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朝揚身爲南宮王府唯一的兒子,又是大家口中的天才少年,從小就受到南宮安巖的重視,南宮安巖一直都把他和南宮煙凝捧在手心裡,不要說甩耳光,就是連手指甲都沒有彈過一下。
可是今天爲了南宮緋月,南宮安巖居然當着衆人的面打了他!南宮朝揚到底還是個十五歲的少年,他紅了眼圈,當即甩袖而去。
雖然秦湘玉被廢了妃位,南宮朝揚身爲庶子,也依舊還頂着世子爺的名號,這就意味着他將來要繼承整個王府。
可是南宮緋月很不願意,南宮湘成纔是王府的主人,雖然他去世了,可是還有她這個女兒,她絕對不允許南宮安巖和他兒子再染指王府!
“揚兒......”跪在地上的秦湘玉擡起淚眸,看着踉蹌跑出去的南宮朝揚,心裡彷彿在滴血。
老王妃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已經站在了門口,張媽媽扶着她,老王妃的眼神犀利地掃過地上的秦湘玉,秦湘玉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當年連明玥公主都沒有鬥過她,可想而知,這個女人心機深不可測。
“秦湘玉,看你教出的好兒子,滿嘴的胡言亂語,現在辱罵嫡姐!這就是你作爲孃親該教他的東西嗎?”
這個蠢貨!南宮緋月作爲未來的戰神王妃,她不僅不知收斂,還唆使自己的兒子來惹南宮緋月!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惹不惹得起。
容夜陌對這個孫女百般維護的事情,她也早有所聞,本來她寄了厚望於自己這個有第一美人之稱的南宮煙凝,誰知道這個蠢物根本鬥不過南宮緋月!
秦湘玉跪在地上流淚不語,眼睛紅紅的,似乎特別委屈。南宮緋月看向老王妃,她很好奇,老王妃在這個王府扮演的是什麼角色。
“孫女見過祖母。”南宮緋月向老王妃行了禮,老王妃眼底閃過一絲滿意,骨子裡流得不愧是他們的血,天生帶着一種大家風範。
“緋月受苦了。”老王妃這句話包含了很多層的意思,原主受苦十年,都沒有見老王妃出手相助,現在自己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老王妃倒是開始關注這個孫女來了。
她從前就覺得,雖然老王妃看起來很疼愛南宮煙凝這個孫女,可是看着她的眼神卻沒有多少溫度,笑容也從來沒有到過眼底。或許在她眼裡,只有有用和沒用的孫女,而不是感情深厚與否。
南宮緋月注意到,站在老王妃身邊的還有一個衣着光鮮的老婦人,她雖然站在那裡不動,一雙洞悉世俗的眼睛卻一直在南宮緋月身上轉悠,看得人心裡發毛。
這就是最近在帝京風頭正盛的南宮家四小姐?吳司儀仔細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女,長得倒是很普通,但是皇室中的女人,憑靠美貌就可以生存,說起來,這四小姐還真是有明玥公主當年的幾分風範。
“緋月,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宮裡的司儀吳大人。今後你在宮中要多和吳大人學習,切記不要使小性子惹吳大人生氣,你是要嫁進南陌國皇室的人,祖母希望你不要給我們南宮家丟臉。”
見南宮緋月行了禮,吳司儀卻只是微微點頭,眼裡飛快閃過一絲滿意:“陌王妃,雖然你即將遠嫁,但奴婢依舊會按照過去教導千金們的方法來做,對你一些行爲禮儀做出規範。奴婢醜話可說在前頭,不要以爲你是未來的戰神王妃,奴婢就會手下留情。”
“那是一定的,還請司儀大人多多關照。”老王妃連忙點頭,她知道這司儀大人性情古怪,脾氣也不怎麼好,是個難相處的角色。多少名媛貴婦都聘請她給自家的千金上課,可這吳司儀偏偏軟硬不吃,給哪家千金上課全憑藉自己的心情。
“小女南宮清秋/南宮彩蝶見過司儀大人。”南宮彩蝶和南宮清秋恭敬地朝吳司儀行了禮,吳司儀也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在宮裡呆了太久,自然練就了她一副火眼金睛的看人本領。
什麼人命中貴重,什麼人註定平凡,她一眼就可以看出。先前的南宮緋月看起來倒像是個將來可以很貴重的人,這後面兩個女子就沒有那麼好的福氣了。
啪
吳司儀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戒尺,狠狠地打在了南宮彩蝶腿上:“周側妃沒有教過你嗎,行禮的時候,姿勢要端正,這東倒西歪的,別人還以爲你在青樓呢?”
南宮彩蝶感覺自己的腿都青腫了,她疼得淚眼汪汪,還沒正式授課,這個老太婆居然敢當着祖母的面懲罰她,她憤恨地看了眼南宮緋月,從前王府有老師授課,受罰的都是南宮緋月這個蠢貨,當然,這和她們姐妹在背後搞鬼是有關係的。
等着瞧,進了宮後,她不好好整整南宮緋月,難出心中一口惡氣。
南宮清秋和南宮彩蝶也是婉貴妃邀請進宮的,聽聞司儀大人親自來了王府,她們興奮異常地跑來想給未來的老師留下一個美好的印象。
南宮清秋看到南宮緋月,眼裡有一陣心虛,說起來這次她能夠進宮和吳司儀學習禮儀,還是借了南宮緋月的光,娘說了,只要自己成了吳司儀的學生,身價相當於提高了一截,離自己嫁入定南王府也就不遠了。
南宮緋月才懶得管南宮清秋的想法,五月的天氣本就讓人躁動不安,南宮緋月趁着這大好的時候去花園裡散散步,告辭了南宮安巖和老王妃,所有人都各懷心事地回了自家院子。
就在拐彎的那一處,一個黑影突然一閃而現,南宮緋月下意識抽出腰間的針,漆黑的眸閃過一絲殺機,卻聽見一個有些陌生的女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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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小姐,你別怕,是奴婢。”
南宮緋月覺得這聲音好像有一點熟悉,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她動作麻利地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小手電。
“冬兒?”南宮緋月藉着燈光凝眸一看,原來是方柔柔身邊的丫鬟冬兒,南宮安巖剛剛摟在懷裡的女子。她不是做了南宮安巖的妾室嗎?怎麼這會子居然好巧不巧地在這裡,難道,冬兒故意在這裡等她?
“清芬,你們三個先到前面守着,千萬不要讓人靠近知道嗎?”南宮緋月一示意,三個丫鬟都警惕地守在了前面。
“冬兒,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四小姐……”冬兒好像要說什麼,卻一下子流下淚來,哽咽着說不出話來。南宮緋月越發覺得奇怪,她記得冬兒一心想着攀高枝,如今好不容易爬上了南宮安巖的牀,想在怎麼反而一副愁苦的樣子。
“你不要着急,慢慢說。”聽着南宮緋月還算溫和地聲音,冬兒的情緒開始平穩,眼淚雖然還是簌簌落下,卻已經能清楚地說出話來。
冬兒流着淚道:“四小姐,奴婢在這王府實在找不到可以幫奴婢的人了,只有求助於四小姐,否則的話……奴婢就是死了也會死不瞑目啊!”
南宮緋月微愣,冬兒這是什麼意思,現在王府裡所有的丫鬟都恨不得代替冬兒爬上南宮安巖的牀,怎麼冬兒說得好像自己命不久矣的感覺?
就在南宮緋月思緒翩飛的時候,冬兒突然跪在南宮緋月腳下哭道:“小姐,奴婢只求你一件事情,幫我把這封信轉交給赫連太子,就說奴婢有負他的重託,希望奴婢的哥哥可以找到失散多年的公主殿下完成任務。至於奴婢,只有先走一步了!”
先走一步……冬兒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是玉雪國的人?”南宮緋月猛然一驚,玉雪國,位於偏北的地方,由於氣候極好,那裡非常適合種植花,又被人尊稱爲花的國度。那裡的人都非常愛花,在外人看來,這就是一個非常有情調的國家。
近幾年,天盛國不僅和南陌國有着比較緊張的邊界關係,還和玉雪國有小小的利益相爭。南宮緋月很清楚,天盛國一直都在覬覦玉雪國的肥沃之地。前幾天,皇上已經正式封了周沐爲威武大將軍前往邊界鎮守,估計過幾天就要出發了。
沒想到,冬兒一個玉雪國的人,居然甘願在異國他鄉做一個丫鬟?南宮緋月看着冬兒,眼底飛快閃過一絲疑惑,冬兒和赫連軒是不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赫連軒爲什麼安排冬兒混進這南宮王府?
任務……南宮緋月眸子裡閃過一絲警惕,赫連軒到底有什麼陰謀?
冬兒見南宮緋月後退幾步,那無聲地質問就像無形的壓力一樣壓得她喘不過氣來,難道四小姐懷疑起她的用心來?但是她和赫連太子並沒有什麼別的陰謀啊。
“四小姐,時間來不及了,我不能再跟你多解釋了。”說完冬兒往她懷裡塞了一封信,看着她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小姐,你要小心方柔柔,她……她不是什麼好人,你千萬別被她給騙了……
冬兒再沒有停留,而是趁着黑暗從小路跑回了院子,過了一會,南宮緋月還能隱隱約約地聽見自己那個便宜爹和冬兒的隱隱談話。冬兒提醒她小心方柔柔,南宮緋月眼眸一沉,看來她沒猜錯,方柔柔一直在騙自己。
“怎麼去了那麼久?”
“回王爺,你這院子太大了,剛剛奴婢差點就迷路了……”
南宮緋月眼前閃過冬兒那張我見猶憐的臉。再看了看手裡的這封信,那封信是用外文寫的,看起來有點像藏文,卻又不是藏文。
這是玉雪國的文字。
她想起那個玉雪國的長公主赫連雪,隱隱約約覺得好像有什麼陰謀在她身邊即將要揭露。方柔柔說赫連雪並沒有死,難道,赫連軒其實是來天盛國找他姑姑赫連雪?可是,玉雪國當年明明證實了赫連雪的死亡啊,這其中到底隱藏了怎樣的秘密?
南宮緋月想得頭疼,帶着清芬幾個丫鬟連忙回了院子,這南宮王府說不定還有南宮安巖的眼線,要是自己一不小心被發現了,說不定會給自己造成很大的麻煩。
幾天後,南宮緋月驚訝地得知,冬兒死了。一個纔剛剛升做了姨娘的人,居然莫名其妙地死在了自己的牀上。
王府裡所有人都在議論紛紛,沒人想得通,一個即將飛黃騰達的丫鬟毫無預兆地死了,有邪乎的甚至說,是王府鬧鬼了,與冤魂來索命。
聽到這個消息,秦湘玉一晚上沒睡好覺,她不敢閉上眼睛,害怕真的是那些被她害死的孩子找上門來索命。
南宮緋月聽到這個消息時,腦子也是嗡地一聲,腦海中不斷回想起冬兒死前說的那番話,還有那張憂心忡忡的臉。
……
“晉哥哥,你果然來了。”南宮清秋提着裙子一路小跑過來,看見趙晉果然站在湖邊,心裡一陣欣喜。
“清秋,我不是說了嗎?沒有什麼特殊事情,不雅隨便來定南王府,你還是一個黃花大閨女,不能因爲我毀了名譽。”趙晉看着眼前的南宮清秋,眼裡閃過一絲不耐煩。
南宮清秋有些委屈,她本來是想告訴趙晉趙晉即將進宮,她想暗示趙晉來南宮王府提親,可趙晉卻對她不冷不熱,明明前幾天不是這樣的。
“說吧,什麼事?”
趙晉哪有心思揣度南宮清秋的想法,他現在腦子裡想的全是南宮緋月長大後那張或冷漠或淡笑着的臉,還有少年時期南宮緋月那張可愛的娃娃臉,在他腦海裡交替出現。
趙晉的直接讓南宮清秋一下子慌了神,滿臉嬌羞地低下頭。見趙晉臉色開始不耐煩,她臉色有些發白,趕緊道:“晉哥哥,你什麼時候來娶我啊?”
求親這種事情一般都是男子,但南宮清秋覺得自己到底是個庶女,趙晉又是定南王府最尊貴的世子,她覺得理所當然應該自己先開口。就在她滿懷希望地看着趙晉時,趙晉那冰冷的眼神卻一下子把她打入谷底。
“南宮清秋,你以爲,就憑你一個庶女的身份,就配得上我定南王府?”趙晉冷笑,看着南宮清秋臉色發白,他隨即甩袖離開,他只不過是想利用南宮清秋毀了南宮緋月,可是她的智商根本比不上南宮緋月。
得不到,就要毀掉。
趙晉臉上露出一絲殘酷的笑意,腦海裡又情不自禁地回想起南宮緋月那張冷漠的臉,心裡有說不出的滋味,南陌國已經派人送信過來,只要雙方達成合作,就一定能阻止南宮緋月和容夜陌的婚事。
看着趙晉絕情離去的背影,南宮清秋失魂落魄地跌倒在地上,眼淚奪眶而出。她眼裡閃過一絲狠戾的神色。
時間一向過得很快,轉眼二個月過去了,婉貴妃已經到了三個月的孕期。南宮緋月肚子裡的孩子也已經滿三個月,孕婦在三個月初期是會孕吐的,可南宮緋月肚子裡這個小傢伙居然很冷靜,除了偶爾的胎動倒也沒有其他的動靜。
南宮緋月和容夜陌的婚期定在了下個月,南陌帝派來了太子和鼎鼎有名的莫雲將軍前來接親,這足以體現南陌國對這次和親的重視。
孕婦似乎到了一定時期都是嗜睡的,看着南宮緋月沉睡過去的容顏,白瑾瑜搭上她的脈搏仔細查看,眉頭緊蹙。不知道爲什麼,南宮緋月體內好像有一股很奇怪的氣息,倒像是幼年時候被強行灌進去的。
芳姑撫着南宮緋月的頭髮,感嘆道:“時間過得真快啊,一晃就是十五年過去了,也不知道你娘到底是不是還活在這世上,當年我遵守和你孃的承諾沒有告訴你事情真相,可卻害你無辜在南宮王府受苦十多年,真不知道你娘當初的決定到底是正確還是錯誤。”
當年他們都認爲,隱瞞事情真相纔是對着孩子健康成長最大的幫助,可現在看來,人真的是算不過命運。南宮緋月受盡折磨,自己甚至不能選擇自己想走的路。
當南宮緋月睜開眼睛時候,就對上一雙水光瀲灩晴的眸子,那如同潑墨的瞳仁深處帶着她看不透的幽深和擔憂。
南宮緋月心底暗自一驚,他什麼時候來的?自己一向警惕性很強,這兩個月來,只要容夜陌闖進她的房間,她無論睡得多沉都會立馬從睡夢中驚醒。可是今天,她卻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靠近。
她沒有看見,容夜陌眸低閃過一絲狡詐的笑容,看來她是開始逐漸習慣他的靠近了,纔會沒有像一開始那麼排斥自己。
“怎麼樣?身子還好嗎?”容夜陌目光灼灼,眼裡帶着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感情。被這樣一雙眼睛盯着,南宮緋月總有一種被看穿的感覺,渾身不自在。
這兩個月來,她一直都對他很淡漠,可能環境造就了她天生的涼薄,雖然這兩個月他天天和她呆在一起,可她很多時候都會忘記他的存在。一想到這,容夜陌就覺得有種難以表明的傷痛。
“你怎麼又來了?”南宮緋月很敏感地感覺到容夜陌此刻的心情。那瀲灩的黑眸裡藏着驚慌,着急,甚至帶着很深的失落,她選擇了沉默,因爲南宮緋月根本無法給他任何承諾,即便現在懷了孩子,可她根本還沒有想過兒女私情,也許,她根本就不想去想。
“我是你的未婚夫,出現在你的房間很正常,要是別的男人敢出現在這裡,我一定會殺了他!”容夜陌漆黑的眸中閃過一抹殺機,南宮緋月聽見他原本手上拿着的梳子折成了兩段。
這個世上,唯一主動爲她綰髮的只有兩個,方柔柔和容夜陌。前一個卻在利用她,現在,她不敢再相信任何人了。
周身都縈繞着容夜陌的氣息,那香味很淡,也很清新,南宮緋月心裡突然有種說不出來的心慌,這樣的容夜陌讓她感到恐慌,她應該是刺蝟,沒有任何人可以進入自己的心間。
“你先回去吧。”南宮緋月淡淡地下了逐客令,距離婚期越來越近,南宮緋月除了有些不知所措,更有......後悔。她不知道自己招惹這個男人,到底是不是正確的。
“身子哪裡還不舒服?要不要進宮找太醫看看?”裝作沒聽見,容夜陌故意忽視了她這句冷漠的話,替她掖好被子。
南宮緋月卻突然像遭到雷擊一樣,一下子躲開他的觸碰,她這樣過激的動作讓容夜陌一震,看着她的黑眸閃過層層疑慮和一絲傷痛,剛剛他只不過不小心碰了她一下,爲什麼她反應這麼大?她以前不會這樣的!
容夜陌袖下一緊,眼中掩去那抹萎靡的頹廢,難道,她連自己碰她一下都難以忍受?她就這麼討厭自己?
南宮緋月連忙離他遠一點,剛剛容夜陌居然碰到了自己的肚子,雖然寶寶只有三個月還沒有顯懷,可南宮緋月真的怕容夜陌會發現這個孩子,原本嫁給容夜陌只是爲了方柔柔,而現在,她真的後悔了。
“我累了,想睡一會,你快回去吧。”南宮緋月垂下眼眸,眼前這個驚慌,落寞,甚至還有隱隱傷痛的男人,真的是那個意氣風發的戰神陌王爺?
“爲什麼?”他的聲音很輕,就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南宮緋月感覺容夜陌好像用光了所有的力氣,什麼時候,容夜陌居然對她有了這麼深的感情?
南宮緋月突然苦笑一聲,看着那雙黑如潑墨的眼眸:“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小女孩幸福地和爺爺生活在一起,就在女孩十歲那年,爺爺在外面撿回了一個十五歲的少年。那個少年很溫暖,他見到誰都是笑眯眯的,見過他的人都很喜歡他。”
“那個少年很喜歡研究醫學和藥物,小女孩的爺爺,正好是這些方面的專家,他苦心孤繹地教給少年所有東西,甚至想把自己疼愛的孫女託付給他。”
“十年過去了,女孩發現自己的爺爺居然莫名其妙地死在了家裡,傷心欲絕,已經長大了的少年也感到很難過,決定娶女孩回家,發誓要一生保護她。”
“可是,就在舉行婚禮的那天,男孩在她身上下了一種魔藥,這種藥她爺爺一生也沒有研製出來,卻在這個少年手上誕生了,而且,用在了他口中“最愛”的兩個人身上。”
“整整七天七夜,女孩像地獄裡的惡鬼一樣抓撓着自己,直到全身皮膚潰爛,頭髮一根根地被自己拔下......那個曾經的少年就在旁邊冷眼看着。”
“原來,那個少年是爺爺仇家的兒子,他故意在某一個地方與爺爺不期而遇,然後進行了開始長達十年的報復。”
“少年隱藏得這樣深,沒有人知道,他這十年是懷着血海深仇,在仇人家裡強顏歡笑,就是爲了等到血債血嘗的那一刻。”
說這個故事的時候,南宮緋月已經沒有多大的情緒,好像說的故事和她根本無關。可是,她的瞳孔開始渙散,整個人好像已經陷入了可怕的夢魘之中無法自拔。
血......到處都是血......還有爬滿她身上的蟲子,自己那張可怕而噁心的臉,身上那無與倫比的疼癢。
“那個人,是軒轅傾吧?”容夜陌用力地抱住眼前的女子,她在他面前永遠都是一副刺蝟的模樣,可是現在她卻像一朵易逝的雪花一樣在他懷裡瑟瑟發抖,隨時就會消失不見。
他緊緊地將她摟在自己的懷裡,下巴頂着她的頭頂,恨不得把她溶入自己的骨血之中,這樣的她,讓他很心疼。
他想,這姑娘真是脆弱又堅強,她本來應該笑得天真爛漫,單純得像個小姑娘,只需要在他懷裡撒嬌,容他像個珍寶一樣仔細對待,小心呵護。
“你怎麼知道?”南宮緋月好像已經看不見眼前的東西,她只感覺眼前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見。只要容夜陌的聲音在她耳邊,就像她的救命稻草,她要狠命地抓住。
一隻修長如玉的手突然握住她的手,他狠狠地撐開自己的手,擠了進來,與她十指緊扣。他用力以這種最親密的方式,告知她,他一直在。
南宮緋月仍然有些不知所措,手無力地掙扎了一下,卻最終以失敗告終。
“我聽見你在夢中叫他的名字。”容夜陌淡淡道,心裡無端起了一股無名的醋意,南宮緋月還從來沒有在夢中叫過他的名字,他承認,他很嫉妒!
如果南宮緋月就是故事裡的女孩,那她又從哪裡來?容夜陌早在南陌國就聽到這樣一個有趣的故事,天盛國鼎鼎有名的天煞孤星,十歲那年醒來後就換了一個人似的,和當年風華驚天下的明玥公主的情況一模一樣。
正是出於對南宮緋月的好奇,容夜陌才參加了這一次的四國宴。
“呵......”南宮緋月苦笑一聲,沒想到重來一世,她還是遇見了許傾,這到底是命運還是人爲?不管怎麼樣,她絕對不允許上一世,自己的悲劇重演。
她聽見容夜陌脫了鞋子,掀開被子,再次緊緊地將她抱在懷裡,兩人的身體緊的沒有一絲空隙,南宮緋月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很輕的呼吸。
想到肚子裡還有個包子,南宮緋月下意識推了他一下,沒想到容夜陌很巧妙地避開了她的肚子,兩人雖然緊緊相擁,肚子卻被保護得很好。
南宮緋月在感到欣慰的同時,心裡卻又激起了千層漣漪,他這樣做,到底是無心的,還是有意的?他不會知道有包子的存在了吧?
“好好愛護自己的身體,畢竟現在是非常時期。”耳邊傳來這句輕輕的嘆息,南宮緋月偏頭一看,容夜陌好似已經沉沉睡去,那長長的睫毛就像抖動的蝶翼。
容夜陌這突如其來的話聽起來意味深長,南宮緋月眼眸輕顫,他這是什麼意思?
南宮緋月沒有看到,原本睡着的容夜陌忽然睜開眼睛,看着她幽深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深意,和妖嬈的笑意。
第二天一醒來,容夜陌已經走了,只留下一牀的馨香,這是他身上很獨特的氣味。
“小姐,你起來了嗎?”清芬端着臉盆走進來,眼裡卻都是難以掩藏的揶揄和調侃。
南宮緋月輕輕一咳以掩飾尷尬:“清芬,赫連雪那邊怎麼樣了。”
清芬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嚴肅:“小姐......沒有查到,赫連雪就像是徹底消失了一般,找不到一絲蹤影。”
“找不到?”南宮緋月眼裡閃過沉思,一個大活人怎麼會平白無故地消失了?這一消失,居然就是幾十年?還是......方柔柔在說謊,赫連雪根本就不在人間了?
不對,哪裡不對勁,方柔柔既然不是她的親孃,那她親孃一定是赫連雪,方柔柔故意錯誤地引導自己,想她去找赫連雪報殺父之仇,那方柔柔就沒有理由騙自己,赫連雪一定還在人世。
南宮安巖!
南宮緋月突然想到自己這個便宜爹,也許,他會知道一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