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海邊的風

牽着這樣的一雙手,讓我生出了一種異樣的感覺,唔,怎麼形容呢?這種感覺很特殊,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話,我想只有一個詞比較合適——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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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快樂永遠是短暫的,突如其來的豔福來的毫無徵兆,也去的默無聲息。在我尚處於“石化”狀態,還沉浸於“初吻”的美好感覺中時,海風已經收回了“香吻”並站了起來,只是一張臉好似塗上了一層胭脂,宛若桃花般嬌豔無比。

我心情忐忑地站起身,臉上一陣陣發燙,心裡着實擔心海風會不會就此惱羞成怒,想說些什麼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嘴巴張了張,最後吐出一句十分不合時宜的話: “海風……我……我會負責的……”

“要你負什麼責!”海風的臉上露出一個又羞又氣又想笑的可愛表情,“死破浪,竟敢佔本小姐的便宜。”

“這個……好像是小姐你自己不小心摔倒,然後很不巧地壓在了我的身上,接着還……”

“你還說!”海風俏臉飛紅,“我要不是爲了扶你又怎麼會摔跤?哼,說得受害者好像是你似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是是是,都是我不好。”我滿臉陪笑,笑得比幼兒園裡的大媽還要友善上幾分,“都怪我的旱冰滑得太爛,這才連累了咱們海風小姐。我該死,我該死!”

“就是說嘛,你的旱冰滑得是有夠爛的!”海風瞪了我一眼,皺了皺可愛的鼻子,“早知道你不會滑旱冰的話,我纔不會和你來滑呢!”

“那……要不我們不滑了?”

“來都來了,唉,算本姑娘倒黴。”海風的臉上消失的緋紅突然又浮了上來,“來,拉着我的手,我教你滑。”

看着海風遞過來的纖纖玉手,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海風要我拉着她的手?拉着她的手?拉着她的手!確信自己沒有聽錯後,我勉強按捺住雀躍的心情,臉上擺出了一副正人君子目不邪視的表情,將自己的手慢慢伸了過去……

軟如溫玉——接觸到海風的小手,我的腦海裡浮現出了這個形容詞。她的手有一點點溼,細膩無比而又充滿彈性的肌膚有着很好的手感。牽着這樣的一雙手,讓我生出了一種異樣的感覺,唔,怎麼形容呢?這種感覺很特殊,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話,我想只有一個詞比較合適——幸福。

海風拉着我的手,小心翼翼地帶着我向前慢慢地滑着,邊滑邊糾正我姿勢上的錯誤,告訴我要如何滑步,如何壓低重心,又如何在轉彎時保持平衡……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兩個小時就這麼過去了。在海風這個“明師”的指導下,我滑旱冰的技術可謂是突飛猛進,已經能牽着海風的手繞着旱冰場滑上一圈而不摔倒了。

“嗯,不錯不錯,想不到你學的還蠻快的嘛。”海風帶着我滑完一圈後,滿意地嘖嘖讚歎道,“孺子可教哦。”

“那是!”我頗有些洋洋得意,不過再怎麼得意也不會忘記適時地拍上一記馬屁,“其實主要是海風你這個明師教得好。”

“行了,現在你算是勉強出師了,剩下的就是勤加練習了,要知道熟能生巧!”海風臉上的微笑說明了我的那記馬屁還是有點效果的,忽見她面上一紅,“破浪啊,我的手你牽夠了沒啊?也該放開了吧?”

我這才發覺自己的手還緊緊地抓着海風的小手不放,不由老臉一紅,乾笑着放手:“不好意思,我……我一時忘記了。”

海風白了我一眼:“我看你是故意的吧?哼,今天你的便宜可佔大了……”說到後面,她的臉愈加泛紅了起來……

看着海風俏臉又紅,我不由心兒一蕩,知道她一定是想到了那個意外的“吻”,不由自主地,我的臉也慢慢燙了起來,心裡更是飄蕩着一股甜蜜的感覺,“泡妞十大忌”的第八忌乃是忌打草驚蛇,因此在生米煮成熟飯之前必要的安撫工作還是必不可少的: “哪有,我怎麼可能是故意的呢?借我個膽子我也不敢啊——‘女子防身術’的厲害我可是身有體會的哦。”

海風聞言“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在信上說你常受堂妹‘女子防身術’的迫害,莫非是真的?”

“可不是嘛,”我被海風觸動了傷心事,“我到現在還沒殘廢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暗無天日的感覺你明白嗎?那叫一個悽悽慘慘慼戚……”

“暗無天日嗎?”海風的輕輕地重複了一遍,神情不知道爲什麼變得有點落寂,微微一笑,“你說的也太誇張了吧?我纔不信你堂妹有那麼恐怖呢……暗無天日的感覺你是不會明白的……”

“切,說的自己好像很有體會似的,”我不服氣地道,“難道你嘗過暗無天日的感覺?”

“暫時還沒有。”海風的微笑看起來有點傷感,“時間不早了,我看我們走吧?我突然很想去看看海……”

“OK.”

到了海邊時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重大的錯誤——原本我選擇到海灘來是準備和海風看落日的……試想一下,夕陽在海面上灑下了一片金黃色,一對金童玉女踩着細沙漫步海灘,在女孩爲落日的美景感動神迷的時候,男孩適時地牽起女孩的手錶達愛慕,然後,在夕陽的餘輝下,男孩在女孩的脣上烙下了定情的一吻……多麼的浪漫,多麼的羅曼蒂克啊?雖然一般肥皂劇都是這麼演的,似乎有狗腿之嫌,不過追女孩的方法一向是越老套越管用的,相信成功率還是值得期待的……然而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這句話果然是屢試不爽,任我機關算盡還是忽略了一點——J區的海是位於東面的,看日出還可以,又怎麼能看到日落呢?我後悔莫及,心中着實懊惱不已。

“海邊的風果然清爽啊,”海風迎風閉上美目,狀似享受的說,“破浪,你知道海風是什麼味道的嗎?”

“是甜的。”

“怎麼會是甜的呢?”海風轉頭白了我一眼,“海風帶着海水的味道,當然應該是鹹的啦!”

怎麼會?和海風的那個吻,讓我心裡到現在還是甜滋滋的好不好,由此可見,海風自然是甜的啦。我心裡雖然這麼想,但卻並沒有說出口,只是站在海風旁邊微笑不語。

“破浪,你知道嗎?我取‘海風’這個筆名就是因爲喜歡海風的味道。”海風白了我一眼後又對着大海閉上了眼睛,近乎呢喃的說。

“海風是你的筆名?”我呆了呆,“我還以爲你真的就叫海風呢……”

“笨蛋,哪有人會真的叫海風的?”海風微笑着,眼睛並沒有睜開,“而且應該也沒‘海’這個姓吧?”

“沒‘海’這個姓?不是吧?我聽說好像從前有個人叫海瑞……”

海風語塞,轉頭瞟了我一眼,似笑非笑地道:“算我錯了好不好?不過你不要告訴我你真的叫‘破浪’哦,我想‘破’這個姓總應該不會有吧?”

我不知道到底有沒有人姓“破”,不過“破浪”倒也的確只是我的筆名而已,我微笑着道: “你從來沒問過我真名,所以我也一直沒說——其實破浪也只是我的筆名,我的真名叫唐朝。”

“唐朝?”海風笑眯眯地道,“很響亮的一個名字哦!既然你告訴了我真名,那我也告訴你我的名字好了。”

海風說道這裡卻停了下來,伸手捊了捊肩上的長髮,然後轉過身,對着我嫣然笑道: “我叫采薇,李采薇。”

此時夕陽已經西垂,但是建築遮不盡的餘輝依舊將海面染成了金黃色,海風的笑靨在身後美景的襯托下美得令人目眩——

我相信這是我一生中所看到的最美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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