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檸檬香,有一種被包裹的錯覺。
數日的美夢她已經忘記,他與她只是陌路人。
走走停停,終會回到各自的人生軌跡。
“沒有人能逼你。”齊振楠情不自禁的擡手,撫去葉瀟瀟臉頰上凌亂的髮絲,徹夜難眠的心悸在這一刻捲土重來。
葉瀟瀟感覺到了那份心悸,傻笑着說:“我好像……有些喜歡你了,可以吻我一下嗎?”
當然可以!
齊振楠在心中回答之後緩緩靠近葉瀟瀟。
兩人的氣息在空氣中交纏。
葉瀟瀟在齊振楠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長睫撲閃數下,乖乖合攏。
兩人的脣即將相觸時門在外力的作用下被粗暴的打開。
葉瀟瀟和齊振楠條件反射的朝門口看去,只見怒氣騰騰的沈東明衝上前,將葉瀟瀟拖走。
齊振楠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劃過,卻只抓到空氣。
“再見!”葉瀟瀟回頭,笑着向他揮了揮手,彷彿那就是永別。
心頭酸酸澀澀,齊振楠站在落地窗邊俯瞰。
葉瀟瀟被沈東明塞進酒店門口的賓利,他緊握的拳才慢慢鬆開,放走那一縷有葉瀟瀟味道的空氣。
“沒想到你這麼不要臉,早就耐不住寂寞紅杏出牆了吧!”上了車,沈東明就換了一副嘴臉,對葉瀟瀟惡言相向。
葉瀟瀟被沈東明的變臉功夫深深折服,保持微笑“是啊,我耐不住寂寞,齊律師長得帥身材好,看到他就有感覺,和他在一起我才知道做女人的快樂,而你,只會讓我厭惡,讓我倒胃口,快點離婚最好,別耽誤大家的時間。”
“賤.人!”沈東明被徹底激怒,一手卡住了葉瀟瀟的脖子,一手撕扯她的衣服:“今天就讓你知道,誰纔是真男人。”
被沈東明卡住脖子,葉瀟瀟呼吸格外困難,她揮舞的手狠狠打在沈東明的身上,卻起不了任何實質性的作用。
“魏……放……放手……”
沈東明的另一隻手扯開小西裝的扣子,順勢鑽進抹胸,徹頭徹尾的羞辱葉瀟瀟。
“你不是想男人嗎,我成全你,葉瀟瀟,以前我怎麼沒看出來你這麼下.賤,現在是不是很興奮?”
沈東明的臉猙獰如魔鬼,似要將葉瀟瀟生吞活剝。
“放……咳咳……”
葉瀟瀟大口大口的喘氣,腳無力的亂踢,瞪着沈東明的眼睛慢慢有些模糊。
就在她以爲自己快要窒息時沈東明鬆了手,流暢的空氣呼入鼻腔,她終於緩過勁兒來。
“寶貝,我太愛你了,看到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氣昏了頭,對不起,對不起,我愛你……”
沈東明猛的抱緊葉瀟瀟,似要將她揉入自己的身體。
顫抖的身軀彷彿剛剛經歷了一場天人交戰。
“呵……”
葉瀟瀟唯有冷笑。
沈東明真當自己是演員了嗎?
如此投入的表演,她不捧場豈不是很不給面子。
硬碰硬她不是沈東明的對手,爲今之計她只能隨機應變。
“老婆,別怕,原諒我一時糊塗,我最愛的是你,這幾天我好想你,夢裡都是你,睜開眼看到的也是你,我離不開你。”
沈東明表現得情真意切,懺悔的態度誠懇可信。
不過葉瀟瀟已經知道了他的真面目,他說再多也不爲所動。
沈東明身上仍是她最熟悉的味道,淡淡的檀香,聞了這麼多年第一次覺得刺鼻,悶得她想吐。
去機場的路上葉瀟瀟很納悶,沈東明竟然未卜先知帶來了她的護照,否則她乘飛機肯定是個麻煩事兒。
回到闊別三天的“家”,葉瀟瀟的心情格外平和。
一草一木,皆是她離開前的模樣。
洗澡換衣服,她優雅的爲自己倒了杯紅酒,坐在院子裡的搖椅上回想這幾天發生的事,彷彿只是一場夢。
沈東明在書房打電話,打電話的同時悄無聲息的注意葉瀟瀟的一舉一動,結束通話之後慢條斯理下樓。
“老婆,別被蚊子咬了,快進屋。”
他溫柔體貼和過去並無兩樣,只是葉瀟瀟的心態變了,看沈東明的感覺也跟着發生了改變。
原來他一直在做戲,而過去的她深陷其中不自知。
葉瀟瀟脣角噙笑,小手無意識的晃動杯中的猩紅美酒。
“後天是謝董的生日,需要我和你一起去嗎?”
若不是看到茶几上的請柬,葉瀟瀟已經忘記她對沈東明來說還有些用處。
既然他想榨乾她最後一滴油,她沒有理由不奉陪到底,笑容明媚依舊,心中卻已經開始醞釀紛繁不清的雲霧。
夜深人靜,沈東明已經在主臥的大牀.上酣然美夢,葉瀟瀟灌了自己一杯酒之後握緊手中的水果刀。
水果刀的利刃在月夜的寒光中閃爍着罪惡的亮彩。
葉瀟瀟赤腳走在玉檀香木地板上,無聲無息。
微風吹動窗紗,輕柔的飛舞,月光從窗紗的間隙鑽進室內,灑在酣睡中的沈東明的俊臉上。
那張臉曾深深的印刻在她的心底,是她魂牽夢縈的方向,而此時,除了厭惡便是憎恨。
葉瀟瀟站在牀邊,高舉手中的水果刀,瞄準沈東明的心臟。
就算不能一刀斃命,她也會讓他付出慘痛的代價,愛有多深,恨便有多濃。
千鈞一髮之際,沈東明倏然睜開了眼睛:“老婆,你還不睡在幹什麼?”
葉瀟瀟反手將水果刀藏在身後,幽幽的說:“我睡不着,去喝了杯紅酒,你要不要起來陪我喝一杯,順便欣賞一下今晚的月色。”
“不了,我很累,只想睡覺。”沈東明慵懶的翻了個身,含糊的說:“老婆,快睡吧!”
“嗯。”葉瀟瀟死死盯着沈東明的背影,深吸一口氣,再次將水果刀舉起,眼淚不知何時流淌過她的臉龐,咬緊牙關,狠狠朝心臟的位置刺去。
說時遲那是快。
在刀尖刺去的那一瞬間,沈東明猛然翻身而起,一把擒住葉瀟瀟的皓腕,用力一帶,將她按倒在牀。
水果刀已經架在了葉瀟瀟的脖子上。
“想殺我,你還太嫩了點兒。”月光照亮沈東明的臉,邪魅的笑容冰冷刺骨,彷彿來自無間地獄的魔鬼。
葉瀟瀟無意爭辯,臉一仰,桀驁的閉上眼睛:“你殺了我吧!”
“殺了你,我怎麼捨得?”
沈東明覆蓋着薄趼的手輕輕劃過葉瀟瀟白皙的臉頰和頸項,銳利的雙眼如鷹隼,閃爍着嗜血的寒光。
卸下僞裝的面具,這纔是真實的沈東明。
他恨葉瀟瀟,不加掩飾。
葉瀟瀟哽咽了片刻,喃喃道:“沈東明,你有沒有愛過我?”
“你說呢?”沈東明的手突然減了力道,利刃雖然離開了葉瀟瀟白皙的皮膚,卻留下一道淺淺的劃痕。
“從始至終,你對我只有虛情假意,我卻把你當成我這輩子的依靠……”
沈東明冷漠的看着葉瀟瀟崩潰大哭,驀地鬆手,轉身走出主臥室,關上房門,他背靠梨花木門板,長嘆一聲,唉……
******
翌日,葉瀟瀟從昏睡中醒來,尋遍別墅,未找到沈東明的身影,她卻並沒有鬆懈,開始爲以後的生活做準備,忙碌了兩天,她纔在沈東明助理的提醒下坐到梳妝檯前。
梳妝檯的鏡子已經補上,她可以清楚看到憔悴的自己。
額上的疤已經結痂,葉瀟瀟撕下紗布,抹了些淡化瘢痕的藥膏之後爲自己上妝。
一襲掛脖露背水藍色長裙將她纖細的身材襯托得更爲完美。
長髮披散,點綴一枚鑲滿施華洛世奇水晶的髮卡,無需珠光寶氣,她的美素淨優雅。
晚六點,沈東明整準時出現在別墅門口,西裝革履,風度翩翩,爲葉瀟瀟打開車門,甚至體貼的爲她擋頭,以免她不小心撞上門框。
“謝謝。”葉瀟瀟捋了捋劉海,微笑的臉看不出任何的真實情緒。
沈東明俯身吻上她的耳垂,讚道:“真美。”
夫妻之間最正常不過的親暱卻讓葉瀟瀟冒出了雞皮疙瘩,她別開臉,看向窗外:“走吧,別遲到。”
“嗯。”沈東明盯着葉瀟瀟雪白的脖子上的劃痕愣了愣神,眸光一暗,踩下油門。
到達酒店,沈東明與葉瀟瀟的組合可謂金童玉.女,閃亮登場立刻吸引了無數的目光,熟悉不熟悉的人紛至沓來,又開始了無休無止的互相吹捧。
葉瀟瀟保持微笑,即使面部肌肉僵硬疼痛,表情也未曾發生改變,直到她在不經意間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在不遠處晃過,心頭一跳,找了個藉口逃離包圍圈,追着那個人而去。
一直追到偏廳的露臺,葉瀟瀟纔出聲:“齊律師。”
齊振楠回頭,似笑非笑:“你好。”
她有很多話想說,可是因爲他的一句無關痛癢的“你好”不知道如何開口,只能吶吶的迴應:“你好。”
齊振楠似乎不願與她有過多的接觸,禮貌的點點頭,朝露臺邊的長椅走去。
“你是來參加謝董的生日宴會嗎?”被漠視葉瀟瀟心裡很不是滋味兒,追上去明知故問。
“嗯。”依然是淡漠到極致的態度。
葉瀟瀟傻傻的說:“我也是。”
“嗯。”齊振楠坐在長椅上側身看濱城的夜景,遠處的濱江大道被一排排燈光點亮,綿延到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