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俊傑和顏墨婉在黃昏時分纔回到蒯家,春日裡天兒有些悶熱。
蒯老爺在大廳坐着見着墨婉和蒯俊傑連忙站起來焦急問道:“怎麼樣了,招到採茶的工人了麼!”
“爹,你先好生休息,身體要緊!”蒯俊傑立即踱步前去扶着蒯華笙。
蒯華笙猛烈的搖晃着身子咳嗽幾聲,墨婉連忙前去倒茶水。
墨婉心中暗自難受,蹙眉,心中若刀削般痛楚。
“自小我便曉得你,這般說話的時候定是在隱藏,庹家老太太還是不肯放過我們蒯家啊,連喘息的機會都不給!”蒯華笙慢慢坐在太師椅上。
“老爺,你大可寬心,今兒個我前去打探了好些茶農,還是有好些人願意來咱們蒯家採茶的。”墨婉雙手託着精緻的茶杯遞上前去。
“是嗎,墨婉真是苦了你了!”蒯華笙接過茶杯滿臉寬慈。
“是啊,爹,現在離採茶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相信我們總能找着工人,我還不信她庹家就能一手遮天了!”蒯俊傑轉過身子正準備離去,墨婉也跟着前去,拉住蒯俊傑。
“老爺上次受的打擊還不夠嗎,千萬不可告訴老爺我們一個茶農都沒有找着的實情!”顏墨婉張開朱脣小心翼翼的對蒯俊傑說道。
蒯俊傑何嘗不苦惱呢,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墨婉,庹家那老太太真是讓我束手無策啊!”
蒯華笙顫抖的擱下茶杯,原來墨婉都是在寬慰自己,其實蒯家並沒有找着工人,看來自己得親自去會會尹碧華纔是,或許那樣還有一絲絲的轉機。
但是尹碧華如何才能單獨見自己呢,思來想去蒯華笙讓蒯家的管家劉福在信子鎮上放言蒯家老爺病重,病危的消息。
蒯華笙親自寫了一封信:“可容我做這人間癡狂客,借一紙柔腸,漾開一壺春光,深凝在水一方。輕捻一抹花香,於筆墨中流淌,書一闕斷章,穿越魂靈,直達愛的天堂。贈你一枝春,婉約一卷如禪的光陰,化作你擡眼處的一片火樹銀花,氤氳成一幅絕美的情畫。”
信上還說無比黃昏時分在古井旁見面,若不來蒯華笙便不走。
墨婉倒是有些閒情逸致站在蒯家繡閣的雕花木窗前,瞧着蒯家後院紫嫣庭的清水在晨光的照射下金碧輝煌,甚是美麗。
紅色和金色的魚兒在碧青的春水了自由的吐着一圈圈的水泡,墨婉心頭一緊突地想起那日在西橋小繡鋪子裡那名抓住自己手的男子。
墨婉仰着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似乎他的眉眼他的氣息都在自己心尖兒上。
他是誰,他是幹什麼的,還會再遇見他嗎,他叫什麼名字!
墨婉突地覺着一絲愁緒涌上心頭。
蒯華笙今日早早的就出門了,只是跟墨婉說出去見一位商界的朋友,也不讓人跟着。
庹家的藥鋪“妙手回春堂”就在離蒯家不遠之處,地勢比較低。蒯華笙路過藥鋪瞧着庹鶩寬正在裡面忙着整理藥材,便走了進去。
庹鶩寬見是蒯華笙來了,立即停下手中的活迎上前去。
“蒯伯伯,您怎麼來了,難不成也是來,我們妙手回春堂來買藥的!”庹鶩寬有些吃驚,面帶溫潤的笑意。
“順子,沏茶過來!”庹鶩寬示意。
“庹少爺,不用了,我只是想問問你的母親!”
“我的母親!”庹鶩寬更是奇怪了。
蒯華笙似乎意識到自己有些不妥,連忙笑着說:“聽錢莊的張老闆說今天約她有事,張老闆讓我前來打聽打聽!”
“原來是錢莊的張老闆找我娘,她今天一大早便起來了,我走的時候她在家,好似我聽香兒說娘黃昏時分是要出去來着!”
蒯華笙心裡一陣顫抖,些許往事撲面而來,猶如這碧草連天絲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