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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一石激起了千層浪,楊彥的命令頒佈出來,立刻引發了軒然大波,原成國中下層官吏羣情振奮,強遷令對於他們,意味着機會,巴不得那些佔據高位者趕緊走人呢。
高層官吏卻是極度不滿,遷往洛陽就等於放棄丁口土地,但是在龍泉山一役中,精銳部曲死的死,降的降,成都又被明軍完全掌控,拿什麼去反抗?
最多隻能在背後痛罵楊彥翻臉比翻書還快。
李雄一族暫時居住在城北的一處大宅,李雄在院子裡煩燥的踱步,這所屋舍憑心而論,足夠大,設施也齊全,放在豪強人家中算不錯了,但他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總覺得矮小破舊,還有股潮氣,與富麗奢華的成都宮不能比,一股物是人非的愁悵漸漸地浮上了心頭。
再一聯想到他的愛妃們向楊彥連打媚眼,還有髮妻任氏與楊彥雙目對視,心裡就很不舒服。
更令他難以釋懷的是,妻妾們看向他的眼神已經不對了,多出了埋怨,鄙夷,再也沒了敬畏,好比一個富戶之家,作爲一家之主的李雄敗光了家產,哪怕家人不指責,他自己也會有種慚對家人的想法。
‘孃的,一羣騷蹄子!’
李雄越想越不平衡,暗罵道:‘枉朕……枉老子平時對你們百般恩愛,如今國滅被廢,就養不熟了,不行!老子可不能便宜了這幫賤貨,反正遲早會被那人搶奪去。
再說去了洛陽,指不定哪天就被賜下一杯鴆酒,罷了,罷了,今宵有酒今宵醉,明日愁來明日當,趁還活着,得盡情享受,將來那些賤貨都會被楊彥之納入宮中,哼!可不能便宜了他。
你奪了老子江山,老子玩你女人!’
這個念頭冒出,李雄的心裡竟有了種扭曲的快樂,他與自己的妻妾同房,就象睡的是楊彥的女人,他忍不住了,迫切需要征伐楊彥的女人,以發泄國破家亡的怨恨!
這倒不完全是李雄的臆想。
秦始皇滅六國,收六國王妃公主貴婦於咸陽宮,司馬炎滅吳,把孫皓妻妾五千餘人佔爲己有,因此楊彥如強佔他的妻妾,並不有悖於道義。
尤其楊彥年少力壯,親眼目睹了自己的滿室美人兒,焉有放過之理?
李雄以己度人,他覺得楊彥哪怕假惺惺的這幾天不下手,早晚也會下手,與其如此,不如玩一個是一個。
李雄腳步匆匆,出了院子。
”郎主!“
”見過郎主!“
沿途婢僕照常施禮,李雄卻覺得無比刺耳,以前是稱自己陛下啊,如今降格成了郎主,他如何接受得了?
再經過一間間妾氏的屋子,讓他震驚的是,很有一些就在窗後冷漠的看着他,那眼神讓他心頭髮寒,既便是出來迎接的,也沒幾個笑嫣如花,那強作出的情深深,意切切,多以敷衍爲主。
更過份了啊!
李雄心裡怒火噴涌,突然他望見了任皇后,任皇后也見着他,目光一如繼往的淡迫。
誒?
以往看任皇后,面目可憎,今日觀之,竟風姿卓越。
任皇后其實也是個絕色美人,只是帶有大族女子普遍具備的矜持,中規中矩,律己律人,才讓李雄漸漸索然無味,直至發展到不再與任皇后同牀共寢,足有五年了。
可五年過去,任皇后身材容貌不僅未減,還更加出衆,尤其是任皇后與楊彥的對視讓他生出了妒意,就好象一件事物即將失去之時纔會珍惜一樣,李雄有了種把任皇后拉入房中,大肆征伐的衝動。
但他的腳步愣是擡不起來,畢竟任皇后始終冷着臉,讓人難以親近,又恪守禮法,絕無可能與自己白日宣淫,如果他還是皇帝,那沒什麼可擔心,而今卻是失去了一切,假如任皇后堅決不從,又該如何?
最終丟的還是自己的臉!
‘罷了,罷了,改日罷。’
李雄艱難的移開目光,望向了最寵愛的一名妃嬪費氏,該女小戶出身,豔若桃李,舉手投足間自有懾人的媚態,在李雄的妃嬪中,容貌能排上前十,而昨日向楊彥拋媚眼的,也有費氏。
於是一把摟上費氏的小蠻腰,命令道:”進來伺候!”
“陛……郎主,不要!”
卻不料,費氏纖腰一擰,掙了開去。
李雄頓時臉沉了下來,冷聲問道:“爲何?”
費氏低着頭道:“郎主,這是白天啊!”
“哼!”
李雄怒哼一聲:“以往白天,你侍候老夫還少了?怎麼現在就不行?呵,還不是看老夫國家沒了,朝不保夕,都趕着攀高枝呢,再也瞧不上老夫,是吧?”
費氏還真是這心思,訕訕着說不出話。
也不知怎麼回事,以往爭着得李雄寵幸,李雄的一切,都是美好的,而今回想起來,那白花花的肥肉竟讓她噁心,打心眼裡排斥再與李雄同牀共寢。
所謂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有了楊彥作比較,人家年少英俊,身材修長,玉樹臨風,又是一國之主,哪方面都比李雄強啊,哪怕得不到楊彥青睞,她也不願再委屈自己臣服於李雄胯下,畢竟楊彥麾下,還有很多新貴呢,她就指着去洛陽,看能否攀上高枝,自然是儘量不與李雄上牀,以免有孕在身,這輩子就毀了。
而且保持着相對的貞潔,將來攀上新枝,自己也有些底氣。
她相信,家裡不少姊妹都是這樣想的。
“賤人!”
“啪!”
李雄忍無可忍,狠狠一耳光甩在費氏那潔白的臉龐上,大怒道:“老夫哪怕不是國主,也是一家之主,你信不信老夫將你活活打死,進來!”
“啊!”
費氏慘呼一聲,打着旋跌倒,那嬌俏的面孔上,憑空多出了一個通紅的巴掌印,眼裡蓄着淚水,射出了恐懼之色,楚楚可憐的向左右望去。
是的,隨着李雄褪下了皇帝的光環,她也不再是妃嬪了,而是妾,主家打死妾,不算什麼。
李雄獰笑着,拉住費氏就往屋裡拽!
“白日宣淫,成何體統?住手!”
任皇后再也看不下去了,開聲喝止。
李雄渾身一震,如受了刺激般,咆哮道:“老子失了勢,這些個賤人狗眼看人低,不就是不當皇帝了嗎?現在都敢給老子擺臉,以後就敢偷人,敗壞我家門風,老子得管教管教,你一邊去,少管閒事!”
任皇后冷聲道:“郎主求色,她們求財,交易而己,郎主自身不正,又怎能怨別人朝三暮四?”
轟的一下,李雄如遭雷擊,怔在當場!
是啊,自己求色,那些女子求財求勢,彼此之間因各有所需才走到了一起,如今自己被廢,朝不保夕,生死難料,再無價值,還怎麼要求別人向自己奉上色相呢?
“哈哈哈哈~~”
李雄突然狂笑起來,笑聲中,充滿着悲涼和怨憤!
這時,李驤匆匆步了進來,施禮道:“陛下……”
聽着這兩個字,李雄陡然一驚,瞬間回過神,連忙道:“叔父,你叫我什麼?”
“啪!”
李驤輕輕抽了自已一耳光,訕訕道:“老夫失言,該打該打,郎主,你這是……“
”我沒事,你可是有事?“
李雄深吸了口氣,擺了擺手。
李驤道:”剛明王下令,凡四品以上官員,將悉數遷往洛陽。”
“哦?”
李雄一聽,暫時忘了內心的苦楚,大感興趣道:“說詳細點。”
李驤一五一十,和盤托出,末了又補充道:“明王讓郎主暫留成都,春季之時,隨他北上秦雍。”
楊彥的目地不難猜,多半是以自己爲範例,找機會勸降劉曜,成了就是大功一件,不說因功進賞,至少不會輕易賜下一杯鴆酒了結自己的性命,形同於獲得了安全保障,再加上內庫的諸多財物,做個富家翁安渡餘生應該不成問題。
“哈哈哈哈~~”
李雄心底如放下了一塊大石頭,再次狂笑:“好,遷的好,孃的,老子沒好日子過,你們也休想落得好下場!”
笑着笑着,又望向了費氏。
“郎主,快進來吧,妾服侍你。”
費氏也想明白了箇中關鍵,李雄活着,至少是個西成候,還有錢,跟李雄繼續過下去也還行,於是從地上爬起來,笑吟吟的拐住了李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