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定中的我享受着華梅姐姐強大功力流的撫慰,那真的象按摩一樣,好舒服。就像潺潺溪流,歡快地奔騰平谷……
……突然之間,輕快的溪流被巨巖攔住,迎頭撞上去,撞得粉身碎骨,散亂成白色虛無的泡沫。我和華梅身在其中感受真切,大驚,不由都睜開眼鏡。我看到華梅姐姐(其實她比我小,可是習慣了喊她姐姐)眼中掠過一絲驚慌,因她的全部功力現在都在我體內爲我療傷,現在突遭變故,功力不受她控制,那是一定大受損失的,焉能不慌?
我卻不想讓她誤以爲我是身懷北冥神功或者吸星大法的妖人,華梅姐姐對我那麼好,我金牙便是寧可去死,也不願意她受到一點點的傷害!當下用眼神鼓勵安慰她:別怕,讓我們再堅持一下。
穩定情緒,我開始探查體內那股突然爆發的異類力量,究竟從何而來,爲什麼那麼強大,竟然連華梅姐姐的精純功力都抵擋不住?它就象一個縱橫睥睨的騎士,威風凜凜,將華梅姐姐多年苦修的仙力斬個七零八落。如果不快點想出辦法,我怕兩股不同的力量,一個性如烈火,一個清涼之水,衝突起來,不但華梅姐姐支撐不住,便是我,將來也要飽受殘留體內衝突力量的折磨。就像當年的張無忌一樣。
騎士一般的威風……
難道是,聖騎士甦醒了?!過了需要我保護的脆弱的變態期,進入到強大實用的成熟期?
我嘗試着呼喚聖騎士:“優雅知禮的騎士,你能否聽到你一向敬愛的主人--大金牙對你最真摯的呼喚?”
“聽到了主人!”
“你是否還願意聽從我的命令,用你所有的智慧與力量保護我不受任何傷害?期限是一百年。作爲回報,我將同樣照顧你一百年。”
“尊敬的主人,我現在正在保護你。那個女人的力量雖然強大,但她的力量帶有強烈的女性特徵,我怕她治癒你的傷卻讓你失去大量的雄性荷爾蒙,所以,聖騎士爲了您的安全,必須驅逐她的力量。”
我失笑道:“騎士先生,對女士要說‘請’,不該用‘驅逐’這個字眼。而且我很迷惘,什麼叫做‘失去大量的雄性荷爾蒙’?”
“便是越來越女性化,鬍子少了,性慾沒了,你要不要?”
“騎士,快驅逐她的力量!我可不要變成那樣!以前我就楊偉一次。注意,別傷害了她。”
“好地。”
李華梅只覺我體內那股強大的力量一震,表現在外便是我穿有聖騎士甲的胸大肌一跳,她的力量便被送回來了。一一還清之時,華梅姐姐已是香汗淋漓了。
我緩緩睜開眼睛,支起上身,只覺得聖騎士的力量充盈我的全身,強大無比,快意無比,只想長嘯。見華梅姐姐用複雜的眼神看着我,我微微向她點頭一笑:“謝謝你,我已經完全好了。”
現在只要我願意,聖騎士的力量隨時都可以保護我,爲我所用,騎士已經與我合二爲一,我就是騎士,騎士便是我。
這話怎麼聽得那麼怪?我本是海盜王,又緣何稱騎士?或許我有海盜兇惡的外表,卻有騎士一般俠義的心腸。但不管是騎士或是海盜也好,我自知,自身的實力又上了一個階梯,足以躋身無論是東西方,一流的高手之列。有我以前的攻擊技巧、反應速度,再平白擁有聖騎士多少年積累的力量,我自信,可與獨孤求敗東方不敗西方失敗統統地,較量一把!
小寶端滿臉笑來噓寒問暖:“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華梅姐姐接過湘蘭的手巾,略略整理一下,對我歉意地道:“剛纔之事真是多有得罪,所幸公子吉人自有天相,華梅心中稍定。既然無事,我等先行告辭。”拱手一禮便要走。
想走?美麗的華梅姐姐不能走,那個死老頭,叫楊希恩的,更不能走!
我大叫一聲:“慢着,咱們還沒完!”
楊希恩老頭“嚯”地轉身,握緊鐵拳,虎目幾乎噴出火來:“小子,還要找打麼?!”
真是個脾氣暴躁的老頭。如果不是爲了留住美女,我還真不屑與你爭鬥。正要說話,那個十三四歲,剛纔彈琴彈的象仙音一樣的小姑娘笑着上來萬福:“如果公子不嫌棄,湘蘭願與公子煮酒歡談,相攜賞蘭,共度此良辰美景,又何苦動氣傷身呢?”
十三四歲的小姑娘,纖眉細目,瘦弱如柳;卻也皮膚白膩,娉娉婷婷。但清雅脫俗的氣質卻是那麼強烈,與我言語之間,音如鶯啼,神態嬌媚,幾乎將我的心神引入勝境,而那勝境,便全在她舉手投足,一顰一笑之中。
媚娘也婀娜過來圓場。我心意頗動,此等美人云集之地,確實不適合打架,沒的污了美女們的風雅。正思找個臺階下來,誰知那楊希恩又暴跳起來:“媚娘,這小子恁地張狂,捱打挨成那樣依舊死不改悔!我看他根本就是一青皮無賴!罷罷罷,今日少不得再痛打一頓!”擼起袖子,又要上來扁我。
我心思卻不在楊希恩,心中一動,問道:“馬……湘蘭,可是畫幅中以“湘蘭子”題名的馬湘蘭?”
馬湘蘭大奇:“公子,您怎麼知道?小妹從不與外人說的!”
我含笑不語,故作深沉狀。呵呵,果然是那個祖籍湘南,酷愛蘭花的馬湘蘭啊。聞名後世,令我等色狼垂涎不已的秦淮八豔之一馬湘蘭,我怎會不知啊?後世得知她的生平,只記得她氣質清雅、才華出衆,琴棋書畫專精,更善談吐,與人交談,音如鶯啼,神態嬌媚,依依善解人意,博古知今,每能引人視爲紅顏知己。
更喜愛馬湘蘭的仗義豁達、揮金如土,左手來右手去,對別人也十分大方,曾賙濟過不少無錢應試的書生、橫遭變故的商人以及附近的一些老弱貧困的人。
送張迎李、老友新客,她的生活看上去多姿多彩,熱鬧非凡,可又有誰知她如空谷幽蘭一般的寂寞?
湘蘭湘蘭,我知啊。
兜頭一楫對二女道:“非是我無禮,只是這老匹夫欺人太甚,屢屢阻撓我與二位交往。美人在側,不得不怒!來來來,楊希恩將軍,我與你解決男人們之間的事情!”
楊希恩露出輕視的神態,冷哼道:“手下敗將,說什麼大話!”
我突然詭秘一笑:“楊將軍,你與媚娘究竟什麼關係?”
楊希恩大怒:“沒關係!”
“沒關係啊?我可給你說明白了:我是喜歡媚孃的!”
媚娘大羞,楊希恩心神大亂。都幾十幾的人了,難得見到這等窘態,我心中歡喜,長嘯一聲,如窺視已久的豹子般,長身向楊希恩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