怪,什麼都查不到,只是聽他的口音是京城人士,年紀大概十五六歲的樣子。”林誠將自己探聽到的告訴了林洪文三人。
“林老頭,你怎麼看?”羅良承轉向了林洪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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