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老劉家和呂家,現在在小王村裡,都成了傳奇的存在,村裡人原本想着,這兩家發達了,肯定是不會再回小王村這個窮村子的,可是去年兩家卻是回了小王村,買了一大片荒山,建了大大的院子,還拿高工錢請村裡人幫工,連帶着他們也賺了不少錢,聽說柱子媳婦開了成衣鋪子,還要在村裡建作坊,呂秀才家裡卻是準備在後山建果園,到時候還會僱傭村裡的人幫忙,可把村裡人開心壞了。
去過葡萄莊園吃滿月酒的村民,知道了呂秀才家自制的那什麼紅酒,可是賣一百兩銀子一罈,等回來村裡,都傳遍了,包括雙石鎮的人,大部分都知道了,小王村的人在外面,都感覺是自己出人頭地了一般,感到驕傲,他們小王村,也不再是以前的窮村子,以後便多了兩家大戶人家,而且劉家跟呂家這麼照顧村民,以後村民們也會過得更好。
而兩家人回了小王村,並沒有看不起他們窮,仍舊跟以前一樣,所以小王村的村民,對着這兩家人,都是從心裡感激跟敬畏。
春草在外面晃了一圈,春草娘就派了大嬤嬤出來找春草了,說是孩子太小,不要讓孩子在外面吹風,讓帶着孩子趕緊回去,春草只得乖乖帶着孩子回去了,奶孃也將帶過來的羊奶熱了,端了過來,餵了孩子吃了,孩子便睡覺了。
春草娘忙了一陣子過來,便開始給春草訓話,“孩子還太小,身子弱,容易得風寒,所以你別有事兒沒事兒的帶着孩子到處瞿瞎逛。”
對於帶孩子,春草還真是不太懂,連忙笑着應聲,“娘,我知道了。”
春草娘看春草一副不是很在意的樣子,繼續說道,“這倆孩子還算是好的,身體不錯,生下來就沒生過病,這麼小的孩子,這要是生病了,你才知道有多惱火,到時候有你急的,別總把孃的話不當回事兒,知道麼?”
這時大丫在一旁,也出聲說道,“你可真得注意着點,小娃兒可跟大人不一樣,大人一點小病小痛風寒的沒多大關係,小孩兒身子弱,病了可是扛不住,當初我家小平安身子弱,沒少生病,又不吃又不睡的天天哭,藥了吃不進去,沒把我急死了。”
春草聽着大丫這麼說,想着小孩子的抵抗力肯定是很差的,是不該帶着孩子到處跑,還是要養大些纔好帶出去玩兒,這纔將孃的話真心聽了進去。
春草娘可還是不放心春草的,對着大嬤嬤的道,“你是有經驗的,可得好好給我看着她點,這丫頭,都是當孃的人了,自己還跟個孩子似得。”
大嬤嬤應道,“老夫人放心,奴婢會看着的。”
孩子吃完睡了,有奶孃看着,春草便跟着娘出去幫忙招呼客人了。
快到開飯的時候,卻是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春草正在門口跟着村裡的嬸子說話,一個大概是中年滿身肥肉長相猥瑣的男人突然湊了上來,對着春草說道,“這就是春草啊,都這麼大了。”
春草並不知道這人是誰,還是儘量保持微笑,禮貌的開口道,“您是?”
中年胖子笑着說道,“我是你舅舅啊?”
“舅舅?”春草皺着眉頭,來這裡幾年,從來沒聽娘提起過有舅舅啊?但是春草害怕真是舅舅,說不定從多遠的地方趕過來的呢。
然後春草就衝着裡面正招呼客人的春草娘喊道,“娘,舅舅來了。”
春草娘聽得春草的喊聲出來,看到面前的人臉色就變了。
中年胖子卻是湊了過去,對着春草娘道,“妹子,哥哥來看你來了。”
春草娘整個臉色都變得發白,狠狠的開口,“誰是你妹子?趕緊給我滾。”
村裡人聽見動靜,都轉過頭來看向這邊,有的人便開口說道,“這不是回龍村的張賴皮麼?怎麼變成了劉嬸的哥哥?可從來沒聽說過。”
“劉嬸不是劉叔當年從外面買回來的童養媳麼?”
“估計是看劉嬸家裡有錢了故意賴過來騙吃騙喝的吧?”
這時候那張賴皮卻是開口說道,“妹子,我可是你親哥,你怎麼能叫我滾呢?”
這時候呂子祺聽見動靜,看圍了這麼多人,以爲有人鬧事,叫了柱子也過來了,走到春草身邊,問道,“怎麼回事兒呢?”
春草看向柱子,問道,“哥,咱有舅舅麼?”
柱子皺着眉頭道,“什麼舅舅?”
春草指了指正站在春草娘面前嘰嘰喳喳的中年胖子道,“這人說是咱舅舅。”
那中年胖子這會兒正站在春草娘面前指責春草娘六親不認也不回去看看爹孃,氣的春草娘臉色發白只喘粗氣。
柱子突然上前,對着那中年胖子道,“你是回龍村姓張的?”
中年胖子點了點頭,不知道這人是誰。
柱子繼續開口道,“當年就是你們家賣的我娘?然後我我孃的養父母快餓死了,回去求你們接濟,你們又把我娘轉賣給了人牙子,對吧?結果我孃的養父母餓死在家裡,要不是遇見我爹,我娘差點被人牙子賣進了窯子。現在還敢自稱我舅舅?”柱子說完,直接提起那中年胖子便丟出了門外。
中年胖子摔的“哎喲”一聲,圓滾滾的身子滾了幾圈才爬了起來,那樣子特別滑稽,引得周圍有的村民都笑了起來。
周圍的村民也都議論紛紛,指着中年胖子的鼻子罵,“本以爲就是個無賴,原來還這麼壞,簡直是沒有人性。”
當年孃的事情,柱子也是小的時候聽他爹說的,那時候見別人都有外公外婆,柱子都問娘,自己怎麼沒有,春草娘卻是哭着進了屋,沒有說話,柱子他爹看着嘆了一口氣,便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柱子,柱子當時聽得很是憤怒,年紀也還小,不懂事兒,還吵着說要去幫娘出氣,把張家人揍一頓。
當聽得那中年胖子找來說是自己的舅舅,柱子就想起了他爹當年告訴他的事情,而柱子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傻傻的柱子,跟了萬雷幾年,雖還是老實,卻不似以前那麼沒腦子衝動了,想起當年春草整治李三跟那胡寡婦的事情,腦子一轉,就將當年的事情改了改說了出來,既維護了孃的聲譽,也告訴了大家張賴子的無恥。
中年胖子沒想到柱子居然知道當年的事,還先入爲主的說了出來,他本打了敲詐劉嬸來的,當年並不是將劉嬸賣給了人牙子,直接將劉嬸賣進了窯子,後來是劉老漢從窯子裡將人贖出來的,有這事兒抓在手裡,還怕敲詐不到劉嬸。
不曾想柱子先入爲主的這麼一說,村民都相信了,還都罵他畜生不是人,看敲詐不成,便準備直接將那事兒抖出來,看她以後怎麼做人。
正想開口,柱子便陰測測的看着他,說道,“知道那李三怎麼變成廢人的吧?若是不想變成那樣,就趕緊的給我滾。”
中年胖子想起李三,身子抖了抖,李三的事情他是聽說過的,什麼都不敢說了,也不敢再逗留,趕緊的爬起來便跑了。
春草娘卻是還站在那裡,氣的臉色發青,春草走過去,摟着她的肩,開口安慰道,“娘,別生氣了,要是再敢來,就讓哥把他狠狠揍一頓,給您出氣。今天可是個搬家的好日子,可別掃了大家的興。”
春草娘也是個冷靜的,當年一個寡婦把倆孩子拉扯大,也沒少受氣受挫,春草一提醒,也就清醒了過來,笑着跟大家招呼,“沒事兒了,沒事兒了,大家都入席吧,可要吃好喝好啊。”
衆人聽得春草孃的招呼,熟識的安慰幾句,大家都入了坐,準備開席。農村裡也沒那麼多講究,等菜一上桌,大家都開吃了,柱子則是一一去跟每一桌敬酒。
當年的事情,春草是完全不知道的,從來了這裡,就沒有聽娘說過,現在看娘也恢復了正常,可不想再問起,勾起娘傷心的回憶,也不好再過問。
這件事情,就如同一個小插曲,就這麼過去了,反正劉嬸還是劉嬸,誰也沒有再去過問再去提。
吃完酒席,賓客也慢慢散去,春草娘便催着春草先回去了,有倆孩子,回去晚了也不方便,帶來的新鮮羊奶也吃完了。
呂子祺說是留下幫忙,也被春草娘趕走了,呂子祺便帶着春草,還有大嬤嬤兩個奶孃先回去了,其他帶過來的人,都留下了幫忙。
柱子媳婦看着忙碌的人,對着春草娘道,“娘,現在咱家也不缺那點錢了,院子也修了這麼大,作坊建起來也要人看,就再買幾個家丁回來吧,總不能什麼事兒都要麻煩春草。”
春草娘想着也是,便說道,“行,你去辦吧。”反正現在大部分都是媳婦兒在當家,她也就帶帶孫子,樂得清閒。
想起孫子,春草娘便繼續說道,“也別光顧着賺錢,劉家香火單薄,再給我多添幾個孫子孫女。”
柱子媳婦聽着臉紅了紅,應道,“知道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