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個念頭在腦海中只是一閃而過,除了姜芯柔還能有誰,齊振楠不是濫交的男人,私生活尤其單調,在認識葉瀟瀟之前,他只有過姜芯柔一個女人。
甚至在他和姜芯柔發生關係的第二天,姜芯柔給她包了一個紅包。
也許是因爲身體的原因,他一向清心寡慾,不讓自己沉溺女色,和姜芯柔發生關係也只是水到渠成,談不上多麼激情,反倒是和葉瀟瀟在一起,彷彿激發了他體內的獸性,怎麼要也要不夠。
想到葉瀟瀟就會心痛,齊振楠甩甩頭,不讓自己再想,他的身體已經負擔不起太過濃烈的思念,淡淡的就好。
“爸爸,我昨晚做了個夢。”心心洗了澡之後躺在牀上,窩在齊振楠的懷中聽他講故事,平時她只是靜靜的聽,今天卻突然打斷了他。
“什麼夢?”齊振楠放下故事書,手撐着頭,滿眼慈愛的看着心心。
“夢到媽媽回來了,又和我們住在一起,給我做好吃的豆沙包,還有玫瑰花捲,然後她說她要出去買菜,讓我乖乖的在家等她,可是她走了就沒有再回來,我到處找她,可是怎麼也找不到,然後我就哭醒了。”
心心似乎還沉浸在悲傷的夢境中,眼眶紅紅的,癟着小嘴,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齊振楠親了親心心的小臉,安慰道:“只是夢而已,媽媽很快會回到心心的身邊。”
只是換了一種身份而已,也許下次見面,心心必須得改口了,是叫“表姐”嗎,齊振楠不願再細想,越想越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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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瀟瀟去完工地,準備回公司的時候接到了齊慕槿的電話,她歡天喜地的開車去醫院,在門口等齊慕槿。
不多時,齊慕槿提着兩個保溫桶出現在她的視野,葉瀟瀟連連揮手:“媽……”
齊慕槿笑着鑽進了副駕駛位,將其中一個保溫桶遞給葉瀟瀟:“這是我早上起來燉的蟲草鴿子湯,你和美芸一人一盅,你這麼瘦,也該好好補補。”
“謝謝媽。”葉瀟瀟感動不已,好久沒有感受到親情的溫暖了。
她打開保溫桶,蒸騰的霧氣氤氳了她的眼睛。
反手拭去那層霧氣,葉瀟瀟捨不得喝那盅滿是母愛的鴿子湯。
齊慕槿滿臉堆笑,催促着葉瀟瀟:“快喝吧,應該不燙了,你先嚐嘗。”
“媽,我們一起喝吧!”
“燉好我就喝了,你別管我,快喝,天氣涼,冷得快,熱熱的喝下去全身都暖和。”齊慕槿將勺子塞進葉瀟瀟的手中,不斷的催促她。
“謝謝媽。”葉瀟瀟不再推辭,用勺子舀了一口嘗過之後便端着保溫桶“咕嚕咕嚕”美美的喝了起來。
車內瀰漫着鴿子湯的香氣,齊慕槿脣角含笑,看着葉瀟瀟將鴿子湯喝完連忙又遞上筷子:“把肉也吃了吧,鴿子比較嫩,肉吃着一點兒也不柴。”
葉瀟瀟接過筷子,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你在這兒吃,我去給美芸送上去,如果沒事就等我一會兒,我很快下來,待會兒陪我去買菜,中午就在我那裡吃飯,給沈東明打電話,他也一起。”齊慕槿交代完便匆匆跑上醫院門口的臺階。
葉瀟瀟忍不住在心底感嘆,好幸福啊!
感嘆之後撥通沈東明的電話,在他的面前顯擺一番,顯擺完才說中午去齊慕槿那裡吃飯的事。
“看把你高興的。”沈東明失笑:“待會兒把地址發給我,我下了班就過去。”
葉瀟瀟慢條斯理的把鴿子肉吃完又等了一會兒才把齊慕槿盼了回去,兩人高高興興的去菜市場買菜,然後回齊慕槿新近購買的公寓做飯,去的路上葉瀟瀟將地址發給了沈東明。
因爲顧美芸想在濱城定居,齊慕槿纔在濱城買了這套公寓,沒有和她的爸爸媽媽回東北,留了下來。
“這是我的房間,這是美芸的房間。”齊慕槿將房子的格局做了簡單的介紹,然後慚愧的看着葉瀟瀟,解釋道:“對不起,當初買房子的時候沒想到能找到你,所以只買了兩居室,沒有爲你準備房間。”
“沒關係。沒關係,我有地方住。”葉瀟瀟看着顧美芸房間緊閉的門,小心翼翼的問:“可以進去參觀一下嗎?”
齊慕槿爲難的蹙眉:“還是別看了,裡面亂得很,哪天我收拾乾淨你再看。”
“沒關係,我就看一眼。”葉瀟瀟根本不把自己當外人,信手打開了顧美芸房間的門。
“哇……”看到顧美芸房間的牆上滿是沈東明的照片,葉瀟瀟震驚得合不攏嘴。
“唉……”齊慕槿想攔卻已經晚了,她只能看着震驚不已的葉瀟瀟唉聲嘆氣:“美芸已經走火入魔了,她每天抱着手機睡覺,說要等沈東明的電話,這些照片全是她偷拍的,沒事就跟着沈東明,我勸了她好多次她都不聽,難道這個世界就沒有別的男人了嗎,只有一個沈東明?”
“媽,這也不能怪美芸,畢竟東明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她很重視這段感情。”葉瀟瀟憂傷的關閉房門,爲自己的衝動行爲後悔不已。
齊慕槿直搖頭:“女人啊,不能太把男人當回事,更不能把自己輕易的交給男人,給了他們,他們就不知道珍惜,當年我也是年少無知,好好的大學也不念了,爲了所謂的愛情犧牲一切。”
“那個時候,我總認爲愛情便是我的一切,認爲自己很偉大,現在想想,那個時候真傻,男人的愛情根本不值得相信,我生下你們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那個時候通訊也不發達,他媽媽抱走美芸之後我一直在等他的信,可是一直等不到,他媽媽也不知道去了哪裡,沒辦法,我只能把你送人,這是我最後悔的決定,我應該把你帶在身邊,不管多苦多累,看着你長大。”
“媽,過去的事就別再想了,現在我們一家人團聚應該高興,不應該總想不高興的事。”葉瀟瀟抽了紙巾替齊慕槿擦乾眼淚,然後拉她進廚房:“媽,你最喜歡吃什麼菜,我做給你吃,雖然我做蛋糕的手藝比不上美芸,但我做菜的手藝很不錯哦,我最喜歡做菜了!”
齊慕槿喃喃道:“你和美芸一個喜歡做蛋糕一個喜歡做菜,難道真的是遺傳?”
“媽,你也喜歡做菜嗎?”葉瀟瀟笑嘻嘻的問。
“我一般,不怎麼喜歡,是他喜歡,出國去學做西餐,他的學歷雖然不高,但是勤奮好學,年紀輕輕已經是酒店的大廚了。”提起葉瀟瀟的親生父親,齊慕槿並沒有太多的怨言,臉上反而流露出崇拜的神情。
終究是她最愛的男人,她沒辦法恨他,即使被拋棄,她的心中也並沒有太多的恨。
葉瀟瀟一直想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什麼樣子,又擔心齊慕槿不願提起,現在她主動說,葉瀟瀟便趁熱打鐵的追問:“媽,他是個怎麼樣的人?”
“他是個好人……”雖然現在說他好有些勉強,但在齊慕槿的心中,關於他的記憶並不曾磨滅,他對她很好很好,無微不至,關懷呵護,讓情竇初開的她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青春年少,懵懂無知,齊慕槿早早的將自己交付出去,卻在他出國前夕知曉自己懷了孩子,他說,把孩子生下來,等他回去,齊慕槿傻傻的將他的話銘記於心,卻不知,那是他們的最後一次會面。
“有多好?”齊慕槿不恨,葉瀟瀟卻免不了有怨言:“如果他真的那麼好,就不該拋下我們不管不顧,如果他真的那麼好,就應該承擔起做男人的責任。”
被葉瀟瀟戳中軟肋,齊慕槿冷聲斥責:“不許你這麼說他。”
“媽……”葉瀟瀟看着面有微慍的齊慕槿苦口婆心的勸解道:“你就是太在乎他了,這麼多年始終走不出去,不要想他的好,多想他的不好,你應該重新開始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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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慕槿是個傳統的女人,用情太深,纔會畫地爲牢將自己囚禁,封閉了內心,任何人走不進去,這些年不是沒有男人向他示好,也不是沒有男人想要照顧她,但都被她拒之心門之外,她的心只敞開一次,只容納一個人,即使那個人二十六年不見,她也會在記憶中反反覆覆感受他的溫柔,將他的好一遍又一遍的重溫。
“我做不到。”齊慕槿連連搖頭,她不是沒有試過,只是試過之後發現沒有哪個男人比他更好。
“怎麼會做不到,只是你不想做,人不可能永遠活在過去,應該活在現在,好好的愛自己,愛家人,敞開心扉享受愛情,再嘗試一次,也許會有不一樣的發現。”
葉瀟瀟打開袋子,取出褪毛的山雞一邊洗一邊說:“當初沈東明說要和我離婚,我也以爲我的世界天崩地裂,我曾說過,他是我的天,是我的地,是我賴以生存的空氣。”
“可是當他真正傷透我的心的時候,他對我來說就是個屁,離開他我照樣活得好好的,和他分開的一年裡,我經歷了很多事,也成長了很多。”
“我覺得我最大的收穫便是明白了一個道理,這個世界根本不存在天長地久的愛情,也不存在永遠不分開的夫妻,男人的甜言蜜語再好聽,也只是嘴上說說,也許當時他確實是出於真心,但厭倦之後,他會對另一個女人說同樣的話,也同樣出於真心。”
“對男人,我期待的不多,我對他好,他對我好就夠了,愛得深還是愛得淺我已經沒有那麼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