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到底怎麼回事?”春草站在樓梯口,停下了腳步,她覺得有必要先問清楚是什麼情況。
“我跟我哥準備回上京的,我們剛到幽州,就碰見了嫂子,不知道什麼原因兩人發生爭執,我哥推了嫂子一把,把嫂子的孩子推掉了,之後嫂子便自請休書,獨自一人回了上京孃家,我哥便在幽州逗留,天天喝酒,也不吃飯,都吐血了,請了大夫說是喝酒傷了胃,開了藥,我哥也不喝。之後就吵着要回雙石鎮,到了這裡也是不吃飯也不吃藥,還是天天喝酒,吐血也越來越厲害了。”
春草有些無語,這尼瑪是個現代人做的事情麼?生死都經過了就這點事情就被打倒了?還有就是,這人真是個渣,自個兒媳婦孩子掉了,他居然什麼都不顧天天喝酒。
“他在哪兒呢?”春草一臉的怒容。
萬雲縮了縮脖子,指了指哥哥的屋子,春草風風火火的衝了進去。
進門便聞到一股子酒味兒,萬風一臉頹廢的窩在房裡軟榻上,早已沒了初見時的優雅跟騷包,桌子上還有空的酒瓶,眼神渾濁的看着推門進來的人。
春草走到萬風面前,居高留下的看着他,直接就開噴了,“你這個人渣,你怎麼這麼自私?你有想過你的家人麼?你這樣他們有多難過你有想過麼?你又有替自己的妻子想過麼?一個母親,失去了孩子,還是被自己的丈夫親手殺死,你有想過她的感受麼?你不去安慰她,尋求她的原諒,卻是在這裡醉生夢死自甘墮落?你想要喝酒把自己喝死麼,想再死一次麼?別以爲有那麼好運氣,再死一次說不定還能再活一次。既然這麼想死,你爲何還要在這裡活下去,剛來的時候就去死了算了。也不會有你造的這些孽。”
春草一口氣罵完,喘着氣看着萬風,萬雲站在門口,呆呆的看着春草,罵起人好彪悍。
萬風一直擡眼看着春草罵完,之後一口血噴了出來,直接暈了過去,春草有些慌了,真吐血啊,轉過身衝萬雲道,“發什麼呆呢?去找大夫啊?”然後自己扶了萬風在榻上躺好,去掐萬風的人中。
萬風幽幽醒轉,看了一眼春草,便盯着屋頂發呆。
春草眼眶有些發紅,“咱能重活一次不容易,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呢?”
“知道我是怎麼來到這兒的麼?”萬風的聲音有些沙啞,不等春草開口便繼續道,“我是被自己的妻子,聯合堂弟用慢性毒藥毒死的,爲了奪走我的家產,在醫院,快要死的時候,我問我妻子爲什麼,她說她一直愛的是我的弟弟,可是她需要錢,所以她才嫁給我。”萬風咳嗽了幾聲,有些壓抑,“現在的妻子是她纏着要嫁給我的,我以爲,我以爲這個妻子是愛我的,可是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我的。”
春草有些吃驚的看着萬風,這尼瑪什麼劇情?這種狗血的事情,居然都被他遇見了?還連續遇見兩次?這不是電視裡的劇情演的麼?
咳咳咳……
再次傳來萬風的咳聲,春草從愣神中回過神來,拍了拍萬風的背,開口安慰,“你這也忒脆弱了,不就是個女人麼?都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放不開?”春草突然想起自己也是女人,有些尷尬的繼續開口,“當然不是每個女人都這樣,比如我,又正直又專一,還可愛漂亮。只能說你有夠倒黴的,極品女人都被你遇見。”
萬風看着面前的這個女人,從現代到古代,他身邊的女人都是高貴溫雅的,如此粗魯自戀,若不是想着她也算是唯一的跟自己一樣從現代過來的老鄉,早就一腳把她踢開了,可如今卻發現其實她還挺有趣的。
“你說你這樣要死不活的,親着恨仇着快,多划不來。你很愛你這個老婆?”春草想着呂子祺要是跟別的女人生孩子了,她也許一樣會發瘋的,不過她應該會把呂子祺閹了吧,而不是自己折磨自己。也許是萬風愛他老婆愛到情願折磨自己?
萬風搖了搖頭,他只是接受不了,爲什麼他的妻子,都情願選擇他的親人或者朋友?還要背叛他?
看萬風搖頭,春草就更覺得完全不是個事兒,“我艹,那你這算個什麼事兒?你又不愛她,這點破事兒你還要死不活的?我看你是沒體會過什麼是真正的苦,啥時候帶你去我們村裡看看,好多家裡飯都吃不飽,哪來你那些個美國時間悲春傷秋的,還把自己給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春草一臉鄙視的看着萬風。
“活了兩世,還不明白?地球缺了你照樣轉動,珍惜你得來不易的生命吧。醫生怎麼說,你這吐血會不會死?”春草想着這落後的醫療,他這麼折騰都吐血了不會就這麼死了吧。
“你瞎說什麼,大夫說了,我大哥的身子好好調理即可,什麼死不死的,呸呸呸。”萬雲帶着一個花白鬍子花白頭髮的老頭進來,對春草說的話很是不滿,出後反駁。
“不會死?那就好。”春草尷尬的捋了捋自己的辮子,隨即一本正經的看着萬風,“萬風,別折騰自己了,好好調理調理,好了我帶你去我們鄉下轉轉。”
“你那個相公那麼窮,要不你嫁給我算了。”萬風突然開口。
“我艹,你個渣渣,我嫁給你不就跟你那些個老婆成了一路貨色,這麼自私,難怪娶不到好老婆。你愛死不死吧,老孃不伺候了,再見!”春草無視站在自己身後的兩張僵化的臉,直接繞過兩人,一臉氣憤的往門外走。
萬風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也就隨便說說,開個玩笑,怎麼就生氣了。
出了門,扯開嗓門喊,“嫂子,咱走了。”
聽見春草的聲音,本就坐立難安的柱子媳婦,急忙從包廂奔到門口,“春草,你沒事吧?”
春草剛好瞄到了包房裡一桌子的菜,便進了屋,看到站在桌邊的張掌櫃,直接吩咐,“張掌櫃,把這這這都給我打包了。”
柱子媳婦看春草一臉的火氣,不再開口。
張掌櫃應了聲好,出了門去找牛皮紙,將春草指的滷鴨,滷豬蹄跟滷肉都打包好,遞給春草,春草不客氣拿了兩包,遞給嫂子,再伸手接過張掌櫃手裡的一包,拉着嫂子直接走人。
出了門,柱子媳婦還是開了口,“你跟那少東傢什麼關係?你都跟呂子祺成親了,可不要亂來。”
春草無語扶額,“他要死便死要活便活,我跟他沒關係。”
“那妹夫跟娘都生氣了,怎麼辦?”柱子媳婦還是相信春草的,但是還是有些擔心。
春草沒再說話,拉着嫂子,直接奔往鎮上的方叔家,“方叔,我相公跟我娘過來了麼?”
方叔奇怪的看着春草,“剛你們不是一起去吃飯了麼?”這纔多大一會兒,怎麼是走散了麼?
春草將手裡從十里長亭打包過來的滷肉放櫃檯上,纔開口,“方叔,大丫,這是十里長亭的滷味兒,你們還沒吃飯,先吃點嚐嚐,家裡有點事兒,娘他們估計先回去了,我跟嫂子也先回去了,牛車跟東西先放您那兒,我再來拿。”
說完便跟嫂子出了門,沒走多遠便看見一個人回來的娘,看到春草,過來便是兩巴掌,“你這個不孝女,你說你都乾的些什麼事兒?你都嫁人了你去還去招惹別的男人,我是怎麼教你的啊?”
春草娘真是氣狠了,手下不留情,連拍了幾巴掌,春草嘴裡叫着哎喲,往嫂子身後躲。
柱子媳婦看周圍趕集的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她們,連忙過去賭住了婆婆的嘴,這麼多人,婆婆再說下去,這春草的名聲可就毀了,“娘,咱回家再說。”
春草娘也終於發現不對勁,眼刀子彎了春草一眼,叫道,“回家。”
看娘是真的很生氣,春草乖乖的跟在娘身後,心裡把這個萬風罵了個遍,一個大男人,自己作也就算了,現在還害的相公不理孃親不愛了。
搭了牛車回家,車上還有另外兩個村裡的婦人,男人都給春草家蓋房子,掙了不少工錢,便熱情的跟三人打招呼,三人都面笑心不笑的隨口應了聲,便不再說話,兩個婦人看出了這三人之間氣氛有些詭異,也不好再開口,車裡異常沉默,一直到村口。
春草娘跳下車直接往家走,柱子媳婦給了搭車費,無奈的看了一眼,表示愛莫能助,便追在婆婆身後。
春草朝天翻了個白眼,速度追上娘,開口,“娘,書呆子呢?”春草娘不說話,繼續往回走,春草便有些急了,“娘,書呆子哪兒去了?”
春草娘轉過聲,眼裡含着痛心的淚,又是兩巴掌拍在春草身上,“都是我把你慣壞了,做事隨心所欲,現在知道着急有什麼用。”
“書呆子到底去哪兒了?”春草是真急了,直接吼了句。
春草娘楞了楞,眼淚瞬間都掉了下來,“子祺讓我轉告你,撿來的幸福,丟了就丟了吧,本就無夫妻之實,和離吧。”
和離?春草皺了皺眉頭,聽的自己的娘哭着道,“當初是你要嫁的,眼看着日子過好了,子祺居然說你們無夫妻之實,你是要氣死娘啊你。”
“娘,好了,咱先回家,這還在路上呢。您放心,我不會跟他和離的。”春草摟着自己娘,邊安慰邊往家裡走。
“你說說,你到底跟那個酒樓裡的男人是怎麼回事?你都是成親的人了,還這麼朝三暮四的?你讓我這個當孃的臉都丟盡了啊!”春草娘繼續哭訴。
“我跟那男人沒啥關係,不是咱家的滷肉方子賣給他麼,他可給了不少錢,沒他這些錢,咱能有現在的好日子麼,這也算是咱恩人了,這不他要死了,我這關心關心不也是應該的麼?”死了最好,就因爲他瞎作,害的她快要煩死了,春草在心裡腹誹。
“要死了?”春草孃的注意力終於被春草的一句要死了轉移。
“就是病的很嚴重,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呢,年紀輕輕的,可惜了。”春草繼續瞎掰。
“就是呢,還有個十幾歲的弟弟,死了都沒人照顧了。”柱子媳婦接着春草的話開口,春草在心裡給嫂子豎起了大拇指,果然得了自己的真傳了。
聽見柱子媳婦兒都這麼說,春草娘一點都不再懷疑,“那咱趕緊的回去看看子祺是不是回來了,你給子祺解釋清楚。”
“好!”春草終於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