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翹首企盼變成了一種煎熬,當她寄來的文字讓我神魂顛倒,當不經意間常常勾勒她的笑,當她的不快變成了我的苦惱,我開始明白到,她已經成爲我生活中的必要。
****
如果有人認爲豬八戒的妹妹長得很可愛的話,那絕對是對遺傳學的一種挑釁,可如果她的志趣、思想、聰慧一如海風,那麼我寧願相信她是美麗的……
當翹首企盼變成了一種煎熬,當她寄來的文字讓我神魂顛倒,當不經意間常常勾勒她的笑,當她的不快變成了我的苦惱,我開始明白到,她已經成爲我生活中的必要。
蜘蛛它會不會笨到陷進自己所佈的網?
答案是肯定的——倒也不是因爲蜘蛛夠笨,而是由於它在佈網的同時,也已經把自己網在了中央——而我,就是這樣一隻蜘蛛……
我這隻作繭自縛的笨蜘蛛已經被海風制約了,她每週兩封的來信左右着我的情緒,而按時給她回信,也已經成爲了我的一種習慣——噢,不,應該是一種生活……
這種生活雖然十分甜蜜,但卻不太真實——也許是因爲她的世界和我的世界沒有任何的交集,而使我有一種霧裡看花的朦朧感吧,所以,我常常覺得海風並不存在於現實世界中。
我開始很想認識現實世界中真實的海風,但又害怕將“霧裡看花”的霧撤去後,卻發現原來這朵花並不美麗,又或者花雖然很美,但卻已經插在牛糞上了。
出於這種心情,我想見她卻又不敢見她——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大概是由於海風已經在我心裡烙下了一個無比美好的形象,而我非常害怕現實中的她會把這一份美好打翻……
終於有一天,抱着必死的決心,鼓足十二分的勇氣,我開始在信中暗示想和她見面的願望,然而,她卻和我打起了太極拳——不是故作不知就是答非所問。
我說:“我想你笑起來一定會讓人暈倒而撞壞頭部——這就是所謂的‘顛倒衆生’,然而我卻無緣領教,你說我是應該慶幸還是應該覺得可惜?”
彼曰:“知道韓紅嗎?人家說我和她長的有點象耶,不如你去買張她的照片,然後加以想象,就可以得到我顛倒衆生的笑臉了。”
讀海風的這封來信時,我正巧在吃飯,看到這裡不禁噴飯如雨,更兼心驚肉跳、驚疑不定——海風長的像韓紅?不是吧!?
那天我突然覺得學校食堂裡的大媽煮的菜真的越來越難吃了……
自從海風半真半假地告訴我她長得像韓紅後,我每每做夢都有被嚇到,但我實在不甘心,因爲我真的很難把韓紅和她聯繫在一起——正如我至今還不能相信是韓紅唱出了那麼好聽的歌一樣,於是我開始不斷地在信裡“刺探軍情”,期望能從她的身高體重或者“三圍”中看出一點端倪。
可惜她的口風甚緊,簡直就是江姐重生、劉胡蘭再世,無論我軟磨、硬泡,或者誘騙、恫嚇,她都無動於衷。
雖然不甘心,但她既然不願讓我知道她的長相,我也無計可施——其實,我又何嘗不擔心海風的外表會把我嚇到,而讓我從此不再相信所有愛情故事中的完美呢?
與其被迫接受一個殘酷的現實,不如陶醉在美好的幻想中不要清醒的好——要知道,在我們每個人的心目中都有一個最完美的人存在着,一般,我們稱她(他)爲“夢中情人”,至於這個人是否存在於現實生活中,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和她依舊勤於通信,似乎我們總有談不完的話題,給她寫信,我從來都沒有“詞窮”的感覺,總是自然而然地寫下了自己的喜怒哀樂。
而且,我覺得自己有了很大的轉變,變得不再會花言巧語、口不應心——因爲我讚美海風的每一個字,都是發自內心的心聲……
英語課的鈴聲又一次敲響,“猩爺”西裝革履、“龍行虎步”地走進教室,然後用手撫了撫頭頂稀稀拉拉的幾根獨苗,再咳嗽一聲裝出三分莊重,最後面對着全班鼎沸皺起了眉頭:“Keep quiet!It’s time for class!”
語音未落卻引來了一陣鬨堂大笑,原來“猩爺”褲子前面蓬門大開的事實,早就成了全班注目的焦點。
“猩爺”的這種“驚人之舉”也已經屢見不鮮,因此他內褲的顏色再怎麼鮮豔,我都沒有把早上吃的牛奶吐出來送給他當見面禮,只不過胃酸和牛奶的化學反應,卻讓我覺得有一點腸胃不適。
海風今天的來信倒是滿特別的——閒雜字等全免,一張信紙上就寫了一首詩:
“深夜輾轉難成眠,心憂學業舉維艱。
起身落座檯燈前,欲書情懷已忘言。
埋首苦學十餘載,辛辛苦苦何日甜?
前程茫茫雲中探,何時方能見青天?
自覺處境似黑夜,沒有星光路難見。”
wωω• tt kan• ¢O
詩是好詩,只可惜太過消極,我略加思索,在那首詩下面續上:
“前程豈能雲中探,當必抓在手指間。
黑夜自會東方白,管它是否陰晴天。
花蕾未開知何樣,汗水灌溉碩果還。
今日一時落人後,他朝必可在人前。
後來居上古有之,何須哀嘆行路難?”
接着,把這首詩放回信封,重新糊好後再在信封封面寫上“查無此人”四個大字——如此投回信箱,我豈不是可以省下一張郵票錢了?
要知道,發揚“艱苦樸素”的革命好傳統,我可是一向不落人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