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雲千度的話聽着還有那麼一點兒水分的話,那麼現在嫺雅郡主的話,無疑是更加徹底確定了雲千度說的是實話,而非是騙人的。
衆人都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而林氏和雲青雅,一臉慘白之色,簡直搖搖欲墜。林氏還能勉強支撐,雲青雅則是恨不得立刻就暈過去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誰都能看得出來,是二小姐雲青雅,蓄意想要誣陷自己的姐姐。只不過,這雲青雅未免也太蠢了點,竟然連自己父親的詩都不知道,還說是自己作的!
一時之間,比剛纔鄙夷雲千度時更加犀利一萬倍的目光,全部都放在了雲青雅身上。
雲青雅的臉上已經沒有半點兒血色。
事情的真想如何,都已經清楚了。
徐太妃輕飄飄地說了句:“既然這樣,也就不存在抄襲不抄襲的說法了。度兒受委屈了,左嬤嬤,把哀家那套紅寶石頭面包起來,給度兒壓驚。”
“是。”左嬤嬤立刻笑着答應。
雲千度趕忙推辭,“承蒙太妃厚愛,沒什麼委屈不委屈的,度兒才疏學淺,這詩的確不是度兒作的,若是爲此再得賞賜,對其他人也不公平。”
太妃沉默一下,點頭,“也罷,你自己別委屈就好。”
此時,左嬤嬤又低聲在太妃耳邊說了一句什麼,太妃笑了笑,“如此,林氏教女有方,賞戒尺一把。”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都鴉雀無聲。
說林氏教女有方,並且還要賞賜戒尺一把,這豈不是在明擺着打林氏的臉?
事到如今,雲青雅當衆陷害嫡姐,還連自己父親做的詩都認不出來,將其據爲己有來陷害姐姐……
這也能叫做是教女有方的話,那可真是天大的諷刺。
顯然,林氏也清楚太妃這麼做的意思,就是在故意給她難看,就是在爲雲千度撐腰,就是在諷刺她,可是偏偏,她還只能謝恩!
平時大家能夠娛樂的項目實在是太少了,所以無論是誰家有了八卦,總是能在第一時間傳開。
今日太妃壽宴之上的抄襲詩作之事,擱在這個時候,的確算是相當新奇的事情了,所以壽宴甚至都還沒完,事情就已經傳開了。
很顯然,雲青雅這位國公府的二小姐,竟然當衆污衊自己的嫡姐抄襲她的詩作,這其實也還罷了。在後宅當衆,比這更過分更厲害的手段也不是沒有,甚至還更多,但是隻要你做得隱秘做得天衣無縫,那別人也只有稱讚你手段高超的,絕對沒有嘲笑的份兒。
可是偏偏,這位雲青雅如此蠢笨,竟然連自己父親的詩作都認不出來,還敢污衊自己的嫡姐……
有些人會認爲,可能是雲千度故意陷害這位二小姐的,可問題是,如果雲千度真是故意陷害這位二小姐,就不會用自己父親的詩作這麼明顯的東西了,偏偏雲千度用了,雲青雅竟然還是上當了,這可真是隻能說明雲青雅夠笨的了!
當然還有一部分人在給雲千度打抱不平,很簡單,雲千度本是平昌公主的女兒,國公府的嫡小姐,可是如今竟然被弄到了這種地步。
不過說來說去,這場抄襲風波之中,雲青雅絕對是一炮而紅。
林氏和雲青雅就算是臉皮子再厚,也真是沒辦法撐到最後的,宴會纔剛剛結束,按理說,如果要跟徐太妃表示親近的話,理應再留一會兒,多說說話之類的,可是林氏和雲青雅早就坐立不安了。若非是在宴會中間離席的話,會顯得太不恭敬,只怕是他們在宴會中間就想走了。
雲千度也知道今兒她的目標算是達成了,這會兒倒是不必再繼續逼迫林氏,因爲今天這事情,充其量也就是讓林氏和雲青雅的名聲染上瑕疵,被京城之中的人記住,她們並非是如以前表現出來得那麼清白無辜,但實際上,並不會對林氏和雲青雅構成太大的傷害。
所以,現在雲千度還不能徹底跟林氏撕破臉,反倒是應該讓林氏認爲,今天的事情並非是她故意的!
就在宴會結束的時候,雲千度就起身走了過來,跟林氏說了什麼之後,林氏臉色不太好,卻還是點了點頭。
雲千度這就走到徐太妃和南昌公主的跟前,說道:“太妃,姨母,度兒跟您二位告罪,想要讓母親和妹妹先行離去……”
此言一出,南昌公主的臉色就不好看了,“這麼着急做什麼?”
雲千度有些遲疑,片刻之後才說道:“姨母,母親的身體不太好,這兩天一直都在頭疼,大夫說不能吹風,需要靜養。所以想跟太妃和姨母告罪,讓妹妹陪着母親先回去休息。”
南昌公主哼了一聲,眼神有些莫名:“你倒是有孝心。”
這話裡滿滿的諷刺之意,雲千度卻只能是裝作聽不出來,笑道:“孃親去得早,母親這麼多年盡心盡力養育我長大,對待我真是比親生的都要好,度兒不能當白眼狼,自然是要孝敬母親的。”
南昌公主深深地看了雲千度一眼,終究是沒說什麼,又看向了徐太妃,“太妃,既然度兒這麼有孝心,那就讓她陪着國公府人一起回府吧。”
徐太妃笑着點點頭,“也好,哀家就是喜歡有孝心的孩子。好了,既然是你母親身體不好,那你們就先行離去吧。”
“多謝太妃,多謝公主姨母。”雲千度趕忙笑道。
林氏和雲青雅也立刻起身跟太妃和南昌公主道謝並告退。
徐太妃點了點頭,就讓左嬤嬤送他們出去。
然而,就在林氏被雲千度和雲青雅左右兩邊攙扶着出去的時候,身後卻響起了一位貴婦的聲音。
“請辭都不懂自己出聲,反倒是要讓女兒出聲,這位國公府人的教養可真是夠了啊。果然是庶長女就是庶長女,跟咱們正經教導出來的嫡女,很不一樣呢。”
“可不是麼,咱們可從沒聽過這樣的規矩。不過也罷了,誰讓人家不是嫡母教養出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