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簡單單的小院中,老樹被風吹的輕輕響動。
老舊的瓦房中,安毅艱難的坐起。
這次退出遊戲,似乎因爲渾身傷勢所帶來的疼痛,安毅那種恍惚、昏沉感並沒有持續太久。
忍着疼痛,安毅掙扎起身,擦拭了下身上狼狽的痕跡。
儘管血肉一點一點的在恢復,但疼痛卻是徹骨,且無法避免的。
安毅換了身乾淨的衣服,同時從腕錶中取出泥土罐子。
“說說吧。”安毅臉色冰冷。
“你知道太多,並……”泥土罐子裡那貨的聲音有些複雜。
“那些東西我不在乎,我也沒興趣知道你是什麼來歷,你知道我想知道的是什麼!”安毅臉色越發冰冷了許多。
雖說沒有把泥土罐子裡那貨交出去,但安毅可不打算把它當祖宗供着。
有得到就需要付出,安毅暫時給它提供了保護,如果它不能拿出些讓安毅滿意的東西,安毅絕對不可能答應。
“我的誠意你已經看到了,如果你想合作,最好別在給我扯那些亂七八糟的。”安毅眼睛一點一點眯了起來。
泥土罐子裡那貨沉默了一會,似乎是在猶豫。
“想要反叛那個遊戲世界,別說你,就連我也做不到,我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這就是失敗的下場!”泥土罐子裡那貨聲音透着中落寞。
安毅眼角一跳。
反叛?儘管泥土罐子裡那貨說的含糊,但這卻是它第一次間接的提到與它身份有關的內容。
反叛遊戲世界?難道這跟徹底擺脫遊戲世界有關?那它的身份到底又是什麼?
安毅心中有着迷惑,但更多的則是因爲泥土罐子裡那貨言語中令安毅察覺到了一個驚喜的內容。
泥土罐子裡那貨所說,似乎是針對如何徹底擺脫遊戲世界,也就是安毅跟陰森聲音那個賤貨提的第二個要求。
照泥土罐子裡那貨的話來說,它應該也是做不到的,可它只否定了第二個要求的可能,卻沒否定第一個。也就是說……
“沒錯,我確實有辦法幫你弄到讓人復活的藥。”泥土罐子裡那貨似乎猜到了安毅的想法,先一步肯定道。
“只是……”泥土罐子裡那貨似乎在呢喃,又是有些疑惑:“到底是誰,值得你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可能也是知道這個問題牽扯到了安毅的**,儘管不是什麼太大的秘密,也許是真的想好了跟安毅的合作關係,泥土罐子裡那貨並沒有深究這個問題。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泥土罐子裡那貨沉吟了一下:“恐怕接下來,很快就會安排你進入類似篩選賽的遊戲場景了。你最好有些準備。”
“篩選賽?”安毅眼角一跳。
對於遊戲世界內的具體內容,安毅雖然已經參加了一些場次,但還遠遠算不上了解。
“具體現在怎麼稱呼,我也不清楚,怎麼說呢……算是一個特別血腥的場次吧。”泥土罐子那貨似乎有些顧忌安毅的想法一樣,斟酌了下說辭:“如果你還是現在這種想法的話,恐怕你真的無法通過。”
“什麼意思?很難?”安毅臉色慎重起來。
之前這場遊戲,連面對那密密麻麻的冥兵,還有那強大的冥將,安毅都挺了過來,儘管有些偷巧,但安毅相信泥土罐子也是知道的,難道接下來那所謂的篩選賽,會更恐怖?
甚至恐怖到連泥土罐子裡那貨都直接認爲安毅沒有活下去的希望?
“其實,嚴格來說,也不算難。只是……”泥土罐子裡那貨雖然跟安毅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隱約似乎已經摸到了安毅性格的一些脈絡:“如果具體的安排方面沒有改變的話,你接下來應該很快就會遭遇到篩選賽。”
“而所謂的篩選賽,其實就是殺戮!參與者與參與者之間的殺戮!你能做到毫不手軟的殺掉其他參與者嗎?如果你不能,你很可能就會付出自己的生命。因爲你不能,不代表其他人不能。”泥土罐子裡那貨不知道爲什麼,聲音中莫名透着種苦澀與疲憊。
“你不要想還有其他的出路,在那種的遊戲場次中,只有殺人與被殺兩條路。不管對方是誰!因爲最後只有一個勝利者!沒有例外!”泥土罐子裡那貨聲音中透着種無奈與憤怒。
安毅臉色連連變化。
安毅想像過自己可能在某一天,也許會面對這種情況,但卻沒想到來的這麼早,而且這麼突兀。
而且……不可否認的說,安毅並沒有做好類似的心裡準備。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會讓人感覺厭惡,不是每個人都能讓安毅狠下心去殺戮。哪怕都是些陌生人。
“而且,這是沒有止盡的殺戮!因爲血腥的殺戮纔是這遊戲世界的根本,你之前所經歷的那些所謂的遊戲場次,只不過是一個適應過程罷了。恐怕接下來很快你就會遭遇這種情況。而且這是沒有盡頭的,每一次面對這種殺戮,你只有活到最後,才能得到一張通行證。周而復始的重複,周而復始的殺戮,直至你死掉,無法結束!”泥土罐子裡那貨嘆了口氣。
安毅臉間難掩震驚,無法想像自己如何面對這種情況。
如果一次次的殺戮,就算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活到了最後,可這麼下去,自己最後恐怕會變的自己都不認識。
等等!安毅眼角一跳,察覺到了泥土罐子裡那貨提到的一個東西。
通行證?
難道……
先前泥土罐子裡那貨就說過它有辦法幫安毅得到復活藥,而眼下扯到了這莫名其妙的通行證,兩者間肯定有着關聯。
“那通行證?”安毅臉色有些急躁。
相比其他的東西,安毅更關心這個。至於會不會因爲一次次的殺戮,而迷失自己,安毅有意去忽視。
“每張通行證,連通着一個破碎的世界。而那些世界,就連管理者都無法具體瞭解其中情況,只能靠他們自己去探索。甚至,連具體哪張通行證,可能連通着什麼樣類型的世界都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泥土罐子裡那貨的言語肯定了安毅的猜測。
安毅有些震驚,怪不得管理者想得到泥土罐子裡那貨,不談其他,單單這點來說,它就擁有很大的價值。
安毅臉色忽然一變。
“你剛纔說什麼!他們自己去探索?”安毅雙眼睜大。
“管理者?呵!說來說去只是自封的罷了!無非是些擁有一定權限的參與者而已!”泥土罐子裡那貨言語中透着嘲弄。
安毅心中有着震驚,但卻是沉默了下來,並沒有在扯着這個問題詢問。
可是……
儘管沒有在就這個問題問下去,可安毅卻是隱約猜測到了許多東西。
似乎真的打算跟安毅真心合作似的,泥土罐子裡那貨少了許多遮掩,可是這種情況安毅並不太想見到。
因爲……有些東西,安毅壓根就不想去知道。
還是那句話,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
但是不可避免的,安毅還是知道了一些。
似乎,那些所謂的管理者,也是些參與者,只不過比安毅這些參與者,多一些權限。
當然。因爲這些權限的存在,恐怕那所謂的管理者,也付出了一定的代價。
“如果得到那所謂的通行證,進入到所謂的破碎世界中,是不是不可避免會與那些所謂的管理者走到相互爭奪的局面?”安毅臉色緊繃。
儘管在之前那場遊戲世界中,安毅實力出現了很大的變化,可如果面對那些所謂的管理者的話,安毅可不相信自己能是對手。
畢竟那些所謂的管理者,肯定都是一些老資格。哪怕在所謂的破碎世界中沒有權限的優勢,單單實力來說,也不是安毅這種參與者可以對抗的。
泥土罐子裡那貨似乎在思索,最後斟酌着說道:“差不多吧。但也不是絕對。”
“就像你之前對付的那些冥兵跟冥將一樣。所謂的參與者跟所謂的管理者之間,也是類似這種的關係。但不可能所有的管理者都會拼命壓榨參與者,畢竟這對他們來說也沒好處。但是……”泥土罐子裡那貨話鋒一轉。
“但你就不要想這個問題了,做好準備吧,你肯定會不可避免的跟你上面的管理者走到對立面的!”泥土罐子裡那貨似乎再次恢復了本性,言語中有些幸災樂禍。
安毅眼角狂跳。
照泥土罐子裡那貨的話來看,恐怕就算進入到那所謂的破碎世界中,搞不好區域所在的參與者,還是難免最先與區域所在的管理者接觸,那麼安毅確實無法避免的遭遇到陰森聲音那個賤貨。
“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避免這種情況,畢竟你有我的幫忙!”泥土罐子裡那貨突然有些得意起來。
“以你現在的情況,根本不是那所謂的管理者對手,至少不是你這個區域的管理者對手。他……真的很強,我感受的到!”泥土罐子裡那貨感慨了一句。
“但我可以幫你避開他!在遊戲世界中,他擁有權限,但需要遵守規則,無法直接針對你出手。而在破碎世界中,他雖然沒了約束,可我卻有辦法,暫時盡力避免你跟他遭遇!”泥土罐子裡那貨越說越發自得。