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拒絕,就顯得她矯情不識擡舉。
楚清妍只能點頭:“好,我下去了!”
黎敬御洗澡換衣服之後容光煥發,舉手投足優雅沉穩,楚清妍走在他的身旁,聞到古龍水淡淡的香氣,心臟就砰砰的亂跳。
帝豪酒店的二樓三樓是餐飲部,黎敬御帶着她和杜慕楓威風凜凜的走進二樓自助餐廳,讓她享受到前所未有的高度重視,比VIP還VIP。
楚清妍一人獨坐,黎敬御和杜慕楓坐對面,一邊吃飯一邊聊天。
他們很默契,沒再提感情的事,只說一些安全的話題,諸如美國大選,房價漲跌,股票期貨等等。
飯還沒吃完,康文淵給楚清妍打來了電話。
楚清妍剛“喂”了一聲,他就直截了當的問:“在哪裡?”
有杜慕楓在場,她並不心虛,理直氣壯的回答:“在帝豪酒店吃飯。”
康文淵又問:“還吃多久,要不要我過去接你?”
她下意識的擡眼,看到黎敬御正盯着自己,俊臉沒有任何表情,心跳漏了節拍。
楚清妍慌忙的收回目光,吶吶的說:“還有一會兒,你不用來。”
“嗯!”康文淵果斷的掛了電話。
把手機放進提包,楚清妍站了起來:“你們慢用,我去下洗手間。”
剛走出餐廳,黎敬御就跟上來問:“你老公回來了?”
她笑着點頭:“是啊!”
“你很愛他?”
黎敬御的問題讓楚清妍有點兒懵,明明不愛康文淵,卻不得不撒謊:“是的,我很愛他。”
“他也很愛你?”
楚清妍面帶微笑,平心靜氣的繼續撒謊:“當然!”
“是嗎?”黎敬御微眯着眼,語氣怪怪的說:“我以爲他根本不愛你。”
楚清妍錯愕的看着黎敬御,他豎起食指和中指在眉角點了一下:“抱歉,失禮了。”
“沒關係!”
黎敬御清澈的眼睛好似已經了洞悉一切,楚清妍說出欠考慮的謊言只能自欺欺人,根本不具備說服力。
在洗手間裡磨蹭了一會兒,她打開厚重華麗的雕花實木門,看到黎敬御對着鏡子在慢條斯理的整理頭髮。
她和他,透過明亮光潔的鏡子,四目相對。
“黎總,你帥得可以去當明星了,保證大紅大紫!”楚清妍勉強收拾起紛繁的心情,故作輕鬆的和他開玩笑。
“真的嗎?”黎敬御好像很高興,連說話的聲音也不自覺的上揚。
他撥了撥額前細碎的劉海,還不忘衝着鏡中的自己挑挑眉,展露迷人的微笑。
“當然是真的,黎總,你不當明星實在太可惜了。”楚清妍誠懇的點頭,無比認真的說:“那些個明星就算整了容還沒你帥。”
他轉頭看着她,笑了起來:“我和你老公哪個帥?”
“當然是黎總比較帥。”不等黎敬御開口,楚清妍又急急的補充自己的真實想法:“我覺得找老公還是不要找太帥的,太帥了會被外面的女人惦記,不安全,平凡普通一點兒,才適合過日子。”
“難道你以爲沒人惦記你老公?”黎敬御的脣角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據我所知,你老公也不是平凡普通的男人。”
被黎敬御的話堵得語塞,楚清妍吶吶的迴應:“他也沒多厲害……”
“那是因爲你不瞭解他!”黎敬御一針見血,徹底戳穿了她的僞裝。
確實,楚清妍不瞭解康文淵。
他對她來說,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結婚前就沒有愛得死去活來,結婚後更是平淡得如一灘死水。
這幾年,似乎連水都幹了,只剩一個坑,楚清妍孤獨的待在暗無天日的坑底,陽光明媚的天空,只是夢中的幻境。
晚餐之後,杜慕楓送楚清妍回家。
路上她一直在想黎敬御說的那些話,聽他那口氣,好像很瞭解康文淵,難道……他找人調查過?
楚清妍正想得入神,杜慕楓突然問:“小楚,你和敬御已經說清楚了吧?”
“嗯,說清楚了。”該說的話她都說了,只是不知道,他有沒有聽清楚。
“那就好!”杜慕楓點點頭,頗有些惋惜的說:“敬御人很不錯,如果你沒結婚,完全可以交往看看,只可惜,你結婚太早了。”
“黎總確實是個好人,我沒那個福分,也高攀不上。”
就算她沒結婚,也不一定會選黎敬御,和太優秀的男人相愛很累。
她早已沒有勇氣和自信去負擔太沉重的情感。
回到家,楚清妍打開門就看到康文淵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他轉過頭,問我:“傷口不痛了?”
“不痛了。”她淡淡的回答,換了拖鞋,在客廳不停留,徑直往臥室走。
楚清妍和康文淵已經幾天沒見面,卻沒有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思念。
各回各的房間,各做各的事,互不干涉,互不打擾,纔是最完美的夫妻相處之道,真正的做到了相敬如賓。
她坐在梳妝檯前,打開臺燈,準備把長髮挽起來去洗澡,康文淵走了進來,右手還端着個盤子。
楚清妍定睛一看,竟然是她最喜歡吃的荔枝。
“有事嗎?”
“我買了些荔枝,你吃不吃?”
雖然楚清妍很饞,可想到他挽着別的女人逛街,心裡生出了牴觸的情緒。
臉一沉,她不耐煩的揮手:“不吃,不吃,快出去,我要洗澡了!”
康文淵意味深長的看了楚清妍一眼,轉身就走。
這還是結婚兩年以來楚清妍第一次用這種生硬的口氣和康文淵說話,他肯定不習慣。
小小的出了口氣,暗爽在心。
楚清妍正在洗澡,突然停水了,她痛苦的哀號之後只能頂着滿頭的泡沫裹上浴巾準備去廚房找水衝頭髮。
裹浴巾的時候,她驚悚的發現左邊胸口竟然有兩處淡紫色的痕跡。
吻痕?
天啊,黎敬御也太激烈了!
她連忙把浴巾拉蓋,結結實實的擋住,才踏出房門。
康文淵已經回了他的房間,客廳黑漆漆,楚清妍摸摸索索的打開燈,眼睛剛剛適應光亮,卻被白白的泡沫給刺激得生痛。
“哎喲……”她捂着眼睛,像沒頭蒼蠅似的亂竄,撞進康文淵的房間,哭喊着:“快幫幫我,幫幫我……”
康文淵不明所以,奇怪的問:“洗髮水進眼睛裡怎麼不拿水衝?”
真想罵他個狗血淋頭,可現在不是時候,楚清妍大叫一聲:“停水了!”
康文淵這才恍然大悟,“哦”了一聲,伸手去拉楚清妍,沒碰到手臂,卻把她裹在身上的浴巾給拉了下去。
雖然楚清妍看不見,但身上涼颼颼的感覺讓她心頭一慌,下意識的捂着胸口:“把浴巾還給我!”
楚清妍捂着胸口的手被康文淵撥開,她心慌的感覺到他指腹的熱度輕柔的蹭過皮膚。
她以爲家庭戰爭就要爆發,甚至已經做好準備抖出康文淵挽着美女逛街的事和他開戰,他卻輕描淡寫的開了口:“被蚊子咬了?”
心中擂動的萬鼓突然就戛然而止,連開戰的鬥志也因爲他的這句話而徹底衰竭。
楚清妍愣愣的順着康文淵提供的臺階往下走。
“是啊,被蚊子咬了。”
她真怕自己說這種不要臉的話會閃了舌頭。
只要是個成年人都該知道吻痕和蚊蟲叮咬的區別,康文淵果然是在商場混的人啊,睜着眼睛說瞎話的本事比她強多了。
“嗯!”他把浴巾塞給她,然後拉着她的胳膊進廚房。
楚清妍摸索着用浴巾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小心翼翼的掩飾黎敬御留下的吻痕。
這次停水太突然,沒一點準備,水桶盆子都沒水,康文淵只能拿杯子接淨水系統裡的水給她衝眼睛,淨水系統的儲水罐不大,衝眼睛還行,洗頭洗澡完全不夠。
能把眼睛裡的洗髮水衝乾淨楚清妍已經很滿意了,滿是泡沫的頭髮直接拿毛巾包起來,等水來了再繼續洗。
“謝謝!”
她揉着澀澀癢癢的眼睛準備回房間敷面膜,康文淵提起空水桶,說:“我出去看看能不能接點兒水回來。”
“好啊,你去吧!”楚清妍揮揮手,自顧自的回了房間。
一進門她就聽到微弱的手機鈴響,從提包裡掏出手機,電話已經掛斷,未接來電的第一個名字赫然入眼---黎敬御。
她猶猶豫豫的把電話回撥過去,那邊正在通話中,也許他正在給我打。
楚清妍連忙掛了電話,等着他打來,果然,幾秒鐘以後,他的電話就過來了。
“黎總,你好,有事嗎?”
“你怎麼又黎總,黎總的喊起來了,叫我黎敬御。”
晚上吃飯的時候她就這麼喊,他不是也沒意見嗎?
楚清妍苦笑一下,遂了他的意:“黎敬御!”
“這還差不多!”他滿意的笑了:“你在幹什麼?”
楚清妍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理直氣壯的回答:“我在和你講電話啊!”
聲音裡的笑意流淌在一陣陣的電波中:“呵呵,我是說之前,你在幹什麼?”
“哦,我剛纔在洗澡,突然停水了,現在還頂着滿頭的泡沫呢!”
楚清妍下意識的低頭,稍稍把浴巾往下拉,黎敬御印在她胸口的吻痕映入眼中,好似隨着心臟的跳動,那吻痕也在顫抖。
電話那頭突然沉默了,她還以爲是信號不好,正想問黎敬御聽不聽得到,耳邊又響起了他溫柔似水的聲音:“你可不可以出來,我在路邊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