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熟悉的面孔,她曾經日夜思念的面孔!
慕凝芯心裡頓時像打翻了五味瓶,欣喜、委屈、心酸、難過……所有情緒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真的是江晨嗎?不,不可能,他怎麼會也在這裡。如果不是,那又是誰?爲什麼會和他長得一模一樣?
眼裡酸酸澀澀的,眼眶有些溼潤,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男子看她的神情悲傷,關切地問道:“姑娘,你怎麼了?”
慕凝芯苦澀地笑笑,搖搖頭,道:“我沒事,多謝公子相救。”
“只是舉手之勞,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姑娘現在可好些了?”
“喝了藥後好很多了。”
男子靜靜地凝望着她,面帶笑意:“昨晚姑娘遇害,在下已命人將那名行蹤詭異男子抓到了官府,另外在附近發現一名女子,猜想她許是和姑娘認識,也將她送到了客棧。”
聽他所說,那名女子應該就是碧瑤,慕凝芯放心多了,她正想去找碧瑤,沒想到他考慮得很周到,讓碧瑤也住在了客棧。
慕凝芯真摯地答謝道:“多謝公子,她是我的貼身丫鬟碧瑤。請問公子,她現在在哪?”
“在姑娘隔壁的房間休息,她也昏迷了過去,現在應該已經醒了。”
他說話間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她的眼睛很美,彷彿鍾天地之靈秀般,不含任何雜質,清澈卻又深不見底。膚色晶瑩如玉,清麗脫俗,說不出的飄逸出塵。
慕凝芯笑着點頭:“我去看看她。”
男子一直目視着她纖瘦的身影漸行漸遠,直到完全消失在視線,他微微一笑。
走進碧瑤睡的房間時,她剛剛醒過來,慕凝芯撲上前緊緊抱住她,忍住沒有流淚,“碧瑤,你怎麼樣了?那刀疤男傷害你了嗎?”
碧瑤哭嚥着搖頭:“沒有,他一直追着奴婢跑,奴婢不停地喊救命,街上卻沒有一個人。在奴婢累得快要暈過去,快被他抓住時,有一位公子救了奴婢,醒來後就在這兒了。對了,小姐,您沒事吧?”
“我沒事,只是很擔心你。”
本來打算昨晚在一家客棧睡一晚,今早就趕回慕府,卻因爲昨晚發生的事,現在還沒有回去。慕凝芯擔心再待下去真的會出事,於是和碧瑤一起找到那名藍衣公子,準備和他辭別後就走。
“公子——”
男子正在竹林旁賞景,聽到慕凝芯的聲音後,看向她,聽着她清靈的聲音響起:“公子,打擾了你一晚,真是不好意思,我有些急事,就不再久留了。”
“姑娘從昨晚到現在未進過食物,現在已是晌午,等留下來用了午膳,在下送姑娘一程可好?”
“不用了,太麻煩公子了,我們可以自己回去。”
見她是真的急着要走,男子也不再留她,溫和地笑道:“姑娘有急事,在下也不便多留。在下和姑娘也算有一面之緣,不知姑娘芳名?”
慕凝芯淡然地一笑:“萍水相逢,公子不必掛念。後會有期。”
深深地看着他離去的身影,他嘴角上揚,喃喃道:“我們會再見面的。”
回到慕府,才發現一切都晚了。該來的還是來了,瞞也瞞不住,躲也躲不掉。
大廳裡,丫鬟和家丁整整齊齊、黑壓壓地跪了一片,大廳上坐着兩人,正是慕自清和慕夫人,氣氛沉重無比,壓抑得可怕。
慕自清重重地一拍案,已有着皺紋的臉氣得鐵青,怒氣沖天:“說!二小姐到底去哪兒了!”
他威嚴的聲音讓跪在地上的丫鬟、家丁嚇得身體顫抖,頭埋得更低了,與他坐在一排慕家三小姐慕凝雪也是被震住,從來沒有見過慕自清發這麼大的火。
慕夫人雖然沒有這麼大的怒氣,臉上卻也有着難以掩飾的怒色,對下面的僕人說道:“你們誰看見過二小姐出去?從實說來,否則都要受罰!”
家僕們都低着頭不敢說話,生怕因爲自己的一句話而招來禍害。
“誰是負責給二小姐送飯菜的?”慕自清掃了一眼衆人後,冷着臉問道。
一個丫鬟低低地應了一聲:“回老爺……是奴婢。”
慕自清冷眼看着她,像是回憶起什麼,揚了揚眉,道:“你叫紫靈?我記得上次在二小姐的閨房遇見你,當時你剛給二小姐送完飯菜出來,本來我打算進去看看她,是你告訴我小姐說想好好休息,不想被人打擾,是嗎?”
紫靈雖然心裡懼怕,卻還是答道:“……是。”
“真是膽大包天!”慕自清端起茶杯直直地朝紫靈砸去,她沒有躲開,被狠狠地砸中,滾燙的開水燙得她的臉紅腫,茶杯掉落到地上後摔碎了,發出清脆的聲響,讓本就凝重的氣氛更加緊張了,人心惶惶。
就在衆人都心驚膽戰的時候,管家忽然走進大廳,俯身對慕自清和慕夫人說道:“老爺,夫人……二小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